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病美人原配[年代] 第130節
穆冰瑩仔細看了兩編,搖頭說,好看是好看,但這樣就有些過于華麗了。 原來她自己畫的,在城里去各個地方都能穿,加了這種裙邊就顯得隆重了。 老裁縫沒生氣,自己看了看也說像是去參加晚宴,上舞臺跳芭蕾舞的感覺了,便照著她原來畫的圖做了。 做出來兩人都很滿意,老裁縫一個勁說,以后讓她常來,不做衣服,多聊聊天也可以。 穆冰瑩換好裙子走到浴室,第一感覺就是,得虧她白了,白皮膚穿紫色會發光。 鏡子里的人好看得有些朦朧,這是紫色自帶的美感,淡雅溫柔,她想到了自己的手表,連忙走出去,拿起手表帶到手腕上。 再回去看鏡子,果然,氣質又提升了。 穆冰瑩滿意笑著,抬手看了眼手表,猜測顧長逸快開完會回來了,換上白色皮涼鞋,拎起隨身布袋下樓等著。 顧長逸剛進家門,就看到穆冰瑩從樓梯上走下來,隨著腳步抬起,裙袂飄飄,纖細潔白的小腿若隱若現。 “你回來了?”穆冰瑩腳步輕盈下樓,小跑到他面前。顧長逸感覺有一只紫色蝴蝶朝著他扇翅翩躚過來,忍不住張開手臂,明明人沒有撲到他懷里,他也把人硬攬進懷里,營造出蝴蝶主動投懷送抱。 “哪來的仙女?” 穆冰瑩一怔,知道他是在夸她,“就你嘴甜。” “真好看,媳婦,終于看到你穿裙子了。”顧長逸看著渾身發著光的穆冰瑩,忍不住低下頭。穆冰瑩伸手堵住他的唇,“不能親,我抹了口紅,等下你嘴巴也會沾上顏色。” 顧長逸拿下她的手,低頭吻住她的額頭,“好看,等發了布票,我們再去多做幾件裙子。” 穆冰瑩將布包肩帶掛到肩膀上,“等發了再說吧,走了。” 顧長逸將她肩膀上的舊布包拿下來,“這個我來拿,不搭配你的衣服。” “也沒別的包。”穆冰瑩剛說完,怕他去給她買包,接著就道:“這個麻布結實,我平時不怎么出門,一出門就得裝很多東西,像現在的筆記本,稿紙,都能裝進去,特別實用。” 顧長逸沒說什么,捂著口袋里剛發的工資,拉著媳婦走了。 …… 車子停在珠揚日報門口。 還沒下車就看到郝從云等在臺階上,一看到軍車,確定是他們,就急忙跑過來。 “冰瑩,來得很準時啊。”郝從云是對車窗說話的,等副駕駛車門一打開,看到穆冰瑩穿著一身連衣裙下來,眼神一愣,立馬笑道:“冰瑩結婚后,比結婚前還要像小姑娘,變得更好看水靈了。” “郝老師也是越來越有精神了。”其實是越來越風度氣派了,簡單一身天藍色襯衫黑西褲,因為背脊挺了起來,與當初農場里的郝從云判若兩人。 看到彼此的樣子,都很為對方開心。 郝從云與顧長逸聊著,往報社大樓里走。 報社的墨香氣很足,裝修偏古樸文藝,一共上下三層樓。 郝從云直接把他們帶到了總編辦公室。 一進門,辦公桌后面的兩位中年男人就站了起來,先打量著穆冰瑩,又看了看身穿軍裝的顧長逸,像是一時拿不準,是不是他們等的人。 直到郝從云熱情介紹,“總編,副總編,這位就是《南燕》的作者,玫瑰,這位是玫瑰的丈夫。” 兩個中年男人原先遲疑的態度立馬大變,頭發不多,有點亮堂的那位面色激動走過來,隔著老遠就伸出手,“你就是玫瑰?想不到啊,真想不到,玫瑰竟然這么年輕,還這么漂亮!” “冰瑩,這是我們報社總編,總編是最欣賞你文章的人,第一次看到你的稿子就堅持要把你放到最重要的版塊。”郝從云介紹完,又指著后面那一位道:“這是我們報社副總編,同樣很欣賞你的文章。” 前面的話是郝從云借機會吹捧總編,后面的話是場面話,穆冰瑩心照不宣,笑著打招呼,“早前就聽說兩位總編特別支持我,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南燕也不會有機會受到大家的歡迎。” 總編聽了更高興了,后面那一位副總編,在聽到“兩位”總編的那一刻,面部肌rou就rou眼可見的一松,打量著穆冰瑩的眼神,也跟著露出了一絲笑意。 穆冰瑩被熱情招呼坐到了沙發上,總編秘書泡了綠茶,端了點心進來。 還沒等穆冰瑩喝茶,總編就迫不及待道:“玫瑰同志,幸虧你晚來了兩個小時,要是早來了,根本擠不進報社的門,這些天,每天一大早,只要報社開門,就有一群人拿著信往報社里扔,這才三期,你的信倉庫都快堆不下了,除了文藝剛解放那陣子,我們報社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出現過這樣的景象了。” “我在我們住的職工大院,感受到這樣的氣氛了,不論是中老年男人大小伙子,還是婦女小姑娘,全都討論得很激烈。”穆冰瑩笑著道:“我每天都要躲著他們走,不然就會被她們抓住,問我是喜歡南燕,還是喜歡陸橫,我每次都要絞盡腦汁想兩邊都不得罪的話,壓根不敢告訴別人,我是玫瑰。” 總編辦公室里響起大笑聲。 “真沒想到,寫出南燕那種暗喻深厚的文章作者,年齡會這么小,我原以為起碼是三四十歲了,還是剛回城的那些人。”副總編臉上掛著沒有褪去的笑意,“因為是郝主編強力推薦的人,我以為比他小不了幾歲。” “年輕我沒想到,更沒想到,玫瑰本人還這么風趣。”總編看向旁邊的顧長逸,“眼光也這么好。” 穆冰瑩看著一出門就戴上“生人勿近”面具的顧長逸,沒有勸他親和一些,雖然現在氣氛挺好,但是等下涉及利益,特別需要有他的冷臉與氣場。 “聽說人到了?” 辦公室門被推開,又走進來兩個中年男人,看到被圍在中間的穆冰瑩和顧長一怔,表情與先前總編他們一樣,猶疑究竟到底是不是要見的人。 “冰瑩,這位是珠揚出版社社長和主編,兩位一大早就來這里等你了。” 郝從云站起來介紹,“社長,吳主編,這位就是《南燕》的作者,玫瑰。” 場景重現,兩人換了一張臉,熱情招呼。 態度一樣熱情,但少了一分總編的激動,畢竟總編有提攜的情分在里面,他是在《南燕》沒火之前,就識中了這篇文章,算是半個伯樂,比起因為利益湊上來的出版社兩人,自然是更親近一些。 “這些天,我每天耳朵里都是南燕和陸橫,在社里上班聽著,回到家更不得了,家里人不像是社里的工作人員,在上班還知道收斂,那真是,吵得屋頂都要掀翻了。” 高社長搖著頭,苦惱極了的樣子,“玫瑰同志,你這么年輕,功底就如此了得,未來可期啊!” “高社長客氣了,只是因為遇上了天時地利人和,比較幸運。” 聽到穆冰瑩謙虛的話,屋里人都露出了肯定笑容。 他們這些人,遇到不知多少一夜紅火便狂妄自大的人。 這樣的人通常就是曇花一現,只要謙虛的人才得長久。 “廢話就不多說了。”報社總編看向穆冰瑩,“玫瑰同志,關于你的大綱我都大概了解了,高社長這邊還不太清楚,我覺得還是你本人敘述一遍,期間有什么需要更改,不能改的地方,聊完確定了,你滿意了,我們再談簽約的事。” 穆冰瑩也沒有墨跡,當即就把全文大綱,重點梗要說了一遍。 前面都沒有任何問題,與原先預想的一樣,到達后期高考問題,報社和出版社敏感了多年,在不知道上面動靜的情況下,不好確定。 “其實出版是沒什么問題。”高社長出乎意料道:“南燕不是紀實文學,全篇是以杜撰風格去完成,那么高考也不是不能出版,倒是報社這邊,每天的報紙是給人民確定時局風向,起到告知與引導作用。” 報社總編點頭,如果刊登了后期高考,群眾會誤以為高考即將解放,上面如果沒這個動靜,定然要找他們報社的麻煩。 “我原本就是這么想的,反正是連載,等到文章結束要到明年了,那個時候如果沒有高考的動靜,就再讓玫瑰更改路線,最終目的是南燕覺醒和崛起,不是一定要走高考這一條路線。” 郝從云站出來道:“至于出版社,可以選擇雙結局,雙版本,這樣更有噱頭。” “這個想法不錯。”高社長笑道:“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選擇上下冊,先推出上冊,等到報紙最終確定之后,再推出下冊。” 穆冰瑩看了一眼顧長逸,還真被他算準了,高考不是大問題,對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與她簽約。 “既然都確定了,我們就來談稿費版權的問題。” 報社總編笑著看向穆冰瑩。 第102章 穆冰瑩點了點頭, “總編請說。” “原先報社是按千字六塊付你稿酬,現在《南燕》火爆,為報社各方面都帶來了很多收獲與合作,自然應該給你漲稿酬。” 總編看了一眼郝從云, 又看向穆冰瑩道:“玫瑰同志, 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你有心儀的想法和數字嗎?有的話說出來, 我們都好商量。” 穆冰瑩看懂了總編那一眼, 心下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新文稿費原先沒有這么高, 一定是郝從云為了報恩, 才主動添了一些在里面,現在肯定又和總編商量好了,讓他不要說漏嘴。 “這個,實話說, 其實我對于稿酬這方面了解得不多,之前都是由郝老師定的,他懂得多,我還是比較信任他。” “我之前也和郝主編談起過你們的關系,有些人能共苦難, 卻共不了富貴,你們的友情, 讓我既羨慕又欽佩。”總編也是在農場待過的, 非常知道這種“真友情”有多珍貴,“郝主編, 那就還是你當中間人?” “總編, 稿費就按我們之前說的, 在南燕發表期間,千字十六塊,至于版權,這都是透明的,沒有什么不好懂的,我說給玫瑰同志聽,讓她決定。” 郝從云拿起文件袋,掏出里面的合同,“冰瑩,《南燕》這篇文章前期一直刊登在珠揚日報,作為珠揚日報的員工,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夠將《南燕》的獨家發表權交給我們。” “作為朋友,我建議將權限的永久改為五年,另外,如果珠揚日報與省報,全國報,還有其他城市報社合作,刊登《南燕》這篇文章,報社每一次收到的版權費,都需要重新支付一遍玫瑰同志的版權費用百分之十分成。” 穆冰瑩聽得心里吃驚,吃驚之余又相當滿意。 如果其他報社每一次刊登都需要版權費,她不用出書,就能像顧長逸說的那樣,源源不斷有收入了。 她滿意了,報社總編和副總編聽得眉頭皺了起來。 “費用上面沒有任何問題,版權分出去,給玫瑰同志百分之十的分成,也理所應當。”總編眉頭沒有松開,“這永久版權改為五年,實在不妥。” 一篇好文章,只要不涉及國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間,可以反復刊登,如果沒了獨家發表權利,以后再想刊登,刊登一次就需要付一次全額版權費。 報社里對于有潛力的新人,都會提高稿酬,提前簽訂好文章的永久合同,這樣就算以后新人不樂意了,文章所屬權也在報社手里,根本不怕新人走或鬧。 “現在人都聰明了,尤其《南燕》如此火爆,社里不拿出十分的誠意,光憑我和玫瑰同志的友情,那就是去捆綁玫瑰同志。”郝從云笑道:“不過,總編想要永久性,我這里還有一個辦法,讓玫瑰同志成為珠揚日報的正式職工,掛個名,領一份工資,稿酬按照原來的照付,作為珠揚日報的員工,有了歸屬感,她自然就不會去其他報社投稿了。” 穆冰瑩一怔,這才明白為什么當時郝老師沒有提過合同的事,她之前倒是想過,但因為是新作者,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就沒有主動提起來。 發表之后,南燕開始火爆了,郝老師才來提起這件事,原來不是忘了,是他算到了今天這一切,是在為他曾經說過的“甚至能讓她成為報社正式員工”做鋪墊。 但是這話里的意思,利益全在向著她倒,報社和總編真正在yihua意的事,他卻含糊過去了。 看似解決了永久版權,但這永久,只是說可能永久獨家發表,并代表永久免費讓珠揚日報獨家發表,過了五年,想用還得繼續一次次付錢。 穆冰瑩與顧長逸對視一眼,彼此眼里都出現了笑意。 誰都看得出來問題,但報社總編等人卻沒有任何辦法,就是因為玫瑰現在是自由的。 自由的玫瑰,手里握著正在連載的《南燕》,外面有無數家報社雜志社瘋搶,就連省報和全國報都來打聽了,只因為郝從云一丁點都不往外透露,稿子全是他親自去拿,不是直接寄到報社,才暫時沒人找上穆冰瑩。 倒是有人偷偷跟蹤過郝從云,跟到了軍區大院,一看戒備森嚴的哨兵,就知道進不去,就算他們有關系,但壓根不知道玫瑰究竟是誰,總不能讓人幫忙去挨家挨戶的問,太不現實。 所以現在珠揚日報是搶到了最先機會,趕在外面人還不知道玫瑰的身份之前,能夠有機會先將《南燕》獨家發表權簽下來。 要是錯過了這次先機,就再沒有后悔挽回的機會了。 他們苦惱又興奮的報社門口擠滿了人,塞滿了信,馬上就會跑到玫瑰選擇的下一家去,以后他們就只能對著別家火爆現場流口水。 那些是表面,最重要的是報社因為《南燕》這篇文章的火爆,獲得的利益與變動,榮譽與機會,全都會瞬間消失,同樣傳到玫瑰選擇的下家手里。 正當總編開始對郝從云產生怨念,覺得他作為珠揚日報的員工,不站在報社的角度上為社里著想,反倒一心為作者著想的時候,進門一直沒說話的顧長逸突然出聲了: “五年,可以看在郝老師的份上,就簽五年,但是版權費百分之十,非常不合理,來之前,我正好聽說了,軍區文藝報刊打聽過《南燕》的版權費,你們謊稱已經拿到了《南燕》獨家發表權,三年以內第二輪發表權的版權費用是二百六十塊,這個意思是你們拿二百多,原作者連零頭的一半都拿不到?” 總編與副總編臉色一變,沒想到這軍官要么不開口,一開口把他們內部情況都給摸清楚了。 “全國報,省報,市報,雜志,日報晚報大大小小加起來幾百上千家,賣得越多,價格懸殊就越多,報社光第一輪版權費已經入千上萬了,我媳婦才能拿個幾十幾百,郝老師,我們關系再近,五年獨家發表權已經犧牲夠多了,還需要再犧牲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的幾百上千家的版權費?” 郝從云長長嘆了口氣,“長逸,我畢竟是報社的員工,不能不為報社多想一些,要是報社沒收入,我也就沒工資了,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