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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音搖搖頭,輕聲回:“不用了,mama什么都準備了,我們拿花就行。” 慈音爸爸的墓在X市郊外,打車過去大概半小時。 車子開的越遠,離目的地越近時,慈音心里面的情緒就越重。 其實從她有記憶之后,爸爸和她沒有生活過幾年。 她四五歲之后才開始懂事有記憶,而八歲的時候,爸爸他就去世了。 可即便如此,慈音每每回想起和爸爸一起生活時的日子,心里也全部都是懷念。 她還記得小時候,爸爸經常對她說的一句話—— “我們音音啊,不用多棒多厲害,你只要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就行。” 這兩年mama偶爾將她逼的太緊,慈音就會回想起爸爸的話。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可是她對爸爸的感情,卻一點也不比別的父女淺。 出租車最終停在了西山公墓門前。 下車后,周妄把所有東西都拿在自己手里,只交給慈音一束花。 “你先去吧,我在后頭跟著你。” 慈音沒有推辭,將花捧在胸前,一步一步朝里面走。 因為剛剛在車上,慈音給mama發了短信,確定了她還沒有來,并且過來的時間要晚一點。 所以慈音沒有擔心會不會跟mama偶遇。 墓地永遠都是森冷沉悶的,慈音踏在小路上一點點向前,最后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爸爸的墓碑。 墓碑上,爸爸的照片依舊年輕,眼里含著笑,臉上全是和藹。 慈音眼窩涌出一絲溫熱,她對著墓碑輕聲說:“爸爸,好久不見……” …… 慈音大概在爸爸的墓碑前,站了二十幾分鐘。 X市和南城之間沒有太遠的距離,天氣和溫度上面相差也不大。 南城下了雪,這邊也零散著飄了些雪花。 只不過雪勢不大,墓園這邊只落了薄薄的一層。 她看著墓碑上的雪,蹲下身,輕輕拂了拂。 “爸爸,我要走了,等明年高考結束,我再來看你。” 周妄一直在旁邊陪著她,聽見慈音說的話,他終于上前了兩步。 他彎下腰,將手里的另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叔叔您好,這次見面匆忙,來不及和您多說話。等明年我和慈音高考完,我再陪著她來看您。” 他語氣認真,說得有模有樣。 慈音無奈的厲害,但當著爸爸的墓碑前面,她又不能多說什么。 “你不要亂說話。” “這就是亂說話了?”周妄一邊眉梢微挑,接著向旁邊彎了彎腰,湊到她耳邊,輕聲呵氣,“我還沒跟他說要娶你呢。” 慈音臉頰下的溫度,一瞬間升了起來。 她濕漉漉的眼睛瞪向他,他卻笑得更壞更渾了。 后來時間差不多了,慈音和周妄便準備離開。 和來時的沉重心情相比,走出墓園,情緒要輕快很多。慈音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兩個人討論著待會兒回去的事,下一秒,也不知周妄看見了什么,腳步忽然一頓。 慈音察覺到,抬起頭,剛開口問:“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見周妄忽然邁過長腿,整個人擋在了她前面。 他抬手捂住慈音的嘴,小聲對她說:“別出聲。” 慈音一臉疑惑,濕漉漉的眼睛朝他看過去。 只見周妄微微低下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你mama來了。” 慈音吃驚的厲害,眼底也寫滿驚慌。 周妄知道她想問怎么辦。 眼看著那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也來不及再想什么別的辦法,直接拽過慈音的手腕,一把將她拉近。 片刻,他將大衣的兩面前襟敞開,嚴嚴實實的將慈音包裹在了自己的懷中。 眼睛瞬間睜入昏暗,慈音被迫趴在周妄的身前,表情怔忪,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句話都不用說,聽我的。” 周妄說完,手掌伸向慈音的腦后,像是怕她亂動似的,將她的小腦袋直接按在自己胸前。 溫熱的體溫撲面而來,慈音的側臉陷進柔軟的衣料里,眼睛被迫合上。 視線陷入黑暗后,她別的感觀都變得異常靈敏。 她聞到了周妄身上獨有的氣息,也感覺到了衣料下的胸膛里,一聲比一聲還要強勁的心跳。 很奇怪的,聽著耳邊的聲音,她的心跳似乎也不由的一下比一下快了起來。 不遠處的腳步聲漸漸拉近。 慈音mama和劉向北的對話聲,此刻清晰的傳了過來—— “老慈生前就愛喝兩口,但一直被你管著,這回啊我給他帶了兩瓶茅臺,讓他喝個夠!” “行行行,隨便你們,我不管了!” 他們這會兒像是也看到了這邊有其他人在,都默契的沒再開口。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慈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手落在周妄的腰間,不自覺的就攥緊了他的衣角。 周妄有感覺,眼風向旁邊一掃,在慈音mama和劉向北經過時,微微低下了頭。 下一秒,慈音感覺自己的發頂似乎落下了一抹溫軟的觸感,沒來得及想是什么呢,就聽周妄在她頭頂開了口。 “乖啊,別哭了。” 周妄的聲音帶著低哄和寵溺,極其的溫柔,這語氣他以前幾乎從來沒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