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子當小弟后他彎了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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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新仇舊恨以及對陳皎這個奇葩的一肚子氣憤,今晚許多人不約而同地吐槽到夜深才慢慢散去,父子情甚至都加深了不少。 陳皎還不知道自己單方面促進許多家庭關系的和諧,若是她知道了,估計也只會一笑而過。 ‘紈绔’的生活也不是想象得那么輕松,兩地來往奔波數個時辰,盡管陳皎現在非常想回家睡大覺,但她現在還得趕去跟上司太子報道。 相處一段時光,盡管陳皎自認為她藏得很好,卻沒想到她基本已經快被太子看穿了,包括一三五上班,二四六在家休息的小心思,知道對方是個愛偷懶的。 所以當謝仙卿得知陳皎今日要去參加詩會后,便以為對方今日不會來了。卻沒想傍晚時分,他正在批改公文,內侍前來通報說陳皎求見。 太子府內。 湖水清澈見底,魚兒在其中游動。太子靜靜站于湖畔,指尖捻著魚食,慢慢往湖中灑落,溫聲道:“詩會散去,怎不歸家休息?” 陳皎將手里抱了一路的東西小心放下,屁顛顛靠向太子,露出一個憨厚的笑:“京兆伊家宴客的青梅酒別有一番滋味,臣嘗了幾口后很是喜歡,不由想到太子,便特意給殿下您帶了一壇回來。” 她雖沒有明說,可字里行間都表明自己將太子放在心上,就連參加宴會喝酒時,都不忘掛記遠在長安的太子,宴席散去后還千里迢迢地專程帶給對方一份。 所以她今日送給太子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青梅酒,是身為小弟,時刻將領導放在第一位的心意啊! 陳皎深知,當小弟就是要貼心,要時刻想到大哥。你心中有大哥,大哥才會把你放心底! 此刻的陳皎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會那么成功,日后太子也確實把她放心底了,只不過和她想象中有差別。 現在的她很單純,只簡單的把自己定位成小弟,為了前途努力于討好太子。 陳皎小心翼翼地將那壇青梅酒放在石桌上。因為馬車顛簸,她怕酒中途砸了摔了,一路都是抱在懷中,為了怕侍衛搶自己功勞,甚至都不肯假手于人,親自提進府中。 一壇酒雖然不重,卻也有些分量,陳皎本就力氣不大,抱了一路胳膊都酸了。她小心放下酒后,收回手后,藏在袖中揉了下發酸的胳膊。 她動作極小,并不是故意為之。謝仙卿眼角余光卻恰好掃過,頓時心情有些復雜。 被人記掛的滋味終究不同,說不感動是假的。 真情難能可貴,縱使陳皎有幾分小心思,太子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計較太多。 他睨了眼身旁伺候的內侍,不過片刻便有人躬身呈上磁盤,上面放置著兩個酒杯。 酒很快倒好,謝仙卿嘗了一口,輕聲說:“甚好。” 酒確實是好酒。謝仙卿繁于公務,平日還要與幾位不省心的皇弟在朝堂廝殺,已經很久沒能這么放松的飲酒了。 陳皎一直小心觀察著太子神情,聽到對方滿意,這才松了口氣。她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是吧?我祖父喜歡飲酒,喝過的酒有上百種,我也時常跟在他身邊品酒。京兆伊家的周公子人無聊,但是他家的酒卻是很不錯的。” 如果酒味道不好,她是絕不會送上來浪費太子時間的。 酒盞是用名貴的玉石所制,不過拇指大小。謝仙卿認為醉酒誤事,飲酒應當適量,淺淺飲了幾口后便放下酒盞。 領導不喝了,陳皎也不敢多喝。她怕自己酒后失態,喝多了說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月色微光,兩人感受著湖邊微風,愜意閑聊。 方才還未察覺,如今兩人湊得近了,晚風徐徐,謝仙卿忽然又聞見了那股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 在溫柔的晚風中,甜膩纏人得緊。 謝仙卿眉眼微動。陳世子年紀小,大約喜歡這香,才會不顧太子府的隱形禁令多次佩戴。 只是陳皎一個男兒,饒是喜歡龍涎香沉香也尋常,怎么會跟女兒郎似的偏愛這桂花香。 謝仙卿清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陳世子去一趟詩會,便只是關注了酒的滋味?” 陳皎愣了一下,下意識說:“有道烤鴨的味道也不錯,可那也沒辦法打包啊!” 山莊到長安馬車要一個時辰,就算她讓廚子做好帶回來,到太子府也冷了。而且送酒這種事會顯得比較有詩意,送只熟透了的烤鴨算什么?顯得自己會很呆啊。 陳皎很有自己的邏輯,謝仙卿聽到她的話后,微微挑眉。 他本意是暗示陳皎到了詩會,應當好好向諸位學子虛心請教,探討學術,卻沒想到這呆瓜居然只知道關心吃喝。 陳皎根本不知道自己再次暴露了,她閑聊到詩會發生的事情。 聽到陳皎帶著王時景一起吃喝,并鼓勵其他人繼續吟詩作對時,太子哭笑不得。 盡管他沒親眼目睹,卻已經能想到陳皎今日言行,會給其他參加詩會的人帶來多大陰影了。果然有陳皎的地方,便有熱鬧可看。 謝仙卿難得生出幾分興味,感嘆道:“這般有趣的場景,可惜孤不在。” 謝仙卿根本沒有收到詩會的邀請,他乃日理萬機的儲君,那些權貴子弟怎么敢拿詩會這種小事去打擾他。君不見右相大壽時,諸多大臣都未能與太子共宴,他們何德何能與太子同坐一室。 陳皎沒有安慰對方,反而擺手說:“有什么好去的。雖然吃的味道還不錯,但玩起來實在沒什么意思。殿下您時間寶貴,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她回憶起因為這個詩會,自己來回顛簸四個小時的馬車,當即握拳,信誓旦旦道:“以后再有人叫我去參加這些聚會,我才不去。” 謝仙卿挑眉,遲疑道:“這便不巧了,幾日后孤準備去京郊外的大明寺,原想邀請陳世子一同前往,現在看來是孤強人所難了……” 他還沒說完,陳皎便瞪大眼睛,當場改口:“殿下何出此言?您在我心中驚才絕艷,怎么能與外人相比?” 饒是謝仙卿知道陳皎是個滿嘴胡話靠不住的,也不由被對方逗笑。他故意問道:“孤不是外人?” 陳皎睜著一雙明亮清澈的眼,認真道:“恕臣高攀,殿下在我心中和血脈至親沒什么差別,是頂頂重要。別說只是陪您去佛寺了,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微臣都能豁出去來!” 陳皎有種特質,她能把一些拍馬屁的話說得特別情真意切,分為誠懇。那些被人說出口會尷尬羞愧的話語,她卻能說得理所當然,令人信服。 你瞧,只是去趟佛寺,她便能上升到刀山火海的程度。若是在亂世,這張嘴這番作態,還真有些顛倒黑白的jian臣之相。 謝仙卿哼笑兩聲,對她道:“以后不許胡言亂語。” 陳皎被小小訓斥了也不生氣,而是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她縮著脖子,小聲嘟囔說:“我沒有說胡話啊,殿下在我心中就是很重要呢。” 衣食父母呢,可不重要嗎。她和自己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投在對方身上了,那肯定重要太多了。 少年身形嬌小,眼神清澈,月光下肌膚白皙,眉眼精致,小聲辯解時語氣也只有真誠,沒有埋怨。 謝仙卿忽然想到一個詞,可憐可愛,心中陡然一軟。 誰會不喜歡旁人的夸贊之言呢?即使被認為是最優秀的儲君,謝仙卿也不例外。 在遇見陳皎之前,謝仙卿自認處事公正,恪守儲君職責,親賢臣遠小人,厭惡阿諛奉承之輩。 然而遇見陳皎后,謝仙卿才發現自己仍不過一介俗人,明知少年是故意討好,卻依然會不自覺心生歡喜,多加偏袒。 畢竟在陳皎這個年紀,極少有人如她這般有清晰的目標和為之付出的決心。僅是見機行事果斷分明這點,她便已勝出旁人太多。 謝仙卿反省自身的同時,又不由感嘆陳皎少年心性,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話張口就來,若是她喜歡上哪家女子,只憑這張嘴大約便能騙得芳心歸。 第12章 謝仙卿仰頭望月的時候,陳皎卻在思考自己要陪太子去佛寺的事情。 眾所周知,只有心腹才能陪領導出差。太子讓她陪他一起去寺廟祭奠先皇后,四舍五入說明把她當心腹了啊! 這么好表忠心的機會,勵志要當第一小弟的她怎么可能錯過! 陳皎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不錯,當即義正言辭道“為您分憂我義不容辭,我現在就回家收拾東西,到時候與您一同出發!” 她摩拳擦掌,準備在這趟路上大展身手。她說完便真的準備回家,生怕自己跑慢點,太子就反悔不帶她了。 謝仙卿注視著少年的身影,無可奈何的叫住對方,忽然問了句無關的話:“你如何從京兆尹家要來酒?” 陳皎茫然回頭,大大方方地說:“我直接要的啊。” 謝仙卿挑眉:“你要他就給?” 陳皎今日言行隨意,作為宴會主人的京兆尹之子必然十分生氣,太子很好奇陳皎是如何在對方盛怒的情況下,說服對方送出珍藏的酒。 陳皎理直氣壯道:“我跟他說我覺得這酒味道不錯,想帶一壇回去送給太子。他聽后當場答應,還專程去酒窖挑選后送給我。” 說到這,陳皎露出狡黠的笑容:“說來,方才和殿下飲的酒,確實比在詩會上喝到的味道更好呢。” 陳皎笑容明媚,態度坦蕩,直言自己是借了太子的名號得來的酒。月光柔和,灑落在少年身上,湖中折射出點點微光,美好又動人。 謝仙卿聽后先是有幾分意外,隨后也低下頭笑了,覺得理所當然。這確實很符合陳皎頑皮的性子。 陳皎心情輕松地離開太子府,走到府外后,她并未直接上車離開,而是站在門前望向來時的路。 天色已晚,宵禁令的緣故四周有些冷清,街道外面停靠著等候自己的侯府馬車。 陳皎怔怔望向太子府,神情不明。 給太子進獻東西的人肯定很多,但太子事務繁忙,必定不會每一樣都親自過問,所以大多數獻品的結局都是在庫房生灰。 陳皎送酒前便想到了這壇酒的結局,它大概會被放在某個角落,然后靜靜地被人遺忘。 陳皎沒想到,謝仙卿會當場開酒與自己共飲。 她的選擇沒有錯,謝仙卿果然是優秀的儲君,很好的上司。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更加貼心,爭取早日成為太子手下的第一小弟! 想到這,陳皎的目光陡然堅定起來。她轉身爬上車,對車夫道:“回侯府吧。” 太子不信鬼神,然他母親生前信佛,故他每年都會去一趟大明寺替先皇后求佛。雖然還未公開,陳皎很幸運地被選入陪同前往寺廟的隨侍。 大明寺地處長安郊外山上,馬車只能駛到山下,上山還要走很上的一段路,來回往返大約要一天多時間。 因太子是替生母求,為表心誠,上山途中需全程走路。領導步行,下屬總不能悠閑坐轎和騎馬吧,那是活膩了。 路遙人乏,換做平時陳皎是決不樂意跑這一趟。但這件事是好事,她不能不去。 陳皎備好了點心干糧,還帶了好幾個水囊,用竹筒裝的露水含有桂花香氣。她認為當小弟就要盡職盡美,要成為領導缺一不可的左右臂! 到了前往寺廟那天,陳皎一路殷勤備至,跟在太子身旁:“殿下口渴嗎?我帶了桂花水。” “殿下要喝茶嗎?” “殿下吃口糯米糕吧,可甜了!我還帶了一小罐腌梅,開胃解膩,泡水也很不錯哦。” “這日頭有些曬,我帶了傘,殿下要遮陽嗎?” 陳皎胸前掛著一個由竹枝編成的小籃子,內里整整齊齊放置著她出行準備的東西。 她時不時從竹籃里掏出東西,有時是一盒糕點,有時是幾顆青梅,口渴時還會拿出竹筒,喝兩口自帶的露水。 山路上偶爾有野兔蹦跶過,陳皎還會撩起袖子,躍躍欲試要不要去捉著玩。她準備充足態度悠閑,就好像自己不是在爬山,而是郊游。 太子上這條山路許多次,因為生母的緣故,每次心情都略有沉重,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輕松愜意,就連路邊看膩了的風景也變得新鮮起來。 陳皎遞來的東西他有些用了,糯米糕則拒了。他沒用上的,陳皎也不灰心和浪費,不挑剔地全都自己吃了。謝仙卿有理由懷疑對方本來準備的都是她自己喜歡吃的。 陳皎態度如此殷勤,環繞在太子身邊團團轉,兩人自成一體,周圍人根本插不進去。 其他侍衛/太監內侍:…… 這陳世子怎么回事,平時跟其他大人爭寵就罷了,今天怎么還跟他們搶起了小廝的工作,準備的東西還異常齊全?!她就不能給其他人留條活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