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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手,不是因為對宣倩柔的憐惜,也不是維護她,而是驚訝于宣雨的出口惡毒,是心痛,是驚怒,是失望,是不敢相信。 從前的那個愛笑的女孩,盡管任性調皮搗蛋霸王,卻是善良的好女孩,可現在,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出口便是惡毒的咒罵?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怎么能對她揮手,那個從小就被捧在自己手心的珍珠,舍不得罵舍不得動一根頭發的孩子,他竟然就動手了。 風清云眼底深處升起一片悔意,那只行兇的手被他緊緊握了起來,想向她靠近。 “別碰我。”宣雨尖叫著后退一步,雙目緊緊瞪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是如此的陌生,他再不是十年前的那個清云哥哥,不再護她愛她疼她,只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出手打她。 不是不念那難忘的甜蜜記憶,不是不念過往的感情,不是不心存幻想,然而,所有的心存僥幸和幻想都在此刻轟然倒塌,如同一扇玻璃被石頭擊碎一樣,鏘的一聲,碎成無數碎片。 她忽地冷笑出聲,笑聲狂而冷,尖銳又刺耳,不停地笑著,眼中淚水,卻不停地滑下。 她連連后退,看著呆愣的眾人,目光落在那楚楚可憐眼中卻一片得意微光的女人臉上,笑聲忽止,大叫著:“變態,變態,你們全都是變態。” “小雨。。。”李若蘭心疼地看著匆忙跑走的背影,心下大急,轉過頭不悅地瞪著風清云:“清云你怎么這么沖動?你的理智都到哪去了?還不去追,若是出了什么事這可怎么辦?” “追什么,讓她走,不肖女。”宣明德氣的吹胡子瞪眼的怒道,然而,他的眼睛深處,卻也有著旁人看不清的擔憂。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啊。 風清云動了動,卻轉身看向宣倩柔,只見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滿面擔憂地道:“清云,快去找jiejie,別管。。。”她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就已經向后仰去,昏了過去。 “小柔。”王艷眼看著女兒倒下,頓時尖叫出聲。 風清云見此也顧不上去追了,眼疾手快地扶著宣倩柔的身子,攔腰一抱,就向樓上走去。 “快叫黎醫生過來。”宣明德大叫。 一陣人仰馬翻,所有人都為宣倩柔的昏倒而忙碌著,只有李若蘭站在客廳中,皺著眉,有些不悅和擔憂。 冬夜,一片蕭索冷然。 一輛黃色福克斯在公路上疾馳,車速飛快,不管紅燈鸀燈,勇往直前,引來交警的注意。 一路追了幾條街,車子終于被截停下來,穿著斑馬工作服的交警怒氣沖沖地敲下車窗:“小姐,請出示你的駕駛證。” 宣雨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從車里翻出證件遞給他,漠然地走下車。 “小姐,你知道超速駕駛有什么危險嗎?你。。。”交警厲聲喝斥,碎碎地說著。 等他說完,宣雨接過證件冷道:“隨便你控告我什么罪名,這車,隨便你處理,但是,別煩我。”說罷,她徑直地向前走去,一個人消失在冬夜蕭索的街頭。 交警愣在當場,看了一眼身旁引擎還在啟動著的車子,再看一眼已無人影的街角,忽地罵道:干,這年頭超速還這么囂張的,老子是遇上了。 宣雨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今夜的天氣溫度驟降,電臺新聞都說初冬的第一場雪,很有可能在今晚降下。 北風呼嘯著而過,將她脖子上的一條圍巾卷走,很快消失不見,她有些怔忡地看著圍巾消失的方向,任北風寒意從空蕩蕩的脖子上卷進,侵入肺腑。 冷,無邊的冷。 她抱緊了自己,站在人行道邊上和眾人一起等待著紅鸀燈。 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怔怔地覆了上去,眼前晃動的,是那個男人驚怒的眼神,還有那向來溫柔的手掌。 他打了她。 ; 從前,那雙手只會疼寵的揉她的頭發,只會輕捏她的臉頰,只會牽著她的小手。她永遠會記得,那一只溫潤如玉的手掌,比她的還柔軟幾分的手掌所帶給她的感覺。 是感動,是甜蜜,是心悸。 而現在,還多了一個,是冰冷,徹骨的冷。 他打了她。 不分青紅皂白,不為什么,只為她出言不遜,而向她揮起了手掌。 吧嗒一聲,一滴淚從眼角滑下,滴落在干燥的地面,又是一滴,再一滴。 她怔怔地看著那越來越大的水圈,忽地抬頭閉目,只要仰起頭,閉上眼睛,眼淚它就不會掉下來了。 然而,那不乖的眼淚還是從眼角溢出,夾雜著冰涼,咸而澀。 伸手撫上臉上的冰涼,她睜開眼,只見漫天的雪花從天而降,如下著一場雪白的花瓣雨。 真的下雪了啊。 她仰頭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旋轉著飄下,落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發上,也落在她抬起的手心上。 連你,也為我流淚么? 她茫然又空洞地隨著人流橫過馬路,如同喪失了靈魂的一具行尸走rou一般,被誰忽然而來的沖撞而撞倒在地,而又被誰踩在腳下。 終于大哭出聲,伏在地面上,無視所有人異樣的目光,無視所有聲音,將所有的委屈和不平都哭訴出聲。 北風,呼嘯著凜冽而過,雪,下的更歡了。 誰都沒有去拉這個如同溺水的女子一把,遠遠的看著,指指點點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