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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環境下,安久只能為了生存學會察言觀色和人斗智斗勇,多年下來沒反社會已經非常不容易,還要讓他有積極向上的三觀也太為難人了。 “對不起,我是人渣?!卑簿么诡^喪氣地開口,“算我欠你一條命……” 這下反而是單柏寧愣了,他還以為安久手術之前問的問題是為了手術完之后出來找他算賬,怎么這人反而先道歉了? “為什么道歉?” 安久心里苦,他已經開始找機會想向單柏寧道歉,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單柏寧承認了自己對安久的感情,要是只是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喜歡他的臉,安久現在可能都已經在考慮要怎么毀容,但單柏寧差點因為他連命都不要了。 他貌似,玩脫了…… “我不知道你會……”安久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他只擅長對付別有用心接近他的人,因為就算傷害那些人他也不會有絲毫愧疚,世上好看有錢的人千千萬,他們移情別戀的速度能令安久都瞠目結舌。 對于單柏寧,他一開始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是單家主對他太好了,而安久在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面前是會處處受制的。 就像是受盡了委屈的流浪貓,你要是藏著棍子石頭接近它,它知道該反抗逃跑,但你要是喂它好吃的還給它順毛,它反倒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安久早就后悔了,于是他試圖說服自己,單柏寧也只是喜歡他的臉而已,和以前那些人沒什么兩樣。 再說了,單家主他有錢有顏性格好,就算被自己騙了一回受了情傷,回頭再找一個比他好看千萬倍的對象也不是難事。 但很可惜,安久現在就連自我催眠的計劃也告吹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沖進火場救他,這個小混蛋覺得愧疚了?單柏寧覺得好笑:“不是你自己一直瞎撩的嗎,怎么現在還后悔了?” 一開始不就是安久在撩他的嗎,怎么現在心虛愧疚的也是他,這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你知道我在瞎撩就別理我啊。”安久有點崩潰,知道他是故意的還那么配合,他現在懷疑單家主腦子不好。 他整個人向后重重一靠,自暴自棄道,“那你要我現在怎么辦,先警告你,我這輩子都沒談過戀愛,還有渣男潛質,你最好趕緊移情別戀?!?/br> 沒談過戀愛?這人當他不知道寧牧的事嗎。 單柏寧從一開始就覺得安久身上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但是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出原因,他放在床沿的手稍稍用力,假裝若無其事地開口:“可我覺得沒人比你更好,看不上其他人怎么辦?” 安久想起之前莫紅提醒他的時候,他好像就是這么回答莫紅的,但是現在是單柏寧在用這個說法堵他,安久開始后悔自己長了這張臉。 “單家主,你能不能注意內涵,人不能只看臉,這撇開臉不說,論學歷、論性格、論品行、論家世……世上比我好的人那么多,你別想不開啊?!?/br> “誰說我是喜歡你的臉了?”說了這么一大通,安久唯獨對自己的臉很有信心,但單柏寧還真不是因為這個喜歡他的。 安久不信,他瞥了單柏寧一眼,眉毛一挑:“不喜歡?” “……” 安久的臉已經差不多消腫了,那些細碎的劃痕也開始愈合,只有淺淺的印子還留在臉上,五官精致昳麗,一雙桃花眼看似溫柔多情,還是那個漂亮又沒心沒肺的小混蛋。 “也不是?!眴渭抑骱軟]骨氣地改口,臉還是喜歡的,但家主大人又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看的,對安久動心確實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那是為什么?安久沒有問出口,但他的疑惑簡直寫在臉上了,安久實在不明白,他這個人除了一副還算好看的皮囊,到底有什么地方討人喜歡? 這輩子他家世沒有,背景沒有,學歷沒有,脾氣也差勁得可以,自私自利陰險虛偽,這些單柏寧都知道啊。 “我后悔了。”安久抬頭望著天花板,這就是過分自信的下場,他承認現在的場面他沒法處理,頭好痛,好煩,“要殺要剮隨你便吧,反正這次的人情我還不起?!?/br> “答應我一件事,這次的人情一筆勾銷。”單柏寧覺得自己是在趁人之危,但他剛認識安久的時候就趁人之危過一次,也不差多一回。 有這么便宜的事? “什么?”安久敢確定,以單柏寧的性格,他是不會提出讓自己接受他這種要求的。 “我們一開始說好了,在我們婚姻關系生效的這段時間我不會對你下手,但現在我想追你,這條可以作廢嗎?”吊瓶里的葡萄糖已經空了大半,單柏寧順手幫安久調了一下輸液管的流速。 這條貌似是他們辦完結婚證后,回來的路上他隨口提到的,單柏寧居然還真的在認真遵守? 在安久眼里,他們之間需要遵守的只有那一紙的協定,像這種隨口提到的,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你確定?”安久神色古怪,就沒見過這么好說話的,這人居然還是一個集團的掌舵人,他做生意真的不會虧死嗎? “確定?!?/br> “那行吧?!卑簿糜X得奇怪又別扭,但也不怎么討厭,“但是我警告你,追不追在你,但我要是拒絕的話你不許記仇,更不許報復我?!?/br> 單柏寧覺得好笑,追不到是他自己的問題,和安久有什么關系,這有什么好記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