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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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欞下的槲寄生被編成圣誕花環(huán),灰青色松枝作底,幾支一品紅苞葉橫斜旁出,襯著窗外冷泠的天色,鮮艷不失優(yōu)雅。 而更優(yōu)雅的,是窗前專心致志工作的男人。 池玨支頤坐在桌邊,抬眸看向?qū)嶒瀰^(qū)。 穿過透明的雙層玻璃門,蕭徇鐸穿著雪白的實驗服,正低頭cao作一臺龐大的,里面插滿試管的機器。束腕的實驗服與橡膠手套同色,遠遠瞧上去,更顯得他手臂結(jié)實修長。 蕭徇鐸心有靈犀地抬頭,從玻璃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又在倒影里,看見印在金瞳里的小小一只。他偏頭朝外面笑了笑,左手依舊穩(wěn)穩(wěn)地搖晃著試劑瓶。 …偷看被本人發(fā)現(xiàn)了。 池玨訕訕地低下頭,不想害他工作分心,轉(zhuǎn)過身子低頭玩起手機。 “大家期末作業(yè)都完成了嗎?”她在和百里、秦棠的群里問道。 沒幾分鐘,秦棠發(fā)了個翻白眼地表情跳出來。 “不是吧…好不容易逍遙幾天,小玨兒你不找我逛街也罷,反而提這么掃興的事情。” “嘿嘿,我自己的也沒畫完…來找點心里安慰。”池玨跟了個壞笑的Q萌表情。 “哈哈哈,那你可猜錯了。jiejie我假期第二天就提交了。”秦棠仰天長笑,“就隨便描了幾筆我家貓。反正小組作業(yè)得分那么高,期末應付一下,也肯定能及格的。” …好吧… 池玨默默地嘆了口氣,這姐們兒是典型的六十分萬歲,多一分浪費。 空白頭像幽靈似的冒出來:“我在路上,正要去學校遞交。” “噫?正好小玨兒也在學校。我當初真沒抱錯大腿,你倆果然都是學霸,假期還去。”秦棠心直口快。 “你怎么知道我在學校的!”池玨驀地后背一涼,激靈著向周圍張望。 “我嘛…一早醒來就聽說了一些…和尚廟混進小白兔,大灰狼怒懟閑雜人…的故事。”秦棠在群里發(fā)了條二十秒的語音,拖著長長的聲調(diào)。 ……她真不愧是八卦中心。 池玨發(fā)了個扶額的表情:“…中情局不招攬你,是他們有眼無珠。” “啊哈哈哈哈哈,那是當然滴。”秦棠毫不謙虛地接受了。 手機這時震動了一下,對話框左上角跳出個帶箭頭的1字。 池玨劃出去消息列表,熟悉的空白頭像上有個紅點。 “你在學校哪里?”百里問。 池玨眨眨眼,他問這個…是想要見自己嗎?想了想,她裝作沒領(lǐng)略道的樣子,回復道: “怎么了?” 又過了幾分鐘,百里本是臨時起意,只能胡亂找了個借口。 “手帕,帶了嗎?” “帶了。”洗干凈的那方手帕正靜靜躺在包里,池玨也不好扯謊,終于交代,“我在醫(yī)學院實驗室這片。” 百里瞬間猜到她和誰在一起,又結(jié)合秦棠的語音,大概猜到發(fā)生的事。細白的手指緊了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泛出粉色,幾乎要把手機捏碎。淡色薄唇被咬出半橢圓形的牙印,對話框顯示出最后一行字: “好,我過五分鐘到。” 百里此人準時得可怕,他說五分鐘,就不會超出哪怕一秒。 池玨心里莫名有些慌亂,或許是之前秦棠的猜測,讓她有些不敢私下見他。 她捏著手機往玻璃門里瞧了瞧,蕭徇鐸正面朝墻站在角落里,低頭擺弄著什么。 只是遞個手帕,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五分鐘差不多到了,她拎著包,微微躬身,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丹楓辭林,雁過長空。遠處一桿青竹徐徐獨行,在煙波霜霧里,愈來愈清晰。 狹長的鳳眼五十米開外就被窗欞邊的少女吸引了所有目光,白絨銀氅的披風圍攏,遮蓋了凹凸有致的曲線,更顯得她純潔干凈,不染塵埃。今天雖沒下雪,少年漆黑的瞳仁卻雪亮得發(fā)青。 池玨看見他,遠遠地站在屋檐下?lián)]手。 “作業(yè)上有什么問題嗎?”百里先發(fā)制人道。 說起這個,池玨原本速戰(zhàn)速決的心思散去大半,撇著嘴抱怨道:“自選題太空泛了…不論我畫什么,等過了勁又覺得還有更好的題材。” 黑眸寧靜幽深地垂下,他說:“教授打分的重點還是在于對細節(jié)的處理。其實不管是臨摹名作,還是取材生活都一樣,只要在能凸顯所學的繪畫技巧就好 。” “道理是這樣啦…但是想拿高分,還是得新奇巧妙才能博得人心。”池玨無奈地攤手,從包里摸出手帕,遞到他身前。 百里清風霽月地站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沒有伸手拿的意思,不動聲色地看向她身后:“我家院子里有些稀奇植物,收藏里也勉強有幾件算得上珍寶的。你如果有興趣畫,歡迎來坐坐。” 池玨想起百里莊園里那條深不見底的走廊,即便不點燈,也能依靠兩側(cè)擺放的瓷器的反光視物。 …百里這話屬實過謙了。 “呵呵,也不至于。”她曬笑,把手往前伸,“那樣的話,又有點太打眼了。” 月白絲滑的手帕覆上比之豪不遜色的手掌,少年清晰的側(cè)顏眉深鼻高,勾勒著凌厲的棱角。銀框眼鏡閃過冷光,他不慍不淡,清貴矜持,將手帕折好放進口袋,說:“隨你心意,隨時恭候。” 池玨笑了笑,又提起一事:“那支鋼筆,可能是掉落的時候摔壞了,筆尖有些漏墨。額…”她心虛地編不下去。 百里挑了挑眉,眼里光暗交迭,掩蓋住戲謔道:“那便算了吧。不是什么重要物件。” 池玨點點頭,交接工作完成,準備離開。 挺拔頎長的身影突然上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百里仰頭看著窗上的圣誕花環(huán),東珠似的喉結(jié)硬繃,低聲道:“Kiss under Mistletoe.” “什么?”池玨怔住,仰頭看見他纖長白皙的頸。 他低頭,檀木香撩撥著鼻息,薄唇微揚,語氣輕輕的:“英國圣誕習俗,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絕親吻。” 池玨被眼前白百合似的肌膚迷了眼,腦子一片空白,只是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鏡片后的鳳眸又黑又亮,一點點逼近,疏離而矜貴的氣息蔓延…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慎撞上了窗臺。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桃花眼瞪大了,艱澀地正要說話。 此時身后傳來清脆的敲擊聲,她轉(zhuǎn)頭,眼睛瞪得更圓了。 蜜色指節(jié)抵在窗玻璃上,蕭徇鐸輪廓分明地站在里面,劍眉緊鎖,金棕雙眸似冰封一般,生出一股冷輝。 百里輕曬一聲,后退半步,抬眼與他對視。兩人眼神鋒銳狠戾,如同黑暗叢林里對峙的頭狼。 “我,我該回去了。”池玨在雄性劍拔弩張的氣氛里弱弱探頭道。 “好,再見。”百里慢悠悠收回目光,緩聲道別后,利落轉(zhuǎn)身離開。 冬日冷峭,筆挺的大衣被寒風撩起一角,在半空中劃出自抑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