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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首飾鋪,兩人又沿著街道慢慢散步,看到街邊攤時,纖纖總會目露新奇上前去瞧。 等到中午日光正盛時,纖纖又帶著沉羽進了一間茶樓,正趕上一場說書。 那說書人講了個才子佳人的故事。 有一對才子與佳人,他們琴瑟和諧,互許終生。然而之后才子家中生變,門第衰敗,再無可能迎娶佳人。才子傷心欲絕,醉酒頹廢,最后郁郁寡歡而亡,佳人得知后殉情相追隨。 聽得茶館眾人唏噓連連。 纖纖凝神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感嘆道,“若我是那佳人,一定在才子借酒消愁時就不再愛他,下半輩子另覓良人,快活點不好嗎?” 沉羽若有所思,“因為傷心頹廢,所以失去了吸引力嗎?” 纖纖點頭,“的確有些懦弱。” 沉羽道,“您總是很特別。” 纖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隨口應道,“嗯嗯,也有可能是你孤陋寡聞。” “呃……”他笑著嘆了口氣。 兩人在茶樓坐到將近傍晚,才出來找了個街邊攤吃東西。 夕陽西下,小鎮上的人漸漸少了,鋪子陸陸續續關了門,街邊亮起幾盞燈。 纖纖扭頭看向沉羽,“我們去看夜景吧?” 沉羽忽然輕笑,“您知道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嗎?” 纖纖呆住,“什么?” 她轉身,果然看見兩個武夫模樣的人拿著刀尾隨他們來了這僻靜之處。 壯一些高一些的武夫先站起來,“把你們的銀子都交出來!” 說的話雖惡狠狠的,語氣卻又微微透著心虛,連握刀的手都不夠穩。 纖纖了然,不過是色厲內荏。 兩個武夫其實觀察他們很久了。 從一早看到白衣男子大手筆地為旁邊的姑娘買了幾身昂貴的成衣,之后又是首飾又是聽書又是零食,花錢大手大腳得離譜。 他們頓時覺得這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那白衣公子看著文弱,想必也不是他們對手。 若是能撈上一筆,豈不是能逍遙好幾月。 兩個武夫緊張地盯著眼前的二人,卻見女子露出一個笑容,聲音里帶著新奇和同情,“看你們這架勢,是要打劫?” 武夫感受到來自女子的同情,頓覺被看扁了。 其中一個惱羞成怒道,“你們可別逞能,畢竟刀劍無眼!” 女子夸張地嘆了口氣,同情之中又添幾分憐憫,“唉,那你們可倒霉了。” 武夫正一頭霧水,就看到女子盈盈笑道,“既然你們執意打劫,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夫君的厲害。” 說完又語氣驕傲地補充道,“我夫君可是很厲害的哦!” 白衣男子之前一直側身護著女子,聽到此話后慢慢轉過身來面向他們。 夜色降臨,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他戴著一頂紗帽,看不清表情,雖赤手空拳,卻流露出一股肅殺之氣,莫名讓人覺得心里一寒。 讓人分不清是被夜色襯的,還是他本身氣勢如此。 一個武夫緊張得咽了咽口水,怒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另一個使了眼色,兩人舉著大刀,雙雙向白衣男子沖去。 纖纖站在后面,看著沉羽足尖輕點向上一躍,輕易躲過了氣勢洶洶的大刀。 兩個武夫拿著刀砍了個空,不禁失力向前踉蹌幾步,還未等站穩,其中一個的后背就被沉羽重重踢了一腳,帶著另一個武夫向一旁飛去,狠狠撞在了墻上。 兩人的刀咣當掉在地上,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沉羽腿繃得筆直,伸腳又快又準,兼具力量感與美感。 幾個動作行云流水,毫無贅余。 他緩緩落地后,平靜得仿佛只是翻了一頁書或拂去一朵花,連紗帽都未曾有大的擺動。 堪稱秒殺…… 黎纖纖遺憾戰斗結束太快的同時,又產生一股驕傲之情。 她知道沉羽很厲害,但是此刻她覺得,是弱小限制了她的想象。 沉羽比她想象得還要厲害。 這么好的人設,原書女主怎么就視若無睹呢? 纖纖覺得自己的心又跳得厲害起來。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喜歡沉羽,喜歡到對他的感情超過了任何一個紙片人。 她小跑幾步跑到沉羽面前,抓到他的手,“好厲害,你好厲害。” 沉羽看見她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星,心中一柔,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看了看攤在墻邊的兩個武夫,拉起沉羽的手,“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拐了幾個彎,直到無人處,纖纖才松開沉羽的手。 她轉過身來面向沉羽,伸出雙手,“你低一點,我夠不到你!” 沉羽聽話地半蹲下來,“這樣呢?” 纖纖嘿嘿一笑,將沉羽的紗帽取下來隨手扔在一旁,摟住沉羽的脖子,趴在沉羽的肩膀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什么?” “之前他們誤會你是我夫君,你怎么不辯解呢?” 她大約是因為心跳得厲害,也不介意跳得更厲害了,索性沖動一回。 “臣不想拂了您的面子。” “只是如此?” 纖纖撅起嘴,假裝不高興道,“沉羽,你知不知道這是零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