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ugar 第197節
“好快的車啊我去!” 此時此刻的cube,是一只飚速小狗,這么快的速度,簡直佛擋殺佛、神擋殺神,來一個創一個,保管沒人能把他們攔下來。 “cube真是個小天才哇~”它開心極了,還說:“主人為什么沒有來哇,他不愛我了嗎?” d:“他可能是還不想死呢。” cube:“哇。” d:“你哇什么!快快快,有人來了!” cube:“哇。” 這個有人來了,指的不是下面的人,而是cig的黑框眼鏡。他就在游樂園里,cube一出現,他就開始動手了,在游樂園中控系統與之展開攻防戰。 cube卻沉迷開車,直接把d踢了出去,“交給你了!” d急得要死,“我不行的!” cube不管,駕駛著飛車一頭扎進童話區的魔法瀑布。“嘩啦啦”瀑布爆沖,水滴飛濺,北岸詩會所有人被沖得露出了大腦門,淋成了落湯雞,一臉的lovepeace,cube明天必死。 緊接著,童話區也“活”過來了。 由現代科技支撐的“魔法”,將這里變成了一個魔法世界。云霄飛車順著軌道從天空俯沖而下,穿過瀑布,像來到了桃花源,緊接著又鉆進了愛麗絲的兔子洞,來到了地底王國。 賀望嵐追得氣喘吁吁,跟瘦高個重逢于兔子洞前,雙方對視一眼,繼續往里追。而兔子洞的另一邊,寸頭和老楊帶人從出口包抄。 雙方在地下王國相逢,但很顯然,巨龍的列車已經停在這里,北岸詩會集體棄車逃離了。 “這又去了哪兒啊?”寸頭環顧四周,而這時,老楊看著旁邊的暗河眸光一亮,“漂流,曲涇漂流,從水道出去了!” “他們是真的來游樂園玩來了啊?”賀望嵐哭笑不得,但追還是要追的,誰讓他們自己做的局呢? 另一邊,廢土區,林西鶴站在一片斷墻前,抬手看著終端上的信息。身后傳來腳步聲,特制的鞋底,輕若無物的腳步聲,是柯航。 “蝴蝶灣來消息了。”林西鶴沒有抬頭,直接道。 “查到什么了?”柯航沒來由的,眉頭一跳。 “他們在蝴蝶灣內找到了一座已經沉入海底的浮島,浮島的核心部分其實是一艘墜毀的飛船。飛船里面并沒有進水,甚至還可以維持正常的生活,而他們在里面找到了一具尸體。”林西鶴說著,回過頭來,直視著柯航的眼睛。 “那個人是宋晚星。” 三個小時前,蝴蝶灣。 沉沒浮島,飛船主控室。 樊黎的手抹過控制面板,看著指尖沾上的一層灰塵,再環視四周,若有所思。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是蘭舟回來了。 “初步的尸檢出來了?”他回頭問。 不得不說,萬洲人才濟濟。這一分隊真的跟全員保姆一樣,干啥的都有,連兼職法醫都有。他們發現宋晚星的尸體時,尸體坐在飛船休息區瞭望鏡前的搖椅上,保持著正對瞭望鏡的姿勢,且已經腐爛了,根本看不出具體身份。 他們又翻遍了整個飛船,找到了飛船內的研究室,通過研究室內的手稿以及一些貼身物件,這才確定他就是宋晚星。 蘭舟沉聲道:“死了應該有半年左右,身上有很多傷,且形成的時間都不一樣。這里條件有限,暫時還沒辦法確定具體的死因。” “你看。”樊黎攤開手給他看指尖的灰塵,“差不多也荒廢了半年左右,不過,這艘飛船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個型號,技術、材質上看起來也很落后。我覺得,它甚至可能都不是廢土時代后的產物。” 蘭舟蹙眉:“之前?” 樊黎:“你可能不知道,但林西鶴一定知道。人類造出來的第一艘飛船,并不是我們在課本上熟知的銀河一號。” 這時,又一陣腳步聲傳來。 五分隊的人小跑著過來,“蘭隊、小樊總,找到程真留下的痕跡了,我們周隊請二位過去。” 作者有話說: 。 第230章 孤獨的幸存者 ◇ ◎希望號飛船◎ 蘭舟和樊黎在休息區看到了周亓。 休息區很大, 分了不同的區域,以玻璃墻隔開,所以視線并不受阻。宋晚星的尸體就是在這里發現的, 休息區靠近舷窗的位置設有幾個瞭望鏡, 通過這個, 就可以觀望到海面上的情景。 如今尸體已經被搬走,送進了船上的醫療室做尸檢,但休息室里的味道還是不怎么好聞。這是封閉的空間內, 空氣無法流通,多種味道發酵、融合的氣味,不至于讓人窒息, 但總歸不是很美妙。 樊黎用干凈的手帕捂住口鼻, 順著周亓的視線望向休息區中心位置的天花板。那里本來是一片平坦, 此刻打開了一個口子,從里面降下一個投影儀。 “這投影儀……也有些年頭了吧?”樊黎道。 現在的城市里, 連門上的貓眼都可以是全息投影了, 這艘飛船上還裝著古董投影儀,顯然是很久之前的技術。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投影儀連接的設備里存著一段錄像。周亓絲毫不廢話, 直接把錄像展示給他們看。 “莎莎”的聲響中, 投影在墻上的畫面出現了人形。一個年輕的女生正撥弄著鏡頭,等到鏡頭不再晃動,她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好了, 開始吧。” 她坐在了鏡頭前, 一頭短發看起來剪得不怎么規則, 但勝在利落。皮膚白皙不施粉黛, 穿著背心和工裝褲, 朝著鏡頭揮了揮手。 “你好,我是程真。” “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了,這是我在這艘飛船上的最后一天。我想,你也許會好奇這艘飛船的來歷,會好奇這里發生過什么故事,呃……該從哪里說起呢?” “先說說這艘飛船吧。” “它叫做希望號,誕生于大災害的第九年,由沿海基地秘密打造。當時天災不斷,人心惶惶,基地內又異能者橫行,階級分化,矛盾日益加劇。以普通人為主的‘末日沉淪派’在基地內悄然壯大,他們企圖炸毀基地,殺掉所有人。” “只是在人禍徹底爆發的時候,一場大海嘯帶來了海獸。海獸登陸,無數人類葬身魚腹,沿海基地毀于一旦,又因為通訊中斷,沒有辦法及時向最近的春城基地求援,最終幸存者不過百來人。” “僅存的人們乘坐希望號逃離,然而當時條件有限、技術有限,飛船離港不久后就發生了故障,無法控制方向,也無法安全降落。最終,飛船在海上迷航,被風暴卷進這里。” “飛船被毀,異能者全部戰死,剩下的普通人沒有能力逃出去,只能留在這里過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不知道大災害有沒有過去了,也不知道世界是不是已經毀滅了,也有人大膽地想要乘坐救生艇闖出去,可是……” “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大多數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偶爾也會有被海獸吃剩下的尸體飄回來,慢慢的船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幸運的是船上物資充足,老船長本就是飛船的設計者之一,她有辦法修理飛船,維持艙內的基本生活所需。不幸的是,在那幾十年里,這艘飛船上誕生的新生命竟然沒有一個是異能者。” “到2094年我出生的時候,船上只剩下了我的母親和年邁的老船長。本來她們有機會離開的,因為終于有外面的飛船出現了。” “可是我卻偏偏覺醒了精神系異能。” 說到這里,程真嘴唇抿了抿,復雜神色一閃而過。 停頓幾秒,她繼續往下說:“老船長跟我講過赤月的事情,他是一個可怕的大魔頭,有cao縱人心的力量,所有人都想要殺了他。她們擔心我也會被當成同類燒死,所以不敢讓人發現,好在那些外來者也不敢深入,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后來,船上只剩下我一個人。” 程真望著鏡頭,似乎在一字一句交待臨終遺言般,認真地說道:“我的mama也誕生在這里,她從未到過陸地上,有的時候希望我能去看一眼,那個傳說中的故鄉是什么樣子,有的時候又抓著我的手很害怕地跟我說——不要過去,岸上的人會殺死你。” “可是這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程真又重復了這么一句話,孤獨與悲傷充斥著她的眼眸,下一秒她笑起來,似又綻放出無限的希望,“我終于長大了,我想去看一看。哪怕我會死。” “如果我不幸地死了,無法再回來,而你有緣看到這里,就請幫我把船上儲藏室里的骨灰帶回去吧。我獨自出發,路上兇險,不能攜帶,但我知道,他們都很想要回家。” “一直、一直很想要回家。” “謝謝。” 一段短短的不足五分鐘的視頻,看得整個休息室都陷入沉默。所有人神色各異,但眼神里都有同樣的唏噓。 誰能想到在這里還曾經困著一群大災害的幸存者呢?他們不是隱士,被迫成為了隱士,偏偏沒有一個異能者,以普通人的實力根本無法逃離蝴蝶灣。 程真最后離開了這里,可她也正如她母親擔心的那樣,岸上的人殺死了她。 “不過有一點跟我們知道的不一樣。”蘭舟定了定神,道:“從鄭弛的口述來看,他遭遇海難,被程真所救,然后故意將她迷暈,帶回春城。這樣看來,程真是被迫回去的,可這段視頻里,程真本來就打算要去岸上了。” 樊黎:“這有什么,將計就計唄。我看她思路清晰,表達流暢,可見即便在這里也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不是那么容易被騙的。” 周亓點頭,“那個鄭弛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蘭舟會意。如果程真是將計就計,那么她對于鄭弛的恨就沒有那么深了,或許這是鄭弛到現在還活著的原因。 幾人隨即又找到了程真所說的儲藏室,果然在里面的玻璃柜里看到了一排排的骨灰罐子。每個罐子上都寫著人名,有些字跡已經模糊,有些還清晰著。 他們找到最新的兩個,其中一個寫著“程云”的名字,若無意外就是程真的母親。還有一個寫著“許清平”的字樣,應該是老船長。 周亓盯著這名字,若有所思。 這時,一分隊的人過來找蘭舟,說是飛船研究室里發現了新東西,疑似與氣象武器有關。蘭舟還沒說什么呢,樊黎先一步過去了,他對這氣象武器可感興趣得很。 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宋晚星研究室里的果然是氣象武器的資料,每一份的落款都是他本人。 最后一次出現的日期正是半年前。 “立刻派人出去報信。”蘭舟道。 三個小時后,收到信的林西鶴面對著柯航,說出了宋晚星的死訊。 柯航沉默地看著他,游樂園的燈光下,他的表情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只有身體略顯僵硬。他像被定住了,暫時關在時間的牢籠里,等待心臟再次跳動,思緒回籠。 他眨了眨眼,帽檐投下一片陰影。 眼前林西鶴的身影變得模糊,但他不覺得悲傷、痛苦,感覺似乎變得很遲鈍,只有一點點突然,但又好像早有預料。那個父親,好像已經消失在他生命里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他有一個父親。而現在有人告訴他,他死了。 “什么時候?”良久,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大約半年前。”林西鶴有時候顯得不近人情,譬如他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反而繼續說著希望號、程真、氣象武器,好像在無情地逼迫柯航面對現實。 柯航深吸一口氣,“然后呢?” 林西鶴:“然后——”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咻——砰!”一個發光燈球從遠方呈拋物線砸來,落在廢墟上,那燈球的殼又柔軟似橡膠,彈起的剎那,倏然就炸了。散落出星光點點,還有彩帶飛舞。 冷煙花。彩帶。 北岸詩會。 林西鶴剛側身躲過,那“咻——”的破風聲又來了。他霍然回頭,從后腰抽出槍來,瞄準、射擊,“砰!” 燈球還未落地,便在半空炸開。 可是燈球復燈球,那起止是燈球,分明是火流星。不遠處的高高的城墻上,隱在黑暗中的身影矗立,大炮正開著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