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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一向很淡,語氣也沒什么波瀾,好像剛才面對傅之珩時的隱隱敵意都是我的錯覺。 我以為傅之珩會提出順便送沈南嶼一程,但他沒有,而是始終看著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站在兩人中間,很快做出了選擇。 “那你早點回去,路上小心。”我對沈南嶼說。 “嗯。”沈南嶼點點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藏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你也是。今天謝謝你陪我。” “不客氣。” 轉(zhuǎn)身時傅之珩像平常一樣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緊扣。我也無心再想沈南嶼會不會看出什么了,只是走過街角無意中回眸,看見他仍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發(fā)呆還是在干什么,靜靜看著我們離開的方向。 “你們,有什么不愉快嗎?”想了想我沒忍住問。 “什么不愉快?”傅之珩疑惑地看著我,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沈南嶼的方向,“我和他?” “嗯。” “都說了我倆沒什么。”傅之珩無奈嘆了口氣,“寶貝兒你別多想了。” 又過了幾秒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問:“他找你沒跟你說什么吧?” 我也同樣疑惑,“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傅之珩一臉不高興地反問,“胡編亂造的又不是沒有過。” “沈南嶼不是那種人。”我說。 傅之珩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問:“你們才認識多久,你怎么知道他是哪種人?” 他今天有點奇怪,對視許久,我問:“你喝酒了嗎?” “……喝了一點。”傅之珩說,說完他好像意識到自己之前態(tài)度不太好,放軟了語氣,說:“我是怕你太容易相信別人。沈南嶼他沒你想得那么單純。” 他這么說反倒讓我起了好奇,低頭想了想說:“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判斷的。” “這有什么好判斷……” “傅之珩,”我輕聲打斷他,“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 傅之珩看著我,張了張口,半晌終于作罷:“……抱歉。” 到家后我從車后座把紙袋拿下來,傅之珩看見了,問:“這是什么。” “之前看了一場演出,主辦方給的紀念品。”我說。 “哦,”他沒多想,“我?guī)湍隳冒伞!?/br>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玩偶太大,我在臥室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最后把它放進了書房的陳列柜里,而那朵永生花被我放在床頭,替換掉了原本的一個小花瓶。都安置好之后,我給沈南嶼發(fā)消息,問他有沒有回學校,沒等來他的回復(fù),反倒等來了兔子的: “有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可不可以問問你?” 左右閑著沒事,我回:“什么問題?” “喜歡一個人,真的能容忍他的一切嗎?” “我想了一天還是想不明白。” 又是這些關(guān)于情情愛愛的事,不知道兔子從哪里看出來,我會擅長這種問題。 “我覺得不能。”我回。畢竟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 “但是你連你未婚夫出軌都可以忍。”兔子說。 又扯到我身上……我嘆了口氣,打字:“婚姻和愛情不一樣。” 兔子反應(yīng)很快:“所以你不愛他嗎?” “你問太多了。”我說。 “……” “其實我是想問,如果他身邊一直有別的人,讓我很不舒服,我還應(yīng)該繼續(xù)嗎?” 別的人?大概是傅之珩之類的吧。但是今天聽沈南嶼學妹的意思,他好像一直都是單身,想必身邊的追求者都沒能入他的眼。 我倒是希望兔子努力一點,專心追求沈南嶼,不要每天盯著傅之珩,也不要動不動給我發(fā)這些奇怪的問題。 出于這樣的想法,我說:“只要沒有結(jié)婚,就都還有機會。別的人不重要。” “真的嗎?”兔子問,“我可以嗎?” “嗯,加油。” 剛發(fā)出去,那邊沈南嶼給我回了消息:“還沒有,現(xiàn)在在警察局。” “警察局?” 我和傅之珩離開時還好好的,難道這么短的時間里出了什么事嗎…… “別擔心,我沒事。”仿佛猜到我想什么,沈南嶼說,“打字不方便,可以電話嗎?” 傅之珩在客廳打游戲,我想了想,給沈南嶼撥了電話過去。 “喂?”那邊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你到家了嗎?” “嗯,你怎么會在警察局?” 沈南嶼疲倦地嘆了一口氣,說:“有兩個喝醉的人鬧事,弄壞了我同學的鋼琴,然后起了點沖突。我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報警了,剛好警察過來,我就一起來了。” “你沒事吧?”我問。 “沒事,剛錄完口供。”他正說著,忽然不自覺輕抽了一口涼氣。 我察覺到什么,問:“你受傷了嗎?” 沈南嶼像是不會說謊的樣子,猶豫片刻,坦白說:“拉架的時候被撞了一下。” 醉鬼下手沒輕沒重,也不知道撞到哪里。我有點擔心,問:“警察怎么說?” “警察說我可以走了,同學要等輔導員來簽字,我陪他們在等。”沈南嶼說。 “那你的傷呢……” “沒關(guān)系。”沈南嶼安慰地笑了笑,“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