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Sugar 第125節
此時他們距離寵物店不過百米,走過曲折連廊,一路往上,很快就看到了一塊橫跨了整條商業街的巨大廣告牌。 “就是它!”其中一個倒霉蛋面露激動,“我就是在這里看到的寵物店的招牌!” 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最上層的走廊上面,足有八十米那么高,廣告牌就在他們的頭頂,只不過此時已經爬滿了凌霄花,成了一個天然的花架。火系異能者再次用異能之火點亮四周,濃霧被稍稍驅散,露出了走廊另一端、位于街對面的那家店鋪的大門。 天使樂園,這是那家寵物店的名字。 恰在這時,“吱吱。”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姜魚立刻循聲望去,只見那只笑臉猴又出現在廣告牌頂端,半蹲在那里,血紅的眼睛盯著他們。 “吱吱。”它驀地又咧嘴一笑,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 林西鶴干脆利落地拔槍,它就又借著凌霄花的掩護跑開,迅速沖入寵物店內。 寵物店的玻璃門是開著的,笑臉猴一路沖進去,沒有片刻停留。它身上的傷也還沒好,鮮血從它的身上滴落,浸染了腳掌,在它跑過的地方留下一串血腳印。 “吱吱、吱吱……” 它跑了進去,叫聲卻還在不斷地響起。 姜魚凝眸。剛才笑臉猴在半路攔截,顯然是不想他們到這里來的,現在又引著他們進去,難不成是又有新主意了? 還是寵物店里又出了什么變故?或者做了什么新的陷阱? 聯想到笑臉猴的惡劣性格,姜魚甚至懷疑它是不是惱羞成怒,決定來一個魚死網破。 幾個保鏢自發地要去探路,被姜魚攔住。 林西鶴走在了最前面,他從保鏢手里拿過火把,也沒見他多有防范,就這么大大方方地沿著血跡走了進去。 火光照亮,笑臉猴已不見蹤影,而地上是一片狼藉。四周有被翻動過的、以及打斗的痕跡,看起來像是經過了一場激戰,地上有人的腳印,墻壁上也有獸類的爪子抓過的痕跡,而林西鶴一眼就掃到墻上的值班表。 今夜值班人員,是一個大約二十幾歲的年輕女性,有著一張圓圓的可愛臉蛋,她的名字叫做—— “瞿麗娟。”姜魚念出了這個名字。 “麗娟?!” “真有麗娟這個人啊。” 兩個倒霉蛋小聲嘀咕,而與此同時,“吱吱”的聲音還未斷絕。前臺兩側是兩個通道,店里沒有濃霧,所以火光一照,漆黑的店里就顯得特別陰森,一下子又從末日廢土跳到了恐怖片。 林西鶴閉上眼,再睜開,“不止兩個。” 也就是說除了笑臉猴還有呼喚著“麗娟”的那個,還有別的變異生物。姜魚早有預料,所以并不驚訝,“左,還是右?” 林西鶴看向地上地血跡,血跡是往右邊的通道去的。以笑臉猴的jian詐,右邊極有可能有問題,不過林西鶴又是誰? 林氏鐵頭功第十八代傳人。 林西鶴:“右。” 姜魚勾起嘴角,隨即為其他仍在迷惑中的人解釋,“里面還有別的變異生物。我們從右邊進,待會兒無論發生什么,盡量不要落單,明白嗎?” 所有人心中一凜,可轉念一想,這是寵物店,有很多小動物倒也正常。大家定了定神,隨即進入右邊通道。 林西鶴看起來仍舊從容,只有對他足夠了解的姜魚,看得出他其實時刻都處于警戒狀態。很快,筆直的通道變成了弧形,前方視野突然開闊,不是通道變大了,而是一側的墻壁變成了玻璃。 此時此刻,他們才看清了這里的構造。 它很像一只手表,兩條通道就是表帶的兩邊,看似分隔,其實都通往同一個圓形空間。透明的玻璃房里,擺著各種寵物玩具,爬架、秋千以及食盆等東西,看得出來是個展示區。里頭住著寵物,而客人可以在玻璃外面觀賞。 寵物店里有這配置,并不奇怪,但當他們看到玻璃房內真正展示的生物時,倒吸一口涼氣。 “尸體!” “臥槽!” 只見一具尸體被掛在了爬架上面,看身材是個成年男性,一張臉被撓得血rou模糊看不清面容,還缺了胳膊。如此慘樣,地上卻沒有多少血。 說明這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他是在死后才被掛在上面的。身上的血液已趨近凝固,死的時間不短了。 姜魚又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告示牌,原本待在這間玻璃房里的,應該是一只充當門面的森林貓。現在貓不見了。 玻璃沒破,而玻璃房內部是有門的,兩側都有,就位于兩個通道中間。兩條通道中間,也就是“表帶”的部分大約寬為十米,應該是員工才能走動的地方。 門虛掩著,里面同樣漆黑一片。 姜魚和林西鶴對視一眼,都沒有要強行打破玻璃進去查看的意思。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很快,他們又看到了另一個玻璃房。 同樣的構造,不同的是尸體被掛的形狀。 這里展出的應該是一只守宮,現在守宮不見了,尸體被掛在了樹杈子上,洞穿心臟。從大致的情形判斷,死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倒霉蛋僵硬地轉動脖子,“笑臉猴是在這里搞什么尸體展覽嗎?這也太……” 林西鶴驀地打斷他的話,“地上有貓毛。” 姜魚掃了眼守宮的相關介紹,“變異守宮,爬行過的地方會留下熒光痕跡。你們看天花板。” 眾人齊齊抬頭看,只見天花板上亮起了淡淡熒光,很微弱,但也能隱約看到,它很凌亂。而且,這些爬行的痕跡只在這個玻璃房內打轉,并沒有延伸到外面。 很快他們又看到了第三個玻璃房。 這里沒有人的尸體了,但是玻璃已經碎了大半,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戰斗過后的場景。帶血的貓毛、第一個玻璃房里男性尸體的失落的胳膊,不知出處的鱗片以及另一條變異狗的尸體。它是被咬斷了脖子死的,并不像是被人類的武器或異能殺死。 林西鶴:“弱rou強食。” 姜魚:“生存進化。” 如此想來,第二個房間里的守宮可能根本沒走出去,就被吃了。那這場亂戰,誰又是最后的勝利者? 作者有話說: 。 第141章 蠢貨 ◇ ◎趁火打劫◎ 越往里走, 畫面越慘烈。 一間間玻璃房就像珠串上的珠子,串起了一條令人心驚的食物鏈。這食物鏈不是科學家們歸納總結出來的,呈現在書本上的冷冰冰的知識, 而是當人類對城市失去管控, 這些被認證為“無害”的寵物們, 在遭遇異能催化后,所引發的慘劇。 他們很快又進入到一個水生生物區域。 整齊排列的玻璃缸已經被打碎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里大多數都染紅成了血水, 濃度深淺不一。地上有魚殘留的鱗片和鰭,漂浮在水面上的龜背,把它翻過來, 身體已經全沒了, 水里倒是還沉淀著碎rou。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散不去的腥臭味。 保鏢們相對鎮定, 他們也算身經百戰,不至于這樣就被嚇到。但那兩個倒霉蛋雖然是異能者, 卻打小生活在城市里, 從來也沒見識過這樣的場景,早就臉色煞白,捂著嘴好險沒讓自己吐出來。 緊接著呈現在他們面前的, 是一個足有籃球場那么大的休閑娛樂區。這大概是寵物店的中心區域, 擺放著沙發、桌椅供客人休息,還有一些供寵物行走的透明管道。 這些透明管道有些通往玻璃房,有些通往別的空間。角落里, 還有一個茶吧, 給客人提供飲料茶水。 林西鶴高舉火把, 在頭頂的一條透明管道里, 發現了第三具尸體。 這是一個相對瘦小的男人, 恰好可以在本身并不粗的管道中爬行,并保持著蜷縮的姿勢死在里面。而當火光將管道的其他地方也照亮,眾人就看到了無數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血手印,以及爬行的痕跡。 這很難讓人不去想象,這個人死在管道里時,是怎樣絕望的一個場景。他的所有手指都是血rou模糊的,指甲外翻,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死不瞑目。 “這是笑臉猴干的嗎?虐殺取樂?” “怎么會這樣,這也太慘了……要是我倆沒碰到大佬,是不是也被引到這里,然后被……”兩個倒霉蛋看得心驚膽戰。 “不會。”背后傳來林西鶴稍顯冷漠又很篤定的聲音。 他們齊齊回頭,只見林西鶴照亮了地上的腳印,看也沒看他們,繼續道:“如果是被笑臉猴引誘的,還沒走到這兒,就會被殺死。” 聞言,幾個保鏢也面面相覷。轉念一想,對啊,笑臉猴可是在街上就展開攻擊了,除非實力過硬,否則根本走不到這里。 姜魚:“店里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尤其是前臺,柜子都被打開了。結合那兩個人的死亡時間,他們應該是在霧城出現變故后就來了。所以他們可能并不無辜。” 變異生物對人類的東西,是不感興趣的,哪怕是笑臉猴,也絕不會去翻人類的柜子、抽屜,去找那些無用的廢紙、資料,或者是任何值錢的東西。 人類的文明,對它們來說比不上路邊的糞便。會做這種事情的,99%是人。 “cao,趁火打劫?!”其中一個倒霉蛋瞪大眼睛。 這時,林西鶴的視線又往下。火把照亮了地板,發現大量血跡,以及凌亂的腳印。看腳印的大小,應該是成年男性,而且屬于不同的人。 “第一案發現場?”姜魚道,“結合他們的死亡時間來看,霧城剛剛出現變故時,變異生物大規模暴走的情況還沒有發生,所以霧城只是靜默了,除了金四柳,明面上沒有別的危機。” 大霧籠罩,監控失靈,多好的機會。特調局忙著抓金四柳,都沒空去管這些個小偷小摸。而光光一只森林貓,就能在黑市里賣出天價。 保鏢隨即又在角落里找到一個已經被撕扯開來的背包、繩索,仔細看,拉鏈處卡著幾根貓毛,地上和包里都有蛋殼的碎片以及粘稠的蛋液。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寵物的蛋,已經都碎了。 看到這個,幾個死者闖入這里的目的已不需要再多爭辯。大家幾乎能在腦海中想象,這幾個心懷不軌的倒霉蛋,是如何把自己給作死的。 姜魚則在想,笑臉猴又是什么時候來的?它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這時,“吱吱”的聲音再度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借著火光,他們能看到前方又有一個通道。林西鶴仍然走在最前面,進入通道口,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如同劇場門口一般的幕布。幕布下的縫隙里還隱約透出一絲晦暗的光。 酒紅色天鵝絨幕布,典雅高貴。 林西鶴又將火把上移,姜魚抬眸,就看到了幕布上方的牌匾——鸚鵡劇場。 鸚鵡! 真的有鸚鵡! 幾人不由得激動起來,同時也愈發緊張、戒備。姜魚上前一步,跟林西鶴一左一右站在幕布前,用眼神詢問—— 準備好了嗎? 眼神交換。 兩人同時掀開幕布。 金屬的尖刺和槍口都已蓄勢待發,但就在他們即將闖進去的剎那,兩人又齊齊后退。下一瞬,無數紅色的血水潑下,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嘩——”饒是他們退得夠快,依舊被濺到了褲腿。 在門口設置潑水的機關,宛如粗俗又低劣的惡作劇,正是笑臉猴的一貫作風。而姜魚在嗅到那血腥味的異樣時,終于神色微變,“狗血。” 大家瞬間想到了死在前面玻璃房里的那只變異狗。 林西鶴抬頭看向掛在頂上的鐵皮桶,鐵皮桶上牽著一根繩,繩索從天花板一路延伸到了舞臺后面。 正前方,寬不過三米的小舞臺,背后同樣是酒紅色的天鵝絨幕布。白色的蠟燭在地上、在觀眾席的椅子扶手上、舞臺邊緣,用滴蠟固定,綻放著微弱的光芒。 “吱吱!”笑臉猴突然從舞臺上方倒掛下來,手里還拿著一把長柄的大錘子。對視的剎那,它咧嘴一笑,依舊是咧到耳根的恐怖微笑,讓人無論看多少次都能直接產生生理性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