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感覺不對，立刻去私聊。索尋竟然也醒著，等他發(fā)了七八條才慢悠悠地回過來一個表情包，一只小貓一巴掌把另一只小貓掀翻的動圖，表示讓展言滾蛋。

    展言便知道自己猜對了，越發(fā)得意，干脆給他發(fā)語音。

    “誰啊誰啊？”展言猜了一下，“是不是上次那個陸……陸什么來著？”

    他說的是之前勇闖□□虎xue，跟索尋共患難的調(diào)香師。當(dāng)時在醫(yī)院里見過一面，展言那會兒就覺得人不太對勁。一路跟到浦東還勉強(qiáng)能算是他見義勇為，這怎么人進(jìn)了醫(yī)院還噓寒問暖的，怎么看都不像普普通通的甲方和乙方。不過當(dāng)時他滿心著急東苔，沒心思八卦這個。

    索尋沒否認(rèn)，只是問他是不是過氣了沒通告了所以這么閑。那不否認(rèn)就是承認(rèn)，展言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感覺也挺配的，就是有點兒可惜。展言一直以為索尋會跟他那個舍友走到一起。他剛到上海的時候跟展言聯(lián)系還很密切，有天突然說找合租找到一個以前約過的對象，而且好像人家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草，太尷尬了。展言當(dāng)時就驚嘆這是什么愛情喜劇電影開頭，恨不得帶上瓜子前排看好戲。但索尋對此向來嗤之以鼻，說炮|友找到真愛的幾率只有1%——說是這么說，但展言看得出來，索尋還是真動心了。

    他像個不甘心的cp粉，猶豫半天，還是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你跟傻大個就真沒戲啦？”

    索尋干脆不回了。

    完蛋，戳著人肺管子了。失落的cp粉把手機(jī)放到一邊，看著窗外慢慢亮起來的天色，還是既沒有靈感，也沒有睡意。其實他非常累，在老家總共呆了兩天不到，他又要錄MV，還得抽時間跟吳永德吃飯——展言不知道兩件事哪個更需要他的精力。昨天連夜趕回來，今天又是滿滿一天的日程，晚上還得接著去訓(xùn)練。他的增肌效果不明顯，試妝的時候穿軍裝都是空蕩蕩的，制片人不太滿意，覺得他形象上還是太奶油了，最好再黑一點兒，壯一點兒。

    說來說去，還是嫌棄他娘娘腔。

    展言起來去照鏡子，以前陳芳芝說他gay得很明顯，他有意改了，模仿對象就是他的司機(jī)和保鏢。還是很多人被他騙過去了，之前他委婉出柜，不少粉絲就拿他種種“直男”行徑來力證他不可能是同性戀，發(fā)那個歌只是說明他是一個包容同性戀的“好直男”。展言想到這個就覺得有些好笑，倒也不是嘲諷他的粉絲天真，就是這種“好直男”他確實沒怎么見過。這個制片人搞軍旅劇，自己就是當(dāng)兵的出身，雖然出于種種考慮選擇了展言，但總是有些不太情愿的樣子——好在羅嘉熠也是奶油小生的形象，還不如展言多年裝直男來得爐火純青。展言跟那個制片吃了幾次飯，他總把“陽剛之氣”掛在嘴邊，展言也是實在沒別的辦法跟他證明自己的陽剛之氣了，只能喝酒。

    展言洗了把臉，順便朝鏡子里自己的臉潑了一捧水，心里煩得很。

    工作還是這份工作，展言之前覺得做這個做得很不快樂，很沒意思，是江少珩回來了才重新給他帶回了意義。但是隨著他們倆慢慢感情平穩(wěn)下來，那種魔力也消散了，生活又重新露出了它的真容。

    把臉上的水擦干，展言抓了一把頭發(fā)，把自己拾掇出一點樣子來。今天上午有個會，接著跟立欣方面就合同的事情扯皮。現(xiàn)在陳芳芝在公司的日子已經(jīng)非常不好過，CCO的title找借口削了，大辦公室也被撥給江晏了，各種福利和津貼也都找借口克扣了，立欣甚至連她的餐費都不肯報，就是要逼她主動提離職。但是陳芳芝堅決不動，展言的合同沒解決之前，要是不跟通告，她就頑強(qiáng)地跟東苔一起在立欣的大桌子上辦公，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眼光。

    展言提早了一個小時出門，到立欣的時候比普通員工打卡上班都早。先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迎面撞見一個男人從對面的女廁所里走了出來。

    展言：“……”

    他立刻抬頭看了一眼門框上的標(biāo)，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但是沒錯，這個男人背后的標(biāo)就是一個粉紅色的穿著裙子的簡筆畫標(biāo)識。這人好像也沒想到這個點兒廁所會有人，驚異地看了一眼展言，竟然一句話都沒說，然后低著頭就想走開。

    展言終于反應(yīng)過來：“站住！”

    那人更慌了，居然還跑了起來，慌不擇路地撞到了辦公區(qū)域的椅子，整個人往前一撲，倒在了地上。展言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領(lǐng)，把人摁在了辦公桌上。

    “跑什么呢你！”展言這段時間訓(xùn)練還上了格斗術(shù)，也不是白練的，當(dāng)即反剪他的雙手，摁得他動彈不得，“進(jìn)女廁所干嘛？”

    “沒干嘛！”那人掙扎著，“展老師，展老師你放開我……我就是走錯了！”

    “走錯？”展言看見他脖子里有一根天藍(lán)色的帶子，順著拉出一張工牌，這人還是立欣的員工，財務(wù)部的，“你在這兒上班你不知道男廁所在哪邊啊！”

    “我……”那人臉紅了，用力掙了幾下。展言有點兒制不住他，就松了手。那人也不跑了，氣喘吁吁地坐了下來，梗著脖子，干脆地說：“就是走錯了而已嘛！現(xiàn)在公司又沒人！”

    展言不跟他廢話，掏出手機(jī)拍他的工牌。那人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名字，展言就把鏡頭對準(zhǔn)了他的臉，他手忙腳亂地又遮自己的臉，展言早就開了視頻，清清楚楚地都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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