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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外面太冷了,mama不想你的感冒才好,就又生病。” mama的聲音像往常一樣,溫柔中帶著笑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什么錯。 慈音覺得太不可理喻了,她抿著唇,問:“mama,你知道嗎?每次你想強迫我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用一些關(guān)心我的理由。” 她聲音很輕,可是字句卻像是有千斤重。 “可是實際呢?你真的每次都是關(guān)心我嗎?還是因為,你不想看見我反駁你,不想,讓我脫離你的控制?” mama在聽筒那頭,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片刻,她大吼:“慈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慈音完全沒有了溝通的欲望。 她甚至覺得,自己之前試圖理解mama的心思,也很天真很可笑。 心里像被壓了塊石一樣,慈音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沒再回應(yīng)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客廳里此刻靜悄悄的,光線有些暗。 慈音下意識看向四周。 周圍的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模樣,但是看著看著,慈音又覺得有些陌生。 房子仿佛在這一刻忽然變成了四四方方的盒子,像掙脫不開的牢籠一樣。 而自己,一直被困在其中。 - 周妄掛了電話后,就繼續(xù)開始收拾屋子。 這幾天慈音沒來,他也沒叫保潔阿姨天天過來。攢了幾天,屋子里有些亂。 早上給慈音發(fā)過消息之后,他就拿著工具自己收拾。 這會兒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茶幾沒擦。 他兩只手左右扔著手里的毛巾,看了一圈,挺滿意自己一上午的成果。 門鈴這時候突然響起,他以為是外賣到了。 可門打開后,外面出現(xiàn)的,卻是王特助和許久未見的周老爺子。 周妄臉上的表情頓了頓,隨意扯了下唇。 “老爺子,今天怎么這么閑有空過來啊?” 周妄其實這段時間變化很大。 以前他除了跟那兩個兄弟在一起之外,其余的時間都是冷漠又帶著些戾氣的。表面看著散漫無所謂,可是真的遇到事情,身上那股子勁就出來了。 周老爺子每次見了他,都會唉聲嘆氣許久。 可是今天的周妄,卻完全不一樣了。 即便是見到他們,他的狀態(tài)看上去也比平時要溫和不少。 周老爺子心中詫異,但是他沒多言,只是在聽完周妄的話之后,皺了皺眉頭。 “我如果今天不過來,都不知道你還天天吃著外賣呢!” 王特助這會兒在旁邊,無聲的把剛剛從小區(qū)門口攔下的外賣遞到周妄面前。 周老爺子似乎沒打算繞過他,又說:“我叫人給你請了阿姨,你不用,非說能照顧好自己。然后你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 周妄沒太把周老爺子的話當(dāng)回事,他順手接過王特助遞過來的外賣,散漫笑笑。 “我說呢,今天這外賣怎么到的這么慢,原本是被老爺子你截住了啊。” 他拿了東西就轉(zhuǎn)身往屋里走,王特助跟在周老爺子身后,也一同走了進去。 剛收拾完的房子,干凈整潔,淺色的地磚亮的有些反光。 王特助四周看了一眼,十分驚訝的問周妄:“大少爺,你這是……自己動手收拾的屋子?” 周妄這邊的阿姨是王特助雇傭的,平時如果有情況,對方都會和他匯報。 這幾天周妄沒讓阿姨過來,王特助早就知道。 周妄沒瞞著,一點不在意。 “閑著沒事就擦了兩把。”他坐到沙發(fā)上,看了眼時間,“老爺子,我這待會兒還有別的事呢,你有什么話趕緊說。” “你一個高中生,現(xiàn)在都放假了,能有什么要緊的事!” “高中生就沒要緊的事了?”周妄沒什么正形的笑了下,“老爺子你這是偏見啊。” “行了,我不和你扯。” 周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根紫木手杖。 手指在龍頭上摩挲兩下,他對周妄說:“陳醫(yī)生說,你最近取藥的次數(shù)很頻繁。” 周妄的眼底微頓,片刻,又扯了下唇:“我就是最近突然覺得好好活著也挺好的,所以就聽你們的話,去按時拿藥了。怎么?有事?” 周老爺子看不了周妄在這種事情上,依舊是這樣散漫玩鬧的態(tài)度。 再說話時,他語氣重了些:“真是像你說得這樣,還是上次手術(shù)的時效要到了,你的身體開始出狀況了?” 他的話讓周妄臉色漸冷。 他沒了耐心,直接問:“老爺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周老爺子最拿自己這個孫子沒辦法,聽見周妄這個語氣,他倒是軟了下來。 “爺爺今天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你還記得國外那位彼得醫(yī)生吧?他同意給你做手術(shù)了!” 周老爺子語氣聽起來特別興奮。 周妄的病從小就是周家的難題,許多大夫都曾預(yù)言過,他或許活不過二十歲。 可是現(xiàn)在,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這讓周老爺子很難不開心。 周妄還有點懵。 這個彼得醫(yī)生有多難請,他是知道的。 很多年前,老爺子親自帶著他過去求過去,人家連看都沒多看一眼。老爺子當(dāng)時就差給對方跪下了,可是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