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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言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他是想跟上次電話里說的那樣,讓他感受一下鋼琴不同的共振。 “不用了吧……”展言面露難色,“我站這兒也能聽見。” 但是江少珩二話不說,把他手里的酒杯搶過來,放在琴上,拉著他往琴下鉆。展言哭笑不得,只能躺躺好,看著鋼琴底下的木質構造。江少珩的腳虛虛地搭在踏板上,穿的還是他家里的毛絨拖鞋,就挨在他肩膀旁邊,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 “江少珩,要不……”展言剛開了個腔,琴音便響了。很輕,音很高,帶來一種空靈幽寂的感覺。展言立刻閉上了嘴,聽見圓潤的旋律像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地落到木匣底。江少珩彈得不快,節奏非常自由,展言甚至聽不出這是幾拍的音,卻飽含著情緒。他一開始彈得那么輕,讓展言覺得他好像沒有哪個琴鍵是彈實了的,但琴音一轉,又用好幾個連音制造出了強烈的音量對比。展言一下子明白了他為什么執著于讓他躺在鋼琴下聽,他本以為會是像夜店的重低音給人帶來的物理共振感,但江少珩彈得這么溫柔,音符好像織成一張天幕,那么近,卻又那么高遠,音量強弱錯落,就如同月下的海浪,激烈地涌到岸上,又悄悄地退下。到最后,風平浪靜,月至中天,一切都悄然睡去,展言愣愣地躺在琴底,半天沒有起來。 江少珩挪開琴凳,跪伏下來看他,展言側過頭,看著他笑了一聲。江少珩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出來。但是展言搖了搖頭,很留戀似的,于是江少珩也鉆了進來,跟他并排躺在了琴下。 “樓下不至于投訴這個了吧?”江少珩問他。 “好聽。”展言只是笑,“什么曲子?” “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 展言轉過頭看他:“你以前不是不太喜歡肖邦嗎?” 江少珩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想面對幾年前那個傻逼的自己:“也不是不喜歡,就是那個時候覺得喜歡肖邦的人太多了。” 他心氣高,凡是大家都喜歡的,他偏要唱個反調,覺得肖邦也不過如此——以前他還覺得喜歡《波西米亞狂想曲》的都是菜鳥呢。 “我以前覺得肖邦受到那么多人喜歡是因為他簡單,從頭到尾只有一條旋律線。而且他的華彩部分總是差一口氣,剛要彈上去,又落下來,欲言又止的,很不痛快。”江少珩頓了頓,“但是后來遇到學校里一個教授,他一輩子都在彈肖邦。他說肖邦的音樂聽起來只有一條旋律線,其實有一種復調的復雜感,真正演奏的時候,要把感情彈出來是很難的。他一直讓我練,我還不信,后來越彈越有意思……” 他停下來,轉頭看著展言,發現展言正認真地看著他,聽他說話。也不知道為什么,江少珩突然就沒聲了。 展言聲音輕得幾乎像耳語:“有意思……然后呢?” 江少珩看著他,音量也放得很低:“我考樂團,就準備用這首。” 展言便點點頭,又問:“這是講什么的?” 江少珩不自覺地湊近了一點:“愛情。” 展言仍然看著他,喉頭輕輕一滾,無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江少珩已經離他很近了,他們的鼻息輕輕纏繞著,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味,在狹小的空間里不斷升溫。 “肖邦很喜歡兩句詩,”江少珩看著他的眼睛,“我聽說這支曲子和那兩句詩有關,不過也可能是牽強附會……” “什么詩?” “謝米達,我愛你。”江少珩念給他聽,“我的心總是飛向你身邊。有時像熏香的煙,有時又像狂風暴雨。” “誰是謝米達?” 江少珩笑了,聲音也很低啞:“誰是Sharona?” 展言沒答,視線已落到江少珩的唇上,看到那顆小小的唇珠。他的唇總是格外柔軟,展言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一動不動。江少珩猶疑著,試探著又往前湊了湊,幾乎就要吻到他,展言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把頭轉了回來,重新看定了上方的鋼琴。 江少珩停留在那個位置,險些貼到了他的脖子。他沒動,展言感到他的氣息拂在脖頸的皮膚上,像一聲嘆息。 “什么時候考試?”展言若無其事地問他,兩只眼睛還盯著鋼琴底下原木色的板。 江少珩也躺回了原位,好一陣沒說話。展言克制著,不敢去看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江少珩回答他:“過兩天吧。”他想了想,特意跟展言解釋,“用琴也用不了幾天。” 展言馬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考完要是還需要也沒關系。” 江少珩沒說話。展言突然明白過來什么,道:“哦,你考上了,就該回紐約了吧?” “嗯。” 展言還是沒忍住,悄悄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江少珩神色如常,仿佛剛才那一瞬間只是展言的錯覺。他把另一邊的手撐起來,墊在自己腦后,自如地糾正展言的問題:“這還考不上。最多算是過個初審,還得回去跟樂團配合考核。” 展言很輕地“哦”了一聲,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落。 “那……”他心里一動,突然道,“是不是要盡快跟莊老師吃頓飯?趁你回去之前?” “嗯?”江少珩轉過臉來,很意外話題怎么轉到了莊辛蕊身上,然后他恍然地“哦”了一聲,“你跟她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