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臺計劃初
日光穿過遮光簾灑到臉上,蕭徇鐸從酣眠中迷蒙睜眼,第一個動作是拿起手機。界面上沒有顯示任何來自池玨的信息。蕭徇鐸有些失望的把手機撂下,揉了揉惺忪的眼眉,從床上起身。 拉開臥室的窗簾,寬幅落地窗外是海天一色的景象,天高云淡,浪花拍岸。蕭徇鐸懶洋洋地舒展身體走下樓,叼了片烘烤過抹了樹莓果醬的吐司,興致慵懶的給自己沖手磨咖啡。來自剛果的淺烘豆子經過中度研磨,隨著92°的細細注水氤氳出濕潤醇厚的香氣。他啃完面包,又呷了一口溫度正好的咖啡,微酸的口感讓他舒服地瞇起眼睛。簡單的早午餐后,蕭徇鐸手機里跳出日程提醒,他才想起前幾天約了幾個朋友去賽車。 賽道建在溫哥華周邊的山林里,空氣清新又具有私密性,是年輕公子哥兒們的日常聚點。起點附近設有休息處,幾把大大的遮陽傘錯落著,傘下是幾組藤條編織鋪著柔軟坐墊的戶外沙發,時不時有金發碧眼的侍者上來提供零食和飲料。 此時,沙發上已經零星的坐了幾人,個個寬肩長腿,儀態非凡,在風穿過森林的“沙沙”聲中談天說地。側坐的陸衍行余光瞄到入口處熟悉的黃色跑車,他轉過頭:“徇鐸來了。” 眾人轉頭看去,蕭徇鐸正從他另一輛愛車“大黃蜂”上下來,上身穿短款的小羊皮衣修飾著他的倒叁角身材,衣領上點綴一小圈黑色狐貍絨毛。腳蹬高幫系帶的黑棕色皮靴,上面是面料挺括細密的軍裝風長褲,褲腿扎進皮靴里。他施施而行,毛領在他刀削般清晰的下頜邊舞動,和鼻梁上架著的綴金邊飛行員墨鏡相得益彰。 “蕭大少,倆月不見,風采更甚呀!”陸衍行站起身來,揮手招呼。其他幾人也紛紛起身問好。 “哪里,我對哥兒幾個是日思夜想,都蒼老了?!笔掅哞I摘下墨鏡,露出他那一雙含情目。 “還說呢,就你總是姍姍來遲?!彼磉吜硪粋€年輕男子上來搭著他的肩膀。 “就是,今天你得陪我們大戰叁百回合來賠罪。”周圍其他幾人也起哄道。 蕭徇鐸謙和地笑著點點頭。眾人戴上手套,頭盔等安全裝備,不多時,賽道上塵土飛揚,轟聲如雷,只見一輛接著一輛顏色外觀各異的超跑嘶吼著揚長而去。 半晌,十幾場賽下來,大家都精疲力盡,紛紛停下來休息。 陸衍行奮力把自己從車里拔出來,搖搖晃晃,亦步亦趨向休息區“爬”去。他斜歪到一張長沙發上,長腿往遠處一跨,抬手艱難地摘下頭盔。汗水早已浸濕了他整個人,早起精心打過發蠟的發型一團糟亂。 一個縈繞著清冷松木香氣的男子身影擠過來,坐到陸衍行身旁的單人沙發上,擋住照在他側臉上的一片夕陽。陸衍行挑眉看去,正是蕭徇鐸。他臉上依舊素凈,發絲也不見一根雜亂,材質良好的皮衣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暈。 “蒼天也太不公平了。憑什么別人都累趴下了,只有你還清清爽爽的!你是不是沒認真和我們賽?”陸衍行仰天長嘆,又想起蕭徇鐸剛才每場都在前叁名徘徊的戰績,撇了撇嘴,也沒得怪怨。 蕭徇鐸平素不愿在這些玩意兒上爭強好勝,因而確實沒使出全力。他沒有答言,側過身倚住靠陸衍行那邊的沙發扶手,丟過去一瓶冰涼的無酒精啤酒。 陸衍行抬手接住,歪歪扭扭地勉強坐起身,拉開易拉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見蕭徇鐸還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不禁后背一涼:“怎么?有事?” 蕭徇鐸臉上漾出不懷好意的笑:“你在西區那套頂層公寓還空著呢吧?” “干...干嘛?”陸衍行有種不好的預感。 “借我用一段時間?!笔掅哞I眨眨眼。 “你不是有一套一樣的就在隔壁樓嗎?” “我那有別人要住?!?/br> “好哇你!”陸衍行突然靈光閃現,“莫非你想金屋藏嬌?” 蕭徇鐸聽到這話,腦海中浮現池玨的笑臉,他臉上也掩蓋不住地微笑起來。 “能讓你蕭大少開口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關系,快老實交代!”看他這笑容,陸衍行更篤定了。 “還沒定呢,別瞎說。等以后會見到的?!笔掅哞I斂了笑容,避而不談,直把話題又繞回借用公寓上。 陸衍行臉臭臭地答應了:“有異性沒人性。哼,我那房子空了好幾年,寧肯交著空置稅也不想隨便讓別人住進去。也就是看你的面子... ...” “放心,”蕭徇鐸一掌拍到碎碎念的陸衍行肩上,“你那套我自己住。她嘛...她住我那兒呀?!彼酉逻@句話就抬腳走了,背對著眾人擺擺手,“各位bye bye?!?/br> “大...大灰狼!”陸衍行目瞪口呆地瞪著他的背影,仿佛能看到一條灰色長毛的狼尾巴,正隨風得意地搖啊搖。 蕭徇鐸坐上車,打開手機,依舊沒有池玨的信息。剛才的在別人面前的瀟灑變成了心中的怨念,“小賊貓,撩完就跑!” 他嘆了口氣,認命般給池玨主動發送:“小姑娘,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