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ugar 第180節
他在前面跑,飛碟就在后面追,機器人小分隊莫名其妙就成立了。知道跑出很遠,d還有點懵,“他到底什么情況?” cube:“很明顯是有人給他下了‘不能被人類’發現的指令哇。” d:“可是他看見我們沒跑啊?” cube:“笨!因為我們不是人!” 逃亡之路漫漫,隨著夕陽漸落,wind的仿生機器人還是沒有找到的消息傳到恒星公司,氣得許望臉色沉凝。 助理余光瞥見桌上的藥瓶,硬著頭皮上前說話:“許總,該吃藥了,醫生說——” 許望抬手打斷她的話,“我知道。” 他又揉了揉眉心,才不過短短一天,他的眼下就已經有了青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助理看他還是沒有動,不由有些著急,正想再勸,便聽許望忽然說:“你說,這是不是一種預示?” 助理微怔,“什么?” 許望:“當時我問她,如果以后真的打造出了一個完美的虛擬偶像,要起什么名字。她想了想就說,叫wind吧。我問她為什么,她說因為風很自由……” 【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完美的東西,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自由。得不到的自由,就像不存在的完美,都是虛妄之物——節選自《見春山·序章》】 許望翻著那本據說是屬于程真的書,過往的回憶浮現在眼前,很多話好像又有了新的注解。一些他以為已經淡忘的畫面,又重新鮮活起來,所以昨夜他做了很久的夢。 夢醒之后,他好像又遺忘了一些事情,夢里的畫面零碎、荒誕,他隱約覺得可以拼湊出什么,又拼湊不出來。仔細想著,頭就又痛起來了。 他撫著額頭,讓助理送上藥吃了,等疼痛稍稍被壓制,又問:“晚上的演出準備好了嗎?” 助理連忙回答:“都準備好了,安保提了一倍,粉絲那邊也都盡量安撫了。至于網上的事,公關和法務都盯著呢,目前來說輿論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只要能夠及時抓住那個仿品再把它銷毀……” 夜幕拉開,一場備受矚目的新歌獨唱會就在霜葉大道旁邊的青莎館舉行。 昏暗的場館里,燈光亮起。細碎星光從天上來,不染一絲塵埃,在四面臺中央勾勒出銀發青年的身影。他戴著銀質的半邊面具,睜開眼的瞬間,整個舞臺就活了過來。 “wind!” “wind!” “wind!” 觀眾開始呼喊他的名字,興奮的、激動的,難以言狀的喜悅充斥著肺腑,山呼海嘯,而那個位于場館正中央的四面臺,就宛如世界的中心。 他欣然接納著一切呼喊,抬起右手置于胸前,頷首致意。 賀望嵐站在看臺與看臺中間的貴賓包廂里,倚著欄桿看著臺上,不由感嘆一句,“這人氣真高啊。” 旁邊的宋曜打趣,“羨慕嗎?要是你想,jiejie也送你出道怎么樣?” 賀望嵐立刻給她比一個大拇指,“jiejie慧眼如炬。不過出道就算了,危險的叢林和無人區才是我夢想的舞臺。” 宋曜好奇,“你當年是怎么加入萬洲的?” 賀望嵐雖然見誰都一口一個jiejie,也是萬洲幾位隊長里最年輕的,但其實也已經二十八歲了,比姜魚還大兩歲。 只是那張臉天生顯年輕,平時酷愛穿sao包的花襯衫,行事作風又張揚,讓人總以為他年紀還小。 “我當年不就是——追求夢想嘛。”賀望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可不會到處跟人說自己是離家出走,那多沒面子。 他又眨眨眼,“jiejie不也是嗎?” 宋曜莞爾。 賀望嵐又道:“不過我都沒想到,你喜歡wind這一掛的啊?” 宋曜順著賀望嵐的視線望出去,wind已經在舞臺上坐下。一架金色的豎琴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抬手撥弦,悅耳的琴聲便開始流淌。 “帥哥誰不喜歡呢。”宋曜托腮,眼里倒映著場館里的燈光,好像看得有些入迷,又似抽離在外,“管他真真假假,帥是真的,賺到手里的錢也是真的,那不就行了?” 作者有話說: 。 第208章 偶像之“死” ◇ ◎新的變故(捉蟲)◎ 麻倉, 廚房里的奶白魚湯已經飄出了香味,新鮮的時令蔬菜剛剛洗好準備下鍋翻炒。如何掌握火候和合理安排每道菜的先后順序是個學問,而rou食者往往不注重葷素搭配, 在成為家庭餐桌掌勺人的路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姜魚不愛用料理機, 現代的智能家居已經把人從繁瑣的家務中解放出來了, 做點美味的料理犒勞自己,就成了她的一點小愛好。 林西鶴在旁觀摩,他不是很看重這個綠葉菜和那個綠葉菜之間的區別, 在野外的時候,他什么難吃的綠葉菜都吃過,倒是對哪種吃了不會死人更有研究。 不過看著姜魚賞心悅目的動作, 他又覺得, 是該講究一點。 “你知道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是什么嗎?”林西鶴倚在料理臺上, 忽然問。 “什么?”姜魚很給面子地接了話茬。 “是深山老林里的不老藤,因為太難吃了, 難吃到嘗一口就會當場去世, 在年輕的時候死掉,就永遠不會老了,所以叫不老藤。” “這是什么新型笑話嗎?” 姜魚懷疑這是他自己編出來的, 看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來, 還真有點冷幽默。林西鶴聳聳肩,說:“這是吳用編的,可不是我。” “四隊長?”姜魚好奇。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位四隊長據說是個出了名的書袋子, 正兒八經學術派。 林西鶴:“他致力于編一部新的百科全書。” 姜魚:“那很好啊。” 林西鶴挑眉, “如果他不給他的書配各種插圖小故事, 還把我們都編進去, 就更好了。” 姜魚莞爾,“那他多少也算是我的同行,說起來,萬洲的幾位隊長里也就他我還沒見過。” “等天氣涼爽一點,我帶你去無人區總部。”林西鶴說著,話題又轉到了那神秘的、傳聞遍地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等他們坐到餐桌旁,又開始講娛樂圈二三事。 他們的話題總是很豐富。 “賀望嵐跟宋曜去看wind的演出了,據說今天有什么新歌演出。”林西鶴道。 “目前來看,十三個委托里,最值得關注的還是那三個。一個指向榕樹餐廳,再到宋家;一個指向地下民居,最后一個是許望。后面兩個都可以關聯到失蹤的程真,而許望又可以關聯到wind,現在宋曜又跑去看wind的演出了。” 姜魚喝了口魚湯,待鮮美的滋味在舌尖綻放,她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隨即道:“你知道我想到一句什么話嗎?世界是一個連環。” 林西鶴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這一次陸生還沒有送糖來。” 三次游戲,前兩次在最后碰面前,陸生都送來了糖果。他是個有儀式感的人,不會輕易破壞自己的規矩。 姜魚:“那證明我們還沒有真正找到那扇通往他所在之地大門的鑰匙。” “鑰匙”究竟在哪兒? 目前還無人知曉。 晚上九點多,新歌首場會即將落幕。隨著最后的歌聲落下,電子彩帶和電子煙花齊齊綻放,共同交織出一場五光十色的絢爛的夢。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在場的每一位觀眾,想必回去都會有一個好夢,現實與夢境交織,這絕妙的體驗便不負這一場備受矚目的演出。 可就在wind用他那一貫清澈又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觀眾,抬起手放在胸前,平穩自己的呼吸,想要再次像觀眾鞠躬致謝時,變故發生了。 幾片彩帶落在了wind銀色的頭發上,下一秒,它們竟然穿模了。同樣是虛擬構造出的彩帶,應該停留在他的發梢上、肩上,或輕輕滑落,在虛擬的世界中構造真實。 可是它穿模了! 剛開始還沒幾個人發現,畢竟彩帶那么小的東西,誰也不會盯著看。大家都洋溢在熱情又激動的海洋里,許許多多的人都站了起來,高聲呼喊著wind的名字,不舍離去。但是很快,更大的變故發生了—— wind出現了卡頓。 他的聲音開始失真,如同老舊的磁帶,卡帶了一樣。他的動作僵在那里,別扭、荒誕,如同一場美麗夢境的破滅,讓現場觀眾發出了排山倒海的驚呼聲。 貴賓包廂的賀望嵐本來要走了,硬生生被這變故拉回來,疾步走回欄桿前。只見現場的工作人員都開始慌亂,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隨處可見的保鏢在大聲地讓觀眾坐下,可根本無濟于事。 就在這時,賀望嵐忽然又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他耳朵微動,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霍然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咻——”一道流金的箭,以勢如破竹的速度,從場館的西南角射出,直襲舞臺。 現場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即便是賀望嵐,他距離舞臺和箭也都太遠了。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那箭出現在舞臺上,在剎那之間,洞穿了wind的胸膛。 真實之箭,射中虛擬之身,本來沒什么要緊,可wind的身體偏偏就在那一刻閃爍了幾下,而后潰散。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整個場館里突然間陷入死寂,直到兩秒之后,尖叫聲刺破耳膜。 整個場館都亂了。 “他死了!wind死了!” “怎么辦?” “這到底怎么回事!” 慌亂、憤怒,如同一層又一層的狂瀾,幾乎要將場館的天花板掀翻。昂貴的音響里傳來現場工作人員一邊又一遍的解釋和安撫,可什么“技術原因”、“設備故障”都不是大家能接受的理由。 多米諾骨牌正式坍塌。 消息傳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恒星公司公關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忙得焦頭爛額,而還沒等他們想出一個合格的公關稿,娛記們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堵在了許望家門口。 他們也沒有等到許望。 半夜,救護車來了。許望因為wind的變故氣到吐血昏迷,被送進搶救室的消息不脛而走。 所有的媒體都在加班加點趕稿子。 司徒趙還不忘給姜魚打電話,“小姜老師!你真是神了,剛讓我去跟wind的新聞,結果就真的出了一個大新聞!” 姜魚端著一杯熱水站在窗邊,望著夜幕中的春城,問:“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司徒趙:“就很難不說是有預謀的,你說怎么那么巧呢?本來wind的粉絲還都是站在恒星這邊的,恒星態度夠強硬,只要把仿品找到并銷毀就可以平息風波了。可現在、現在連wind都被殺了!當然他本來就沒有生命,也不能說殺吧,可現場那么多觀眾,眼睜睜看著他被一箭射穿,那沖擊力,嘖嘖。就算他再‘活’過來,這茬也揭不過去啊!” 姜魚:“射箭的人抓到了嗎?” 司徒趙:“抓到了。好像現場有個熱心觀眾抓到的,特調局已經過來接手了,正在查呢。不過也是巧,這次來的又是熟人,小姜老師猜猜?” 姜魚微笑,“是九組?”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小姜老師,那我繼續去打聽消息了啊,小姜老師先休息,一有什么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電話里的司徒趙興奮十足,顯然是要忙個通宵了。而姜魚掛了電話,捧著溫熱的水杯靠窗沉思,還沒想出什么所以然來,就被人從背后抱住。 懷抱是溫熱的,脖頸間卻有冰涼的水滴。林西鶴抱人時姿態總是很松弛,也沒什么話,但存在感很強。 姜魚忍不住摸了摸他還濕漉漉的狗頭,“怎么不把頭發吹干了再出來,我衣服都要被你弄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