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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句話顯然也不是雷倩想聽到的。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顫抖著聲音問他:“你們……真的好過?” 展言:“……” 要命,他真是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 展言嘆了口氣,跟原來一樣叫她:“嫂子……” 雷倩退了一步,用一種很惡心的眼神看著他:“你別碰我!” 她這一聲兒有點兒沒控制住音量,蓓蓓嚇了一跳,也顧不上玩展昭了,跑去依偎在母親腿邊,睜著一雙天真的眼睛,仰臉看著展言。雷倩眼淚又下來了,摸著女兒的頭,幾乎要站不穩。展言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心道真是造孽。 江少珩也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他在貓爬架旁邊找到的逗貓棒,展言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江少珩蹲了下來,跟蓓蓓平視,道:“蓓蓓,跟江叔叔去跟貓貓玩好不好?” 雷倩便松開了女兒,感激地看了一眼江少珩。這些話她也不想讓孩子聽到。江少珩牽著蓓蓓的手,抬頭看了一眼展言,展言避開了他的目光,指了指貓房,又道:“別讓蓓蓓抱他,他抓人。” 江少珩點點頭,牽著蓓蓓,手里晃了晃逗貓棒。展昭蹦蹦跳跳的,被他引著進了貓房,江少珩順手關上了房門。展言跟雷倩就這么傻站著,雷倩一個勁兒地落淚,展言想了想,去給她倒了杯水。 “嫂子,你先坐吧。”展言把水遞給她,“我跟你慢慢說。” 其實能說的不多。邵思遠跟他之間的事兒已經太久遠了,要說他現在又跟誰搭上了,跟展言真是八竿子打不著,他也不關心。但雷倩在沙發上哭訴,說邵思遠親口跟她說,展言是他的初戀,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唯一的愛情,把展言都給聽笑了。 “是不是白月光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初戀。”展言說得有點兒刻薄,“我跟他在一起之前他就——”然后他看了看雷倩的表情,覺得這話對她實在太殘忍了,嘆了口氣,委婉道,“我只是他認識的人里最成功的那個。” 雷倩似乎是被這句話刺痛了,不自在地在沙發上擰了擰身子。半晌,別扭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幫了我們家很多。我拿人嘴軟,照理說沒臉來問你。但是我不知道邵思遠跟你是這種關系,我要是知道——” 她說不下去了,別過臉,擦了擦眼淚。 展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從桌上抽了一張餐巾紙,遞給雷倩。 “我跟他早就不是這種關系了。”展言的聲音很平靜,“我也沒幫什么,只是謝謝他對我mama的照顧。這些年我跟他也就見了這么兩三面,每一次你和蓓蓓都在。我跟你保證,如果我今天不是明星,他邵思遠根本不會還記得我姓什么。” 雷倩淚凝于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信了還沒信。 “當年他要跟我分開,就是因為他要娶一個女人,過正常人的生活。”展言微微往后靠了一下,抬起手肘撐住了沙發靠墊,指尖抵著太陽xue,“然后我才到北京來當歌手。他認識你之前,我們倆就斷得干干凈凈了。” 雷倩哽咽了一聲:“那他到北京來是找誰呢!” 展言挑了一下眉頭,他對這個實在是不感興趣:“我不知道。你得問他。” 雷倩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半晌,還懷抱著一線希望似的,問他:“那他……其實一直就是……?”那三個字她沒說出來,好像覺得吐出來都是對自己的死刑。 展言沒回答這個問題,這種事雷倩根本不用來問他。他們倆一結婚她就懷上了蓓蓓,然后邵思遠有沒有再碰過她她心里清楚。有一年過年展言回老家了,邵思遠帶著妻女來拜年,展言他mama還拉著雷倩的手問怎么不趁年輕再要一個,當時邵思遠臉色就怪怪的,展言直接站起來走了。雷倩揪著自己的胸口,像是喘不上來氣。展言挪開了目光,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什么,頭痛欲裂。 雷倩是挺慘的,但是不關他的事。他之前是真的以為此生不會再跟邵思遠有什么來往,等他紅了,邵思遠再來攀附的時候,木已成舟,他說什么都不合適了。展言現在太陽xue一跳一跳的,感覺自己被酒精麻痹得差不多的神經像觸角一樣延展出去,從貓房的門底下鉆進去,在江少珩身上纏成了一個繭。 客廳里很久都沒有聲音,只有雷倩低低的啜泣聲。江少珩可能是聽到外面沒動靜了,探出頭來看了看。蓓蓓也從門縫里露出一張小臉,揉著眼睛說:“mama,我困了。” 雷倩立刻站了起來。蓓蓓跟著她奔波了一天,早就已經過了孩子該睡覺的時候。蓓蓓張開了手臂,要mama抱。一邊又問:“爸爸在哪里呀?” 展言讓孩子一句話問得太陽xue更疼了。 “嫂子,今晚就先在我這兒住吧。”他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雷倩張口想推辭,但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別爭辯,他現在真的很累,頭很痛,沒力氣做這種客套,“這么晚了,你帶著孩子再出去找地方太不方便了。” 最主要的是,他還怕萬一周圍有狗仔,拍到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半夜從他家出去,那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還是等天亮了他安排人來接她們母女比較保險。 雷倩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一副不怎么想受展言恩惠的樣子。江少珩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立刻摁掉了聲音,然后悄無聲息地往陽臺那邊溜了過去。展言低著頭,假裝沒看他,其實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清清楚楚地聽見他到陽臺就把電話接了起來,用英語說了一句:“Hey……yeah, sorry……”然后他把陽臺的移門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