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救援
秦棠正沉迷在圍著火爐吃西瓜的美夢,張大嘴就要對一牙比臉還大的薄皮紅rou西瓜下口,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拍醒。 她不情愿地睜開眼,小屋里沒有窗戶,看不出天色,細微的門縫里也沒透出什么光。她拉下馬臉,順著門邊豎著的兩條長腿往上瞧,百里赟淇只下身穿了條扎腰的黑褲子,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她沒由來地一嚇,彈起上身半坐起來問道。 “干嘛?” “救援來了。” 她腦子里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才反應過來。 “啊!太好了!小玨兒我們可以回去了!” “她病了。” “…什么?!” 池玨果然躺著沒聲,半昏迷的樣子。秦棠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就瞇了一會兒,剛還好好的池玨怎么突然病了。 “嗯,我先把她抱上車,你拿著其它東西。應該來了挺多人,一會兒我讓他們去拖你的車。”百里赟淇見她六神無主,開koujiao代道。他雖然還沒有出去看,隱約能聽見源源不斷車輪壓過石子路的聲音,甚至天上還有螺旋槳有規律的轉動聲。他皺著眉心有些頭疼,可以想象屋外有多大的陣仗。 “很多人?”秦棠疑惑著站起,兩步就走過去打開木門。 晨光熹微,山間白霧被燃盡,空氣隨著日光的出現暖和起來。屋外有十多輛軍用越野車把小屋里外叁層地包圍住,還有幾輛皇家騎警的摩托車停靠在最前端。二叁十個身穿作戰服腰間別著槍的硬漢正從車里下來。秦棠聽見頭頂上有“噠噠”的聲音,抬頭一看,竟有兩架直升機在離樹頂不遠處盤旋。 “這?”秦棠確實沒見過這么大陣仗,這簡直像是來抓犯人的,她回頭看百里赟淇,“為了叫救援你把林子點了?...話說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百里赟淇黑線,此時要解釋起來也不是叁言兩語的事情,他沒理秦棠,回身先去把池玨抱上車。 門開著,屋子里溫度降低了些,池玨經過冰敷,燒其實稍微退了些,她感到冷意,皺著小臉有要醒來的趨勢。 黑色上衣還濕著,百里赟淇把給池玨蓋著的風衣外套披回身上,風衣罩住他大部分腰臂,只裸露出胸前一道潔白下連著薄薄的腹肌。他單膝著地,手掌分別穿過池玨的后肩和腿彎,雙臂發力把人抱了起來。 池玨感受到姿勢的突變,警惕地醒了過來。她睜開眼就是百里放大的下半張臉,精致光滑的鼻頭尖翹地對著她。 怎么能一粒黑頭都沒有?這是池玨暈乎乎的小腦袋里出現的第一句話。 百里見她醒了,低下頭看她,長而密的睫毛垂下,虛虛遮住半幅眼睛。丹鳳眼對上迷惑的桃花眼,兩人貼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精靈般的耳廓爬上幾絲緋色,有自我意識般往黑發里縮了縮,他偏過臉,拉開些距離。 池玨發現自己竟掛在百里赟淇身上,頓時羞臊地輕輕掙扎。 百里也不好意思強行抱住,彎下雙腿小心地把池玨放下來。 兩人都靜默著紅了臉。 池玨雙腳踩上地面,感到頭眼發脹,四肢火熱。她摸到自己的額頭guntang,才發覺自己病了。 秦棠感嘆著外面壯觀的情景,從門外探進頭。 “誒?小玨兒你好點了嗎?我們可以回去啦。” “誰來了?” “好像是來找百里的救援隊伍,哇,你快出來看,好厲害的!” 池玨還以為會是蕭徇鐸找來,不過反正有人來就好,她頭重腳輕地扶著門框走出去。 太陽從山后探出一絲絲輪廓,天光略過山頂的殘雪射在眼里,像是失明的人重見光明,池玨不適應地瞇了瞇眼,太陽xue更覺酸脹。 她看向周邊“千軍萬馬”的架勢,也很驚奇,抬手遮著光線在站在原地,忍著酸疼不知該作何反應。 百里跟在她身后從屋子里出來,一手拿著卷成一團的濕衣,風衣下露出的胸膛和腹肌在稀薄的晨光下閃著象牙白色。 硬漢們看見他安然無虞地走來,終于松開了一直在腰間扶著槍的手,兩名為首的花臂軍官跨了兩步向前。 百里越過女孩們走過去,偏著身低聲說了幾句。兩名軍官手指筆直地貼在身側,略俯身側耳聽著,點頭示意后又回身向其他人交代了些什么。 百里說完,走到一輛車邊,打開一扇后座車門回頭朝女孩們說:“上車。” 秦棠攙著垂頭踉蹌的池玨走到他身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車:“那我的車怎么辦?應該還得送去4S店里修。” 百里想了一下,又招手喚來一名軍官,和他交談了幾句,轉頭跟秦棠說:“那你跟另一輛車走吧,我讓他叫了拖車,之后你們直接壓拖車去4S店。我先送池玨去醫院。” “好,小玨兒還發著燒,盡快去看醫生吧。”秦棠點頭表示贊同。 池玨也沒力氣再說什么,扶著車門往車里爬。軍用越野車架子本來就高,下面配的防扎輪胎極厚,把車門又墊高一截,因為都是給軍人使用,講求便捷,也沒裝踏板。池玨身上無力,拉著門使勁把自己往上拽了幾次,竟爬不上去。 百里站在池玨身后,時刻關注著以防她摔跤。見她實在上不去,百里朝她靠近一步,張開雙臂從左右抓住她的側腰,用托舉的姿勢給她一些助力。 “放開她!” 一聲怒喝突然從后側方傳來。 池玨維持著一腳跨在車沿上,腰被把在百里雙掌之間的姿勢,擰著酸疼的脖子往回看。 蕭徇鐸有些凌亂地從叢林里躥出來,白色的轎跑停在叢林邊石子路上,車身沾滿了污泥,甚至有少許被石頭蹦到產生的坑洼。 蕭徇鐸度過了人生中最揪心的一個晚上,一開始傍晚的時還沒收到池玨的消息,他發信息打電話都沒有回音,心里還自我安慰可能在山路上沒有信號。等到天色昏暗,依舊沒有任何聯系,去敲池玨家門也無人應答,他立刻急了,問了幾個藝術系的導師和學生,都說沒有他們這個小組的訊息。心里一邊不愿意相信池玨被困在沒有信號的山里,一邊根據池玨發來的照片在網上查找可能的位置。 陸衍行等人收到蕭徇鐸的消息,他們手里那些精通IT的高手、在警署專管搜查的警官、森林探險隊的老手等能人異士都被發動起來,紛紛找尋溫哥華周邊類似的湖泊。可這個城市獨特的風貌導致有許多相似的可能,蕭徇鐸眼見天色暗下來,無法靜下心等他們排查,自己開車由近及遠地去山里找。 就這么找了一夜,翻遍了叁座山林,他已經聯系好醫院準備直升機,天一亮就出發去更遠的山。終于,借著清晨的微光,蕭徇鐸薄霧綠林之間發現一縷裊裊升起的爐煙,正是從獵人小屋的壁爐冒出。一瞬間,他心靈感應般認定池玨一定在那里,用盡力氣把油門踩到底 ,顧不上被車輪濺起的泥漿和石子,沖到小屋邊。 下車一看,他心跳都快停止了。找了整晚的少女像只弱小的兔子,正被押送到車上,身邊一群彪形大漢包圍,背后還有個男人正掐著她的身體。 蕭徇鐸幾乎連滾帶爬地下車,奮力向池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