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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麗姨他們口中,她知道了在生產時他有多憤怒多慌,在她陷入深度昏迷的時候,幾乎沒把整個醫院給拆了。但在知道她脫離危險的時候,卻又毫不猶豫地離去,不見她,也不看孩子,僅僅是親自為孩子起了一個名便揚長而去。 她還知道,在生產大出血時,是沐風救了她,血漿抽出了上千毫升,輸入她的體內,還不夠,又抽了幾百,直到昏過去。 說不清楚是什么樣的感覺,總之,自己的體內有了那一個人的血液,真正的血脈相連,但是她始終沒有喊一聲父親,要跨出這一步,對她來說,真的很難,很難。 但饒是如此,有沐瀾紫這個中間人在,她再淡漠也抵不過她的熱情,始終做不到冷漠相對。于是,沐瀾紫在小暮藍的意識里灌輸沐風是外公,她也沒有說不好但也沒說好,依舊那副不喜不悲,不厭不惡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態度讓沐瀾紫有恃無恐,暑假時更是來住了大半個假期,天天圍著小暮藍轉,教她叫小姨,似乎不讓秋暮藍開口的第一聲叫姨不罷休似的。 沐風也曾來過,但是沒呆多久,每回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渴望,她知道,他想聽那一聲叫喚,但是,她似乎邁不出那個步子,能讓女兒和他們扯上關系,已是她最大的讓步。 她不知道沐瀾紫的母親,那個知名畫家知不知道她的存在,興許是知道,因為沐瀾紫提起她的時候,都有著些微的黯然,似乎是沐風和蘭漣漪出了些問題,感情不如從前。 她無法去作些什么批判,幾角戀不管在那個年代,似乎都無法避免,一如現在的自己,不也陷入其中嗎?又如何能說的清楚? 秋暮藍爬到她的腳邊,白皙的小手抓著她的褲腿,仰著頭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她撂下茶杯,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說道:“媽咪陪你睡午覺好嗎?” 小小的人兒似乎聽懂她的話,乖巧地伏在她的懷里,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下覆出一層陰影。 冬夜,窗外樹影婆娑,冷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 秋楠在夢中睡得極是不安穩,一如許多年前那樣,那時她被神寒帶到秋苑,初醒來的那一瞬,便是這樣的感覺。 像是被人緊緊瞪著不放一樣,目光熾熱又狂放,讓她逃無可逃。 她睜開眼,迷蒙的眼睛觸及窗邊垂著的帷簾時,倏地翻身坐起,緊緊瞪著那一襲影子,呼吸都繃緊起來,冷問:“誰?” 一如多年前那般,他從沙發上站起,一步一步地出現在光影之中,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出現在她的心底。 “是我,我來了。”神寒朝她靠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撫著她的臉頰。 像是有一個世紀都不曾見過他,他風采依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了父親的原因,他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沉穩,卻依舊凌厲冷峻。 “你為什么來?”她仰頭看進他的雙眸,那里燃著一簇細微的火苗,在燈影下映著她的影子。 不是不要她了嗎?不是任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自生自滅了嗎?不是要拋棄她們母女倆嗎? 在她逐漸習慣,逐漸接受的時候,他卻來了,是為什么? 這種游戲,他是玩的樂此不疲嗎?可是,她已經很厭倦了,也有些累了。 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想去像個正妻似的去追問他的行程,去介意他身邊的女人,她只想帶著女兒,安安分分地平安過一生,如此,足矣。 可是,在她的心湖漸成一譚靜水的時候,他又來投下一顆石頭,咕咚一聲,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神寒邪笑出聲,手撫上她的唇說道:“我來接你回家。” 話音畢落,他的唇便朝她的唇印了過去,大手熟稔地剝落她身上的睡衣,握著她因為生育過而特別豐滿的豐盈,輕揉慢捏。 “嗯。”秋楠被他狂而熱的動作逗得嚶了一聲,睜開迷蒙的雙眸看著他,眸中帶著惘然,也帶著不解。 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到底想要她如何? 這個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的讓人看不透,也讓人猜不透,心思千百轉,怎么也觸不到他真正的那一點。 何不,把她徹底地放在這個地方,自生自滅,悠哉地孤獨終老呢。 何苦,要再來招惹她?糾纏不休,這到底是她的錯,還是兩人的孽緣?小說騎士 第270章 母女回國 離開了一年多,秋楠又回到了她生活了幾年的地方,秋苑。 中國的新春將近,B市的冬天比起新加坡要冷上許多,秋楠一行回到秋苑的時候,這里一切未變,只是添了一個精致的兒童房。 一下子從溫暖的地方來到極冷的世界,秋暮藍儼然很不習慣,沒兩天,便開始感冒發燒,一張小臉燒的通紅,卻硬是不哭不鬧,把秋楠急得直流淚。 許修遠前來替小家伙扎針,她睜大黑曜石似的眼睛看著自己,那安靜的樣子,讓許修遠都不免放輕了又放輕了手腳,仿佛力度稍微大上一些,都是一種罪過。 扎過針之后,又給她在額上貼上了降溫貼,秋暮藍才在她的那張小床上沉沉睡去,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像個熟的不能再熟的紅蘋果,叫人萬分憐惜。 許修遠看了一眼坐在小床邊定睛看著孩子的秋楠,滿目擔憂和憐愛,不由嘆了一聲。 任你再淡泊冷漠,面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時,也只能柔成一灘水,恨不得代其身受,擔進她的所有痛和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