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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很精彩。”我說。 “謝謝。”他微微一笑,然后目光落在我面前攤開的手冊上。 “你……”他顯然看到了,或者知道那里有傅之珩的名字,轉頭看向我,皺了皺眉。 我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看到了。 頭頂的燈光倏然亮起。中場休息,沈南嶼拉起我的手,低聲說:“跟我來。” 第27章 “欸,”等我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跟著沈南嶼離開了禮堂。 他走在前面,緊緊握著我的手,帶我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周圍的喧鬧被他的背影阻隔在外,視線盡頭只有他黑色的發梢和一小段從白襯衫里延伸出來的后頸。 不知道七拐八拐多久,沈南嶼忽然停下腳步,擰開某間教室門帶我進去,四周的明亮喧囂變成靜謐黑暗,我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光線變化,條件反射地抓住沈南嶼的袖口。 慢慢看清后發現,這好像是一間大而空曠的音樂教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下午舉行草坪音樂會的戀人坡,此刻人群散去,只有三三兩兩模糊不清的人影,依偎在夏末秋初溫柔的月光下。 有扇窗戶沒關,我看向那邊,夜風吹過,拂起薄紗質地的窗簾。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沈南嶼領到窗邊的鋼琴旁。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我問。 “這幾天我一直在這里練琴,練了無數遍。”沈南嶼說,“但是今天和你一起合奏,我還是很緊張。” 他往前一步,把我堵在教室的墻和他的身體之間。黑暗中的感官變得敏銳,這樣近的距離,幾乎能讓我感受他每一次輕微的吐息。 “時鷺,”沈南嶼叫我的名字,聲音低低的。 我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他的臉,聽到他說:“我和傅之珩之間沒有你想的那種關系。無論他怎么想,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哦,”我對此并不懷疑,“我知道。” “我在意的只有你。”他說。 空氣里彌漫著曖昧的氣息,我看了他很久,問:“什么意思?” “我不喜歡傅之珩。”沈南嶼終于變得不那么平靜,抓著我的手甚至讓我有些痛。 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再抬頭時對上他直白的目光。 他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喜歡你。” 喜歡……?我無意識地皺了皺眉,第一反應是不太理解,然后又覺得好笑。 我們才認識多久,他這時候說喜歡,讓我覺得像小孩子過家家。 “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沈南嶼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這次的情緒稍有平靜,聲音也重新變得低緩,“我怕再不說,你會繼續誤會下去。” “你想多了,我沒有誤會。”我說。 他好像并不太相信,搖搖頭說:“傅之珩是什么樣的人,你到現在還沒有看清嗎?” 怎么又提到傅之珩……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沒有說話,靜靜看著沈南嶼。對視許久,他抬手握住我的肩,說:“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他不值得。” 身側的窗簾被夜風高高吹起,朦朧的月光中,沈南嶼的目光像緩緩流淌的溫水。 “不值得,”我低頭笑笑,說:“你是不是……” 話沒說完,教室門忽然被砰的一腳踹開,我抬眼看過去,走廊里明亮的光線從小小的門里擠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逆光中,雖然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受到一陣尖銳的戾氣。——是傅之珩。 還沒來得及細想傅之珩怎么會找到這里,他已經大步過來,二話不說抓起沈南嶼的衣領把他從我面前扔開,像一頭躁怒的獅子,目光陰鷙,眼眶充血,惡狠狠地問:“誰他媽讓你碰他的?!” 沈南嶼猝不及防被大力拉扯,差點向旁邊摔到,最后撐了一把墻壁才勉強站穩。然而他看起來并不生氣,也不是很意外,反而勾起唇角,半笑不笑地說:“你來了。” “還說你沒有別的目的?”傅之珩看起來并不打算罷休,一步邁過去抓著沈南嶼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眼前,“你接近我是不是就為了這一天?” 沈南嶼不躲不避,微微一笑:“你覺得是就是。” 傅之珩暗罵一聲,眼看要動手,我出聲阻攔:“之珩。” 兩人的爭執在我看來幼稚且沒有必要,無論是沈南嶼突然的告白還是傅之珩奇怪的憤怒,我都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甚至覺得有點煩。 聽見我叫他,傅之珩動作一滯,轉頭看向我,氣焰熄滅了一半。 “小鷺……”他開口,聲音里有不甘和困擾,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頹喪。 “別在這鬧。”我說。 “可是……” “傅之珩,”這次是沈南嶼先開口,臉上掛著淡淡的譏笑,不緊不慢地說:“我想你應該沒有立場指責我,也沒有資格干涉時鷺的生活吧?喜歡他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我是他的事,無論如何,都和你沒有關系。” “和我沒有關系?”傅之珩再一次被點燃,“我們兩個睡一張床,你他媽說和我沒有關系?!” 我已經很久沒見傅之珩發過這么大的火了,我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我在這里,他會直接和沈南嶼動手。 “你不止和時鷺睡一張床吧?”沈南嶼用一種漫不經意的語氣問:“需要我提醒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