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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茴手虛攏著杯子,食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杯壁,似是在試探杯子的溫度般。 “或許,你該回法國了。” 孟薇歆的笑容僵住臉上。 過了一會兒她才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裝作不以為然的問。 “怎么了?你想跟我一起去法國玩是嘛?可以呀,我對法國可熟了,你想去哪我都能給你當導……” 孟薇歆說不下去了。 尚清茴撩起眼皮看她,靜靜的,看著她表演。 就算她長得再怎么乖巧可人,也依舊掩蓋不住她骨子里作為尚家小姐的高傲。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身上的氣度和那份自帶的威嚴,是后天怎么也學不來的。 單單此刻她靜靜看著自己,在她的目光下孟薇歆就如同被扼住了脖子一樣,發不出聲音。 “適可而止吧,我也不想做得太絕,你實在不該使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尚清茴慢條斯理的開口。 孟薇歆沉默。 她不確定尚清茴說這話的意思,她不敢貿然回答,怕是在詐自己。 尚清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細數道:“馬克昏睡不醒、帶隊老師不點齊人落下他就走、評委團想取消他們的參賽資格……沒有你的手筆?” 孟薇歆臉上原本的笑容全然消失:“清茴……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為什么你要……就因為卞映凝嗎?” “我記得你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吧,你現在是在為她討不平?你忘了嗎,要是沒有她,你們尚家現在還是H城第一家!” 尚清茴嗤笑:“這是我的事,和你有關?” 孟薇歆臉色鐵青:“那你為什么要幫她……” “我不是在幫她,也不是為了她。”尚清茴打斷她未說完的話,杏眼里不耐的情緒翻涌。 “我只是看不慣別人在我面前使這些手段,再說了,等我畢業了,海大就是我的母校,我不可能容忍你拿著這些伎倆,毀了我學校的名聲。” 尚清茴矢口否認自己做這一切是為了卞映凝,只說是見不慣孟薇歆的作為。 “我可不想因為你,學校丟人丟到國外去。” “你難道不知道么,我是一個好人。” 孟薇歆此時心里只有兩個字——離譜。 她倒不如直接說她是為了卞映凝,起碼她還能生氣多說兩句。 現在她拿海大的清譽來壓自己,還整什么好人壞人,她布滿心里一股怒氣想打出去又被堵住的窩囊感。 …… 尚清茴不知道孟薇歆對卞映凝為什么有那么大的敵意,可能是因為她這個人太欠了,誰看了都生氣? 又或許是她孟家想回H城,卞家對她來說是一個強勁的地頭蛇,她不處理處理,難以回來安身,于是借此機會? 當然,也不排除是什么嫉妒心理。 只是小小的一個交流賽,為了贏過她,還能搞出這么多事來。 一邊買通馬克的室友在他的水杯里下安眠藥,一邊買評委老師。 如果馬克沒來,就直接讓其失去比賽資格。 如果馬克僥幸趕得及來參賽,六個評委團三個是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也因為她給的恩惠而成了她那邊的人。 二對四,就算兩人能成功比賽,結果也不會公正公平。 可謂是做齊了準備。 只是她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卞映凝。 如果事態的發展都能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就好了。 去接馬克時,從馬克透露的話中尚清茴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后面她讓人去把馬克頭一天晚上吃過喝過的東西都拿去檢查化驗、甚至連他們房間都讓人去聞了聞味道。 不出所料,在馬克的水杯里發現了安眠藥的殘留。 馬克的室友剛開始嘴還挺嚴,只是謀.殺的罪名一拿出來,他立刻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孟薇歆走后,尚清茴捧著熱可可看著窗外發呆。 卞映凝不知道其中有貓膩嗎?應該或多或少猜到一些吧,只是她為什么……什么都沒有做,是不屑于么? 那她自己呢,又為什么這么著急忙慌的來解決完這些事? 還能為什么,當然是為了學校的名聲啊!當然因為她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五好少女啊! 尚清茴拿出喝酒的氣勢,一口悶完杯里的熱可可,重重放下杯子后她抽了張紙巾擦嘴準備也走了。 隔著一層紙巾觸著自己的唇瓣,她擦拭的東西忽而一頓。 腦海中原本遺忘,后來又記起的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 唇上、耳上、腰上……那種被熱氣烘熏、被觸摸的感覺從腦海深處里浮現,就好像此時此刻,她還在那個廁所里,醉醺醺的,和人“打架”。 她還記得自己,拉著卞映凝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 ……這是自己能干得出來的事嗎! “草!”尚清茴越想越燥得慌,一拍桌子站起來奪門而出。 屋內屋外溫度差太大,猛沖出來的她打了個哆嗦,冷得牙齒都咯咯的敲了起來。 好在這寒冷也把她心里的熱意給壓了回去。 這個卞映凝,簡直不是人,明明知道她喝醉了,還趁著她醉……居然這樣那樣對她! 更可惡的是,自己不記得了,她肯定記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