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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下接聽鍵,聽著話筒里傳出的尖銳又瘋狂的笑聲,和那讓人絕望的話,哐當一聲,手機跌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而她,臉上則血色全無,整個人都呆滯了。 麗姨眼明手快地抓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大急地叫道:“小姐,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秋楠卻恍然聽不見她的話,只一下就把她推開,跌跌撞撞地朝大門沖去,嘴里不住地嚷著:“劉叔,劉叔。…” 麗姨愣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只聽見地板上的手機傳出刺耳的笑聲,她連忙拾了起來把聽筒湊在耳邊:“秋楠,你這掃把星,你不是最緊張你那死鬼父親嗎?哈哈,我就讓他死后也不得安寧。你說我若打碎了這骨灰缸怎么辦呢?哈哈哈哈,我就要他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哈哈,我要你痛苦一輩子…” 聽著那不斷重復的又刺耳的笑聲,麗姨嚇得臉色發白,庭院旁的停車庫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很快消失不見,她立即明了,急急地掛了電話改撥神寒的電話。 她顫抖著手撥開神寒的手機號碼,心里急的如火燒,如果真像電話里說的那樣,小姐爸爸的骨灰盅被那女子砸碎了的話,她真的不敢想象小姐會怎樣崩潰,更不能想象先生會怎樣憤怒。 秋楠緊張父親,她是知道的,每年到了秋父的忌日,小姐都會早早地準備,親自準備所需物品去祭忌,一去就是一整天。現在,她最愛的人盡管作古,卻還受到威脅,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神寒的電話接通,卻是秘書接的電話,她著急地說了幾句,才換到神寒接聽,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聲都顫了,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小姐已經趕過去了,電話忽地就沒了聲響。掛下電話,麗姨雙手合掌,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小姐再受這樣的痛了,她已經夠苦了。 神寒不住地囑咐前面駕車的饒光:“快點,再快點,快。” 饒光唇一抿,把油門踩至最盡,向銀墓園飛馳而去,斷然不管這一路闖多少紅燈,然而,這速度才不到十分鐘,就被逼著慢了下來,前面的車子堵成了一條龍。 他看向后座臉色發黑的神寒,不敢出半句聲,這情況,除非會飛,否則他就算是個車王也闖不過去。 神寒的臉色已經黑的用墨汁才可形容了,他一伸手,旁邊的戰戰兢兢的陳皓馬上遞過電話。太可怕了,寒少隱隱壓抑著的怒火已經到了火山噴發的跡象了。 “歐局,我是神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5分鐘之內給我清出青江路的障礙,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神寒對著電話冷冷地指示,壓根不管電話那頭說什么,嘎的關了電話。 他眼角掃到縮在對面座位角落里在瑟瑟發抖的曹德海,眸光一凜,冷道:“繼續打。如果你那寶貝女兒夠膽做,我就敢讓她生不如死,絕對。” 曹德海被他冷的如在地獄深淵傳來的聲音給一震,牙關格格地打顫,繼續撥打著女兒的手機。 他到底作了什么孽啊? 該上飛機的人為何還會逗留在B市,而且竟然還膽大如斯,去砸人家的骨灰盅,她是不是嫌命長了?她就不怕被雷劈嗎?這不長腦子的混賬,是不是要害死全家她才會心息。 曹德海在心里不斷地求神拜佛,希望女兒別沖動做出傻事,否則,等待他們的不會再是昨天那樣名譽掃地的事了,分分鐘比死更痛苦百倍。 聽著聽筒里傳來清脆的歌聲,他又急又怒,寶貝啊,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啊。 許是上天聽見他的祈禱,電話被接了起來,里面傳來急促的喘氣聲,他急忙叫道:“喂,雅雅,是爸爸,雅雅你聽爸爸說,你別…” “曹雪雅,你若敢碰那骨灰缸一下,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后悔遇見我神寒。”曹德海的話還沒說完,神寒就把那支手機搶了過來。 電話那頭似乎一窒,沒有半句話傳來,就被慌亂地掛掉了電話。 曹雪雅驚得把自己心愛的蘋果手機扔在了地上,還使勁地用腳踩了兩腳,她的神色慌亂而驚恐,似乎剛剛聽到的,是勾魂奪魄的黑白無常從地獄傳來的聲音。 她兩只手緊握成拳,在她面前的桌子,擺著一個奶白色的瓷瓶,瓷瓶上貼著一個笑得憨厚的照片,正是秋楠的父親的骨灰盅。 她的長頭發披散下來,遮住她的半張臉,那眼中露出的癲狂,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往日A大里意氣風發人見人愛的校花。現在的曹雪雅,不過是個瘋子罷了,被仇恨蒙蔽了腦子的瘋子。 她一會笑,一會哭,她絕對不甘心就這樣狼狽地離開B市去到那見鬼的美國。可是,這里的人都不愛她了呀,她已經廢了呀,她是個只供人看笑話的傻瓜而已,她沒有了將來,沒有了仰慕的目光,他們的眼睛裝的全是鄙視和不屑,朋友們都退避三舍,仿佛她是個得了傳染病的瘋子似的。 而這一切,都拜那賤人所賜,她也要讓她嘗試一下那無盡的痛苦才是,這個骨灰盅碎了的話,不知會怎樣好聽呢,哈哈。 “曹雪雅,放下我爸爸。” 第122章 悲慟的嚎聲在庵堂上如光速一樣飛傳開去,有祭忌的人紛紛停下駐足,暗想,這該是有多么痛,才會有如此絕望凄厲的叫喚。神寒輕輕的一個手刃落在秋楠的脖頸間,她倒在了他的懷里,如一個破敗的娃娃一樣,了無生氣,隨時想要隨風消散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