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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感謝上帝!我快要被烤熟了!”萊昂納多長出了一口氣, 伸手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后, 汗水讓它們短暫地被固定在那兒, 很快又傾倒下來。埃德蒙多一直沒告訴他的是,他愛死他頭發滑落到眼前的那個瞬間了。“你感覺怎么樣,如果不舒服的話酒吧冷風關了,我不是一定要吹的。”他說道。 “我很好,讓冷風繼續,這樣我就能一直看著我喜歡的畫面。”埃德蒙多說,他得聲音有些沙啞,那襯得他的語氣更加慵懶。雨小了不少。 于是萊昂納多就讓冷風那么吹著他,他沒有追問埃德蒙多關于吸||毒的事情,也沒告訴對方此行的目的地究竟在哪兒。埃德蒙多不是特別在意,他想,如果萊昂納多要問,他就回答,如果萊昂納多不問,那他就不答。就這么簡單。 “我聽夠雨聲了,你想來點音樂嗎?”萊昂納多問。 埃德蒙多聳聳肩。“你有什么好的(音樂)嗎?” “讓我們看看——這個。”他把車速放到最慢,然后從下面弄出一張光盤塞進車載音響里,半分鐘后,經典的迪斯科音樂響起,“這寶貝怎么樣,我喜歡它的名字,《Stayin Alive》。” 強烈的七十年代旋律席卷了車廂,萊昂納多在駕駛位上跳起舞來,當然,他的雙手沒有離開方向盤,眼睛也沒有離開眼前的道路。 “比吉斯?”埃德蒙多笑了,“想不到你還是個懷舊的人,里奧。” “我不是,年代歌里我只喜歡幾首,除了這個還有《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你知道嗎,這首歌的旋律竟然真的能幫助人做心肺復蘇,完美匹配了它的名字。”他沒什么邏輯地說,語氣里滿是愉快,“來,跟著它動動你的四肢,我們得‘Stayin Alive’。”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諧音歌詞梗。”埃德蒙多說,但他的身體更誠實,作為2/3的巴西人他無法拒絕音樂,“跟我說實話,里奧,你是不是也‘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萊昂納多大笑。“你的諧音梗比我還要糟糕。”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瘋狂地笑起來。 很快,音樂結束,窗外的雨夜徹底停了下來,埃德蒙多關掉冷氣打開了車窗,萊昂納多在路邊停了車,他這才發現他們正行駛在著名的66號公路上,此刻身邊一輛車都沒有。 “來搭把手,”萊昂納多說,“我們把這篷子摘掉,它嚴重影響我們兜風。” 5分鐘兩人開著敞篷車重新上路,埃德蒙多想,如果他的生活是部電影的話,那么現在bgm應該從憂傷的古典樂變成了動感的朋克樂。萊昂納多遞給他一副墨鏡,埃德蒙多用一個機器做作的方式把它戴在了自己半干的頭發上,隨后他伸手關掉了車載音響。 “我剛想到一首很適合你的歌,親愛的,”他對萊昂納多眨眨眼,“你是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 “當然,”他飛快回答,“只要不是我聽不懂的語言。” “奧——別擔心。”埃德蒙多湊過去親了他的嘴角,“這首歌有英文版。” 萊昂納多勾起蜜糖一般的微笑,現在他沒有問題了。 埃德蒙多在座位上調整幾下坐姿,然后把面前的車載儲物箱清空,拍打它制造鼓點。這次他用了西班牙語,而那首歌是在20年后爆火全球的《Shape Of You》。它和現在的氣氛不是很搭,也和這個時代很不搭,但在埃德蒙多心中,這首歌很配他對萊昂納多的心情。 西語版的這首歌有種莫名濃稠的浪漫感,而埃德蒙多的西語則滿是葡萄牙語的味道,二者混在一起莫名變得放|蕩又纏綿。萊昂納多從他唱第一句開始就心跳加速,即使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卻能跟著旋律幻想他們在夜晚的里約沙灘嬉戲,旁邊生著一堆火,周圍有熱情的人們沖他們吹口哨。 或許那將會是他們結婚時的場景,萊昂納多想,如果埃德蒙多愿意的話,他可以接受任何形式。 之后埃德蒙多為他唱了英文版,當他聽到那句“I'm in love with the shape of you”時稍有些失落,他不希望他只愛上他的身體,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那句“Although my heart is falling too”,那簡直讓他熱淚盈眶。萊昂納多知道自己太激動了,只是句歌詞,什么也代表不了,但這句歌詞是埃德蒙多唱給他的,那賦予了它非凡的意義。 英文版只短暫地出現了一次,埃德蒙多更鐘愛西語版,當然,萊昂納多也愛聽他唱,兩人反復把這曲子唱了十幾遍,后來萊昂納多也會跟著他在進行到高||潮時唱兩句“Me enamora de tu cuerpo”。 但是很快埃德蒙多的聲音越來越小,周圍的景色由空曠變回繁華,他們回到了城里。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埃德蒙多抿了抿嘴,但就在他以為萊昂納多要把車開回到紋身店的時候,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醫院?”他驚訝地問出聲,“你是認真的嗎?” 埃德蒙多怎么也沒想到萊昂納多會帶他到醫院來。萊昂納多把車開進了地庫停好,然后帶著他下車。“我當然是認真的。”他說。 “你這是要做什么?”埃德蒙多下了車,但拒絕再進一步,他靠在車身上警惕地問,“什么時候強制戒毒所和醫院合并了?” “不,我要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萊昂納多回答道,“我不關心你到底用沒用過違禁藥,我只關心你的身體健康,事實上所有人擔心的也都是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