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想拿爽文劇本 第169節
看似一日的反攻和塔圖納家族崩塌,實則希律亞王幾十年的努力。 任何一個王都不愿被外戚制錮,包括希律亞王在內。但外戚怎可能輕易放手?整個國家都在自己手中,這種感覺多好。 阿撥斯的王已連續幾代出自塔圖納家族,以后只會繼續出自這個家族。王只是這個家族一個重要的人,這個家族才是實際統治者。 王聽話,家族就會支持他;王不聽話,家族就會換個王。 希律亞王的父親、祖父、曾祖父全是這樣的命運。 希律亞從九歲繼位的那天起,就明白自己只是家族的棋子。他知道反抗非一日之功,便暗暗積蓄實力。 他表現得既不過于聰慧,也不十分愚笨,中庸得體,優雅萬分,是家族想要的王的樣子。 但他已暗用重金買通塔圖納家族的一些傭人。傭人們在塔圖納家族主屋的地下埋下一枚炸i彈,他就重賞一塊黃金,黃金對傭人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完成之后黃金到手,這個傭人也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這塊黃金會落到傭人的后代手中,當然前提是,傭人的后代永遠地離開阿撥斯,也不能在任何一個都城和城邦生活,只能遠居一些海島上的小城里。 當然,他還會制造一些小小的意外,讓一些知曉黃金來歷的傭人的后代死于車禍、斗毆、糾紛等,這樣炸i彈的秘密就永遠無人知曉了。傭人的后代的后代,他就會放過。 多年下來,他大概在主屋埋下一百枚炸i彈,在僅次于主屋的一些長輩的大房子或長輩們常去的情人的漂亮房子里各埋下五十枚炸i彈,前后用了三百個傭人,花費了三百塊黃金,他覺得很值。 他還用美女和商業資源與一些落魄世襲貴族家族暗結聯盟——天曉得這些落魄家族想東山再起都快想瘋了,現在君王有意扶一把,他們自然樂意。 他只能與落魄家族結盟——與高級家族結盟會引起塔圖納家族的懷疑。幸而他看中的幾家落魄家族都很爭氣,野心和上進心都很強,積累了不少財富,暗養不少私兵,還為他培養死士,專門打探塔圖納家族的秘密。 第200章 他娶的全部是塔圖納家族的女人,除了他的小皇后。為順利娶到小皇后,他不惜動用一張極大的王牌威脅皇祖母。 ——塔圖納家族下代繼承人費貝若行受賄高達千萬金,以及費貝若早年為分贓不勻殺死了前首相的事。前首相可是阿撥斯第二大家族的下任繼承人,當他設計讓這事暴露出來后,第二大家族的人當晚就包圍了塔圖納家族,還揚言君王若是不給一個滿意的處理,他們將與塔圖納家族同歸于盡。 他便順勢判了費貝若死刑,塔圖納家族大為震撼,卻無法斥責君王,因為人證物證俱在。皇祖母最是重視這個親侄,自是不肯接受這個結果,強勢要求他改判。他便拿出娶小皇后的條件與皇祖母交換,皇祖母思前想后,只能答應,但要求小皇后不能擁有后宮實權,他同意了。實際上,他了解小皇后,小皇后對實權不感興趣,可能更喜歡賺錢。 事實也是如此,小皇后除了每日處理一些基本后宮雜務外,基本不過問后宮的事。 后來他判了費貝若流放北大陸,皇祖母那邊便安靜了一陣子。 他故意放任費貝若在北大陸招兵買馬,壯大實力,就等費貝若殺回來。 塔圖納家族不是那么容易拉得下來的,只能任其做大,膨脹其野心,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讓整個大陸都看到他們的野心,滅掉他們便是順理成章的事。 ——在旁人眼里,他是被逼的,無可奈何的,再不出手就會被家族滅掉。 ——不是他忘根、忘本、忘恩、忘情,不顧與皇祖母的祖孫情,不顧塔圖納家族的培育、護雛之恩,而是塔圖納家族囂張跋扈、貪欲膨脹、狼子野心,竟做亂臣賊子妄圖上位。 ——要是他再不滅這個家族,他便不配做這個國家的君王。 家族主屋被毀,家族實權長輩幾近全部被滅,塔圖納的象征一夜坍塌。 老皇太后和大皇后被關各自行宮,終身不得踏出。塔圖納家族還活著的男丁全部被抓,不日公開火焚;家族的全部女人當場被殺,無一存活。 傳聞還有家族外逃的男丁,事發時正好在海外,逃過一劫,目前希律亞王的得力干將正在核對名單,要抓住漏網之魚。 一個在阿撥斯呼風喚雨幾百年的家族,哪那容易被灰飛煙滅?! 希律亞王可能正是知道這一點,沒有把皇祖母和大皇后就地處決,而是把她們作為一個引子,吸引來更多的飛蛾。 當然,孫子處決祖母也是駭人聽聞了點,這也是希律亞王不會輕易下手的原因,因為不想“遺臭萬年”。 至于大皇后,可以殺可以不殺,但在最后一點利用價值沒有用完前——比如吸引“叛黨”,希律亞王不會下手。 “你當初給大皇后下絕子藥,不光因為怕生下殘缺兒,還因為你不想生下這個家族的孩子吧?!”海心問希律亞。 “是的,”希律亞坦然承認,“他們已控制阿撥斯太多年,我不想我的后代再與他們有關。” 他想要真正稀釋這個家族對這個國家的影響。 “這次幸而有你,”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沒有你,他們就踩著我上位,控制你的兒子,再次成為阿撥斯的主人。” 她打掉他的手,沒有說話。 他笑得更溫柔,一點都不介意,“我目前正在調查給我下毒的人,你就少出城堡,最好不要出去,我才不為會為你擔心。” 她悚然一驚,“下毒的人不是塔圖納家族嗎?!!” “下毒的和叛變的是兩拔人,”他柔聲解釋,“我之前一直處理的是叛變的事,下毒的事還沒顧上。” “你怎么知道是兩拔人呢?” “因為叛變是臨時發起的,也就是說核心家族成員并未提前預知我會中毒,見我瀕臨死亡,皇儲病亡,才起了叛變之心。但計劃不周全加上我突然‘復活’,致使一天就被覆滅。” 初夏的午夜還是有些微涼,希律亞為她披上一條薄紗披肩,才又說道:“計劃不周全便意味著臨時起意,”希律亞笑道,“臨時起意便是不知我會中毒至深,幾近死亡。當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時,留給他們的時間已不多,因為諸侯王已經出發來都城參加葬禮,他們得趁諸侯王到來之前起勢,免得夜長夢多。 “他們倉促上陣,想在皇儲出殯那日制住所有達官貴人,占領城堡,控制都城,即使諸侯王的軍隊幾天后趕到也拿他們沒辦法。” 希律亞說道:“他們在都城只手遮天,沒想過會失敗。憑心而論,若沒有我布局幾十年埋在他們房子下的炸彈,他們也不會失敗,至多損失了大批私兵而已。他們的核心長輩和后輩會迅速撤退,帶走能帶走的所有財寶,乘坐海船逃走。他們連海船都準備好了,最昂貴的珠寶已堆在船上,這是他們的后路,沒想過會用上,”他微笑著,“最終也沒用上。” 幾日后,嚴刑拷打之下,家族的幾位核心年輕成員承認確實是臨時起意,“費貝若大人認為是個極好的機會,若晚了就再沒有塔圖納家族崛起的機會了。近幾年來,王處處壓制我們家族,將一部分產業交給其他家族,早讓幾位爺爺不滿。” “若不是王怕我們家族聲望越來越高,還奪走我們的利潤,哪會有今天的事?!!是王逼我們的。” “中毒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不知道王會中毒。王向來謹慎,讓他中毒的可能性很小,我們反而會暴露自己,不會做這種弊大于利的事。” …… 大半個月后,海心乘坐馬車前往公學。一直未處理那邊公事,也不知變成什么樣子了,估計亂七八糟吧。 果然,公學內一片蕭條,所有拓展項目被毀得面目全非,修繕起來得花不少錢。又走入室內運動場,也是一片狼籍。海心嘆了口氣后又走進辦公室,辦公室內也一片亂糟糟,所有文件都被甩在地上,還有部分被燒毀了。 海心坐在地上清理文件,剛坐了一會兒,萊紗端著熱茶進來,大驚失色,“您怎能坐地上?!” “椅子被毀了。” “您趕緊起來,”萊紗放下熱茶,眼淚都急得差點落下來,“要是王知道,我們肯定會被打板子了。” 她失笑出聲,“沒這么嚴重吧?!” “怎么沒這么嚴重?!”萊紗埋怨著把她扶起來,“受苦的真是我們。” “好了好了,我看下這本賬冊。”她又坐到了窗臺上,萊紗見狀忙喚侍女去馬車拿坐墊。 坐墊拿來的時候,瑪姬抱著一摞賬冊也進來了,行禮跪拜,“殿下,得知您來公學,我立刻把上個月的賬冊也帶了過來,您或許需要。” “太感謝了,瑪姬,但你下次看到我不需要跪拜。”她微蹙著眉。 不知為什么,叛亂之后,城堡的任何人見到她都會行跪拜禮,她一出現,跪倒的人一片,而以前不是這樣的,沒想到連瑪姬也這樣。 瑪姬卻跪著不起來,“您是最尊貴的皇后,我行跪拜禮是應該的。” “好了,你現在也跪拜夠了,起來吧。” 瑪姬仍不起來,還流下了眼淚,“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 萊紗的臉色一變,立刻叫來幾個侍女一起拉起她,“瑪姬,這里可由不得你胡鬧。我起先只當你是來送賬冊的,這才讓你進來……” 眼看大哭著的瑪姬就要被拉走,海心嘆了口氣,“什么事,瑪姬?萊紗,你放開她。” 萊紗不情愿地放開了瑪姬。瑪姬哭倒在海心面前,“我的丈夫的一個情人與塔圖納家族的男人有染,無意中……也許是故意的,為這個男人將一小部分珠寶秘密弄到船上,幫助他們逃跑……” 說得雖亂,但海心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希律亞提過如果事敗,塔圖納家族的人會乘海船逃跑,海船上堆著珠寶,而瑪姬的丈夫的情人就幫塔圖納家族的一個男人將珠寶弄到船上。 “現在我丈夫已被抓到監獄,我的公公、婆母還有我丈夫的幾個兄弟也全被投入監獄,家里的財寶全部被充公,現在家里只剩下女人們了。”瑪姬哭得厲害,“她們求我,求我在皇后殿下面前說說好話,放我們的家人一條生路。” “你還沒和你丈夫離婚嗎?”海心皺眉問,“你丈夫以前對你不好,撫養費一分也沒給過。” “殿下,”萊紗在一旁提醒道,“貴族們都不離婚。” 瑪姬哭道:“我不是沒想過離婚,可一想到我的女兒們可能因父母離婚嫁不到好的男人,我就不敢離。”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你的事我還不是很清楚。”海心嘆著氣從窗臺下來,拿起瑪姬放在桌上的賬冊,便踏入走廊離開了。 盛夏的驕陽下,馬車飛快地行駛,海心原本微微閉眼,正在打瞌睡,一道尖銳凄厲的女人哭聲從車后傳來,還夾雜著嬰兒的哭叫。 她驚異地拉開車簾,萊紗想阻止,但已遲。 只見昔日光鮮亮麗的伊芙琳夫人蓬頭散發、衣著凌亂,抱著一個嬰兒哭喊著追在她的馬車后面,嬰兒嚇得哇哇直哭,伊芙琳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被嚇住了。難道希律亞與伊芙琳并未分手,而是暗渡陳倉,還又生下了一個私生子,現在伊芙琳抱著私生子來找她,逼著他們來負責? 第201章 “我聽說,”萊紗看著她的臉色,解釋道,“伊芙琳夫人和王分開后,和一個伯爵走在了一起,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女。這個伯爵喪妻多年,曾允諾過伊芙琳夫人,不會再娶妻,只有她一人。沒想到伯爵暗自與一個男爵小姐訂婚,正準備舉行婚禮之際,動亂發生了,伯爵雖幸免于難,但因其姐曾做過費貝若的地下情人而受牽連,被投入監獄,男爵小姐也與他取消了婚事。” “那多好啊,”她說道,“渣男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如果是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她干嗎還要為了渣男來找我?” 她自然猜得出伊芙琳是為了救情夫來找她的。 “可能是還抱著一線希望吧,畢竟與那位男爵小姐取消了婚事,伊芙琳夫人就有了上位的機會。”萊紗說道。 “您讓她別跑了吧,”她說道,“別摔著孩子了。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萊紗看著仍抱著孩子追跑的伊芙琳夫人,慍怒地說道:“是得跟她說說,她這是要丟您的臉,讓別人都覺得您無情嗎?” 說著萊紗讓車夫停了馬車,親自下車走向伊芙琳追來的方向…… 她只覺得頭痛,探出車窗對萊紗說道:“我先回去,這里就交給你了。” 馬車再次啟動,這次很順利,一路駛到了城郊,緊接著沖飛上天空,駛向遠處懸崖上的城堡。 在馬車上睡了一個小時后,她回到了自己的行宮。 孰料剛進行宮的雕花大門,就看到塔利德正靠著走廊的墻壁,一臉郁悶。看到她,塔利德立刻走來,恭敬行禮,“母親。” “你在等我?”她頗為訝異,塔利德很少主動來找她,同時心下安慰,總算沒人一看到她就行跪拜禮了。 “想起很久沒與母親一起吃晚飯了。”塔利德回應道。 她很高興,一時忘形拉起他的小手,他卻一下把手縮回,她才憶起這里十歲的男孩忌諱這樣與母親親近。 “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就要廚子去做。”她笑道,“把你meimei也叫過來。” “按母親喜歡的來做就行。”塔利德回答。 穿行在狹窄的走廊,還沒踏上樓階,塔利德忽然問道:“母親,父王真的會將母后關一輩子嗎?” 母后指的是大皇后。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說,“你父王也不會把每樣決定都告訴我。” “如果,我是指如果,”塔利德咬著牙說道,“如果父王真要將母后關一輩子,您能為母后求求情嗎?母后在這件事里其實是個受害者,她并沒有參與暴i亂,還反對費貝若登基,她只是無力反抗,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