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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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那烏程軍一個個的瞧得目瞪口呆的,倒是黔州軍,軍心大振都激動起來。 這是怎樣的奇葩場景。 只見段怡揮舞著長槍,橫掃一大片,她簡直宛若一頭第一次耕地的小牛,不懂得蓄力,猛耕過去…… 那氣勢,別說人堆了,便是這里有座愚公門前的山,她都能夠給鏟平了去。 終于推的人越來越多,她離那程穹,也只有了一步之遙。 段怡狡黠一笑,陡然泄力,猛地一翻踩著那人堆,朝著程穹刺去。 程穹并未閃躲,他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卻是膽兒肥得很,“顧使公一代忠良,段三娘子又何必與虎謀皮,同崔子更那等狼子野心之輩為伍。” “他可是用天子在定州圍殺他的鬼話來哄騙你,掩蓋他這個人暴虐無比,在定州屠城之事?” 段怡只覺得虎口一震,那韋猛像是一塊堅硬的盾牌一般,擋在了程穹身前。 段怡挑了挑眉,滿眼都是興味。 “屠城?哎呀呀,那鄭王怎么還選了定州做他的賊窟,他是能指揮骷髏,還是指揮鬼魂?好歹也是個智將,不要說話像個智障!” 段怡說著,激動起來,“哈哈,智將,智障!” 程穹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何段怡像是打了勝仗似的。 他從韋猛身后探出腦袋來,又道,“那他有沒有同你說過,他在剿匪途中發(fā)了狂,殘殺玄應軍百余人。” 見段怡不為所動,程穹面不改色的又繼續(xù)說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覬覦親嫂嫂,竟是找了一個同嫂嫂容貌有八分像的妓子,金屋藏嬌!” 段怡神色一變。 程穹見狀,趁熱打鐵道,“段三娘子你年紀輕輕,涉世未深,不要被崔子更那廝給騙了。他這個人,枉顧人倫,暴虐成性。連自己的長子,都能為餌!” 段怡長槍使得如同急雨,噼里啪啦地朝著韋猛那掄錘的手攻去,如此情形她還不忘喊道,“還有什么還有什么,你再多說些!我好印成小冊子,賣遍大周去!” “我正是想要尋他把柄,你快說說,他還不干了哪些人事?” “你莫說那些暴虐的,姑娘嬸嬸不愛聽!那妓子何在,可有畫像?我這心中,像是被貓撓了似的,實在不行,就只能將那崔大郎夫人捉來一觀了,畢竟有八九分像。” “那孩子又是哪個生的?你不要說那個金屋藏嬌的了,太不抓人了!我給你想一個怎么樣?” 段怡說著,瞧著那韋猛因為傷勢過重,終于露了破綻,一個閃身,到了程穹跟前。 “你不如說是你生的!這樣才夠跌宕起伏,離奇得引人入勝!” 第一八四章 戰(zhàn)場突變 程穹有些呆滯地握著那旗桿,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反駁。 “這就受不了么?你不行啊!我準備了起碼一百八十四章的奇思妙想,想要同你對陣,一章都未說完,你便傻了眼……” 段怡嘴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笑,手上的長槍卻是毫不留情的朝著程穹的喉嚨刺去。 “程穹!”那韋猛終于開了口,他強忍著劇痛,拼命的擋在了程穹的跟前。 段怡的長槍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胸口,段怡猛的一拔,鮮血涌了出來。 韋猛來不及捂住胸口,他一把抓住了程穹的肩膀,將他藏在了身后。 段怡挑了挑眉,毫不停歇地繼續(xù)攻去。 她這個人,說話也好,打架也罷,都是宛若洪水般的兇猛,一浪高過一浪,越打越是起勁兒。 韋猛已經(jīng)提不起大錘來,眼見著段怡的長槍就要刺穿他的喉嚨,這個時候,一把旗桿從他的腋下斜插了出啦,恰巧擋住了段怡的長槍。 那程穹回過神來,他甩了甩腦袋,適才段怡關于他給崔子更生子的話,實在是猶如晴天巨雷,直接劈在了他的臉上。 段怡戳了戳,見那旗桿雖然把持不住,連帶著韋猛一道兒,朝后退了幾步,但是到底是停住了,擋住了她的攻勢。 她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你倒是有幾手功夫。我還以為,心術玩弄多了,都忘記自己是個領軍打仗的將軍了。” “你無外乎瞧見我是個年輕的小娘子,便想著我面嫩得緊,聽不得葷話,凈是撿了那齷齪的來說。” “又想著我千里迢迢的跟著崔子更過來,十有八九對他有什么男女之思。又是金屋藏嬌,又是長子的……嘖嘖,自己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就把別人也想著同你一樣臟。” 段怡說著,一個晃身,繞過了韋猛,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朝著程穹攻去。 若非崔子更傷了韋猛在先,有這尊大佛護體,程穹定是不受干擾,能夠安心的指揮大陣。 可如今……段怡余光一瞟,因為程穹沒有辦法搖旗布陣,烏程軍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變幻陣型了。 相反,黔州軍的陣型卻是開始大變起來,士兵們有序的移動,顯然祈郎中同晏先生已經(jīng)找到了破陣之法。待大陣一破,如今的局面便要顛倒過來了。 段怡能夠看到了,程穹自然也能夠看到。 他耳根子燒得慌,段怡說的字字句句,都是他心中所想。 “兵者,詭道也。段三娘子就沒有為了取勝,做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么?”他說著,咬了咬牙,朝著身后一撓。 段怡只聽得一聲錦帛撕裂之聲,緊接著,只見程穹那廝從身后抽出了一面大旗來。 那旗幟不是別的,竟是他袍子的后擺! “靠!好一個無恥之人!” 饒是段怡見多識廣,面厚心黑,在黔州使美人計的時候,也用過大旗藏槍。 可程穹這廝,竟是將自己的衣衫撕了當大旗!這誰能想到? 程穹一張文質(zhì)彬彬的臉更加的紅了。 “多有得罪了”。 他也沒有想到,頭一回用到備用的大旗,是在一個小娘子跟前,委實太難看了。 他說著,將那破爛衣衫大旗一搖,頃刻之間,那烏程軍又開始動了起來…… 段怡心道不好,長槍一刺,直接將衣擺大旗戳斷了去。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那大旗的旗桿,其實是一支長長的竹笛。 程穹乃是儒將,背上插支笛子,并不奇怪,是以先前,她都沒有在意,卻是吃了大虧去了! 段怡想著,手上招式更狠,程穹一時閃避不及,被那長槍直接戳中了大腿,他的腳一軟,跪倒在地。 段怡還欲強攻,卻是聽到身后傳來鳴金收兵之聲。 她微微一滯,回頭過去,只見在不遠處,蘇家軍的趙傳神坐在馬上,懷中抱著一個血淋淋的人。他大喊著,指揮蘇家軍撤退而去。 懷中那人,手中握著一桿長槍,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段怡臉色大變,咒罵了一聲,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趴著的人是蘇筠。 他新得了父親蘇立天給的戰(zhàn)袍,還穿著在老賈面前炫耀了好幾日。 那戰(zhàn)袍并非凡品,整個軍中只此一件。 這樣不行……兩軍交戰(zhàn)之中,突然無預警的撤退,只會叫人猛追過來,痛打落水狗! 而顯然趙傳神并未與崔子更通氣,黔州軍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竟是有些亂了起來。 崔子更打回江南東道的復仇第一戰(zhàn),即便是不能大勝,那也絕對不能大敗,否則士氣一垮,想要再次聚起,那就難了。 蘇筠……段怡咬了咬嘴唇,朝著程穹看去。 段怡聰慧,可程穹亦是不傻,他瞅準了段怡分神的機會,已經(jīng)叫了一群士兵前來,將他同韋猛團團圍住,那群士兵個個舉著長劍,朝著段怡殺將過來。 段怡面色一沉,原地躍起,踩著那一群士兵的腦袋,像是一只暴怒的巨鷹,猛地朝著程穹抓去。 韋猛此時已經(jīng)身受重傷,掄不起大錘。 而程穹更是被段怡刺傷了腿,一瘸一拐的起來。他本就不以功夫見長,而如今段怡氣勢不可擋,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段怡已經(jīng)抓住了程穹,左手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是她一停下,韋猛便帶著更都多的人,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數(shù)不清的長刀短劍對準了她,等著她一個分神,便將她扎成刺猬。 “鳴金收兵”,段怡手一用力,程穹的脖子流下血來。 程穹卻是看向了韋猛,“乘勝追擊。雖然不知道趙傳神為何如此,但這是我們殺死崔子更的最好時機,興許只有一次的時機……” 段怡的手再次用力,“鳴金收兵。” 程穹喉嚨一痛,有些艱難的說道,“我死了,你也跑不出去。有段三娘子陪葬,黃泉路上也不無聊了。” 他同韋猛先前朝后軍中退了不少,這邊幾乎沒有幾個黔州軍中,便是段怡武藝高強,在殺了他犯了眾怒之后,還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段怡眸光一動,高喊道,“王守,你若是不鳴金收兵,我現(xiàn)在便殺了程穹。” 她的聲音本來就大,現(xiàn)在又使了內(nèi)勁,像是一個巨大的喇叭似的,一下子響徹全場,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第一八五章 安全退走 程穹能夠靠著一桿大旗指揮千軍萬馬,旗到法隨,顯然在軍中十分的有威望。 段怡這么一吼,那烏程軍也停滯了下來。 崔子更見狀,連忙趁著這個間隙,指揮著黔州軍從大陣深處朝邊緣退去。 趙傳神的神來之筆,委實讓他們被動了起來。 站在城樓上的王守眼見著崔子更等人要退出去,立馬暴跳如雷,他怒吼道,“你們都愣著做什么?程穹不是主帥,我才是這湖州刺史,烏程軍的主帥!” 烏程軍齊刷刷地朝著程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只見那韋猛彎下腰去,撿起了程穹落在地上的衣擺大旗,高高舉起,用力的揮舞起來。 他狀若小山,雖然手臂淌著血,無力掄起大錘,但搖旗卻是勉強能行。 大旗隨風飄揚著,烏程軍瞧見這是撤退的信號,宛若潮水般的褪去。 段怡瞧在眼中,暗自心驚,這烏程軍即便是撤退,都井然有序,十分的有章法。 顯然程穹平時在訓練的時候,面面俱到,將所有的情形都考慮進去了。 若非她同崔子更個人力量強悍,烏合之眾的黔州軍,想要打贏烏程軍,簡直就是千難萬難。 城樓上的王守一瞧,破口大罵起來,“韋猛,你敢不聽軍令?信不得我今日就將你斬于陣前?” 程穹聽著輕嘆了一口氣,“攻心為上,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