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義說的越多，林涉眼中的希翼就越淺，甚至露出了些微的絕望之色。

    他不敢告訴爸爸，也不敢告訴哥哥。

    他怕身體脆弱的爸爸出事，怕讓本就不關心自己的大哥厭惡，怕給其他人添麻煩。

    林涉的背在漸漸佝僂。

    對，就是這樣，露出絕望的，灰敗的，破碎的姿態，才是最美的。

    方俊義滿意地接著道，

    “而且，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還自己對我說，你大哥都已經決定好，等你離開后就把你住過的房子給徹底清空，任由人家親弟弟撒氣，你居然還天真的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你啊。還是少給別人添麻煩的好。”

    方俊義極度打破著林涉的心理防線。

    這是第一步，瓦解心理防線，扭曲觀點。

    不敢有告狀的念頭好想法，只敢默默承受。

    這種十六七歲，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及其容易掌控。

    “林涉，你說，有一個人討厭你，那是別人的問題，有兩個人討厭你，也是別人的問題，可當所有人都討厭你的時候，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可你看，有多少人厭惡你，宴會上的那些人，為什么單單針對你呢？那么多人討厭你，厭惡你，不喜歡你，都是因為你不值得別人喜歡啊，不是嗎。”

    林涉瞳孔在不停顫抖。

    方俊義等待著林涉破碎的眼神，他知道，林涉想要的僅僅是一份認可和關心，這也導致林涉的精神缺陷非常明顯。

    果然，

    “不是的，不是的。”

    林涉仿佛在催眠自己一樣，不停喃喃，可漸漸無光的眼神和淚珠卻滾落而下，好像被抽了精氣神一樣。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林涉扶著墻，想要去開門，方俊義卻絲毫沒有阻止，甚至還順著林涉的視線看向大門方向，聲音中帶著幽幽笑意，此情此景顯得無比詭異，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嗎？”

    話音剛落，林涉只覺得身體好像沒了力氣，疲憊席卷而來，手掌心的痛楚也開始漸漸感受不到，林涉陡然想到進門時，方俊義給自己的一杯水，

    “是你……”

    “沒錯。”

    方俊義聳聳肩，不遠處的少年陷入虛弱，晶亮的貓瞳神采也緩緩消失，只強撐著不讓自己倒地，狠狠盯著他，“你想干什么？”

    又氣又急又恐慌的模樣讓方俊義心底升起滿足。

    方俊義嘆了口氣，“我考慮了一下，你剛剛說的有點嚇到我了，我得留點后手不是。”

    林涉驚懼地扶著墻，此時眼中含著恐懼的淚，哀求著面前這個無比陌生而可怕的人，

    “我……我剛剛只是在胡說，你讓我回去，我誰都不會告訴。”

    方俊義思考了幾秒，在林涉漸漸希翼的神情中遺憾搖頭，走近林涉，慢慢伸出手，輕柔地一點一點松開林涉緊緊攥著的拳頭，隨后貼近林涉，緊盯著林涉神情，

    “我想了一下，不行呢。”

    林涉臉色瞬間煞白，瞳孔在顫抖，絕望的眼神給了方俊杰無邊滿足，方俊義眼底難以克制地露出激動之色  。

    方俊義激動，林涉同樣也非常激動。

    兄弟，說好了不行就是不行，可千萬不能反悔。

    ‘你必須認真起來，全方位，多角度，超水平地發揮出你變態的本質，不行給我看。

    天知道當他聽見一連串的黑化值提示音后，有多開心，有多激動，為了不讓自己樂極生悲，笑出聲來，他都快把手給恰爛了。

    方俊義還在輕柔地替林涉揉著掌心幾乎見血的掐痕，笑起來非常有變態氣場，

    “這么好看的手，別隨便掐啊，我給你的禮物可不是你掐就能掐出知覺的。”

    林涉適時一抖，恐懼極了。

    這瑟瑟發抖的可憐神情完全戳中了方俊義那顆變態的心。

    叮鈴，又是一聲清脆的黑化值。

    林涉偷偷瞄了一眼，從進門之后到現在，黑化值蹭蹭長得飛快，就這一會都快邁上一百大關了，沒枉費他嘔心瀝血的揣摩人設凹造型。

    林涉特意找了個角度，微微仰頭眼中含淚，眼眶通紅地看著方俊義，柔順的脖頸像易折的天鵝頸，無害而脆弱。

    “不，求你……”

    果然，方俊義眼底亮的驚人，他不由自主地喉頭滾動了一下，憐惜地摸著林涉額發，溫柔極了，“怕什么。”

    林涉恐懼地盯著方俊義的手指，別過臉去，想要避開。

    方俊義低聲安撫，“別怕，我現在還舍不得傷害你。”

    說著，他抱起林涉，將他放在角落的沙發上，還貼心地解開林涉衣領的袖口，露出鎖骨，將伶仃纖瘦的手臂搭在沙發邊緣，

    “你不是喜歡我的畫嗎？現在就給你畫一副，你一定會喜歡的。”

    察覺到林涉的抗拒，方俊義語帶威脅，“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只能去找你父親了，我會說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萬一他因為情緒激動出了事，那可跟我沒關系。”

    林涉狠狠盯著方俊義，想說話卻說不出，更加無措恐懼，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方俊義揉著林涉蓬松的發絲，

    “聽話一點。別讓我生氣。”

    林涉半躺在沙發上，垂著眼仿佛放棄掙扎，陷入死寂，一聲不吭。

    方俊義眼底的癡迷和瘋狂越發濃烈，那種掌控的，激烈的，沸騰的情緒在他眼底翻涌，想要蓬勃而出。

    方俊義坐在畫架前，壓抑著一點一點描摹著沙發上那個無力反抗，絕望順從的少年。

    少年眼神死寂絕望，透著一股灰敗的氣息，好看單純的貓瞳泛著驚人的破碎感，柔順而順從，就像一支終于被攀折摧毀的蘆葦。

    額發無力地耷拉著，垂著頭，好看的指尖松松落在虛空。

    對，就是這樣。

    這明明才是最符合少年的神情。

    掌控了少年的巨大快。感使得方俊義愈發瘋狂。

    那些無用可笑的干凈和純粹，就是用來打破的。

    林涉也確實是在生無可戀。

    就這？就這？

    早說你想找個模特，老子今天就不跟你出來了。

    百無聊賴的林涉敲了敲067，“067，出來。”

    067撲棱著出來，【看看黑化值。】

    系統空間內，第二階段的黑化值在方俊義身上已經刷到一百多了，考慮到后面的劇情，林涉狠狠啐了口方俊義，不過他也知道，方俊義后面會做的更過分。

    “067，時刻監管方俊義的手機。”

    【好的宿主。】

    林涉點點頭。

    此時沙發上的方俊義終于停了筆，方俊義在林涉恐懼的神情中漸漸靠近，神情癲狂，他靠的越緊，林涉眼中的驚懼之色越濃。

    你想干什么？

    眼神中的恐懼讓方俊義更興奮了。

    終于，方俊義蹲在林涉面前，憐惜極了，他慢慢摩挲著林涉那雙失去了神采，最讓他激動貓瞳，一點一點戳著林涉的眼皮，還有上面長長的睫毛，

    林涉閉上眼，還被方俊義給扒拉開，

    關鍵是力氣大的林涉想罵人。

    “林涉，你知道嗎，我在第一次看見就被你這這雙眼睛吸引了，那時候我就想，這么干凈純粹的一雙眼，哭起來該多好看呀。”

    “乖，哭一個我看看。”

    方俊義理所當然的提出要求。

    林涉在恐懼，眼皮被方俊義一直扒拉，導致眼干的，生理性的淚水很快流出，沾濕了方俊義的手指，方俊義笑了一下，在林涉驚懼的神情中抿了一口手指上的淚水。

    啊啊啊啊啊！！

    林涉瞳孔地震。

    你畫完畫之后沒洗手啊。

    細菌，口水，病毒……你為什么不講衛生，這個人設要凹不住了，救命。

    方俊義似乎被林涉震驚的神情逗樂了，伸出手還想拭去林涉的眼淚，被林涉死命積攢力氣別過臉，萬分抗拒。

    恨不得離方俊義幾丈遠。

    你別過來啊。

    這下林涉是真演出了恐懼和掙扎。

    方俊義臉色一沉，陰沉沉地盯著林涉，“怎么，你是覺得你剛恢復了點力氣就能逃了嗎？”

    隨后狠狠捏著林涉的臉，“你做夢！”

    林涉這下真·心如死灰。

    第59章

    方俊義狠狠捏著林涉的臉， 壓低身子俯視林涉，倒錯的位置使得方俊義更清晰地看清林涉心如死灰的神情。

    林涉抿著唇，用盡力氣想要掙脫開像鐵鉗一樣禁錮住自己的雙手。

    清楚地表述出林涉此刻憤怒的心情。

    ——別碰他！

    可惜， 這細微的掙扎在方俊義看來，更像是幼貓無望伸爪子的天真， 方俊義反而被林涉這撓人的舉動饒有興味，連氣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