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喬回頭，對方才看到戚喬在講電話， 抬了下手， 示意打擾了。

    目光略過戚喬的臉頰，又不禁道：“戚老師臉怎么有點紅， 發(fā)燒了？”

    “沒有。”戚喬連忙道，“是室內(nèi)暖氣太熱。”

    “確實， 我都恨不得穿短袖了。”那名男明星很快道， “發(fā)布會馬上開始了， 我先過去， 戚老師別忘了。”

    “好，謝謝。”

    那人才剛走， 電話中謝凌云調(diào)笑的一句傳來：“戚老師怎么臉紅了？”

    戚喬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走回到休息室門外時， 微信震動。

    謝凌云：【生氣了？】

    戚喬才準備打字回復(fù)， 他又發(fā)過來一個雙眼水汪汪含淚的小黃臉表情。

    戚喬：“……”

    林舒催促她補妝準備上臺， 戚喬便只能在匆忙中，挑選了一只簡筆畫的馬爾濟斯生氣小表情發(fā)給了他。

    謝凌云學(xué)習(xí)速度很快，緊接著發(fā)來一張同系列中，白色小狗狗哭唧唧的表情， 旁邊還有三個小字：【我錯了.jpg】

    戚喬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抬頭看見經(jīng)紀人和助理均是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又立刻恢復(fù)一本正經(jīng)。

    “走吧。”

    另一邊。

    謝凌云放下了手機， 視線掃過剪輯師一干人等， 挑了下眉， 問：“看我干什么， 素材都在我臉上？”

    眾人：“……”

    助理敲門進來，送進來幾杯飲品。

    第一杯是瑰夏，親自遞來給大老板。

    謝凌云道：“你喝吧。”

    助理開開心心地收回手，放在旁邊，準備等下端出去放在工位上再細細品味。

    謝凌云提筆在腳本上備注下幾條要求。

    看了眼腕表，起身道：“照腳本剪輯，我還有事兒，有問題直接打電話。”

    助理委婉提醒：“半小時后有個會，李總之前說想要您出席。”

    謝凌云道：“今天不行，你去……”

    才想要直接讓助理轉(zhuǎn)達，掃過助理誰都不敢惹的卑微模樣，謝凌云話音一轉(zhuǎn)：“算了，我親自去說，正好有件事問問。”

    走出去兩步又回頭，伸手，拿走了剛才還說送給助理的瑰夏。

    “你去樓下重新要一杯。”

    助理：“……”

    李一楠正在辦公室看財務(wù)報表。

    謝凌云敲門走進去，通知等下的會議他有別的事不參加。

    李一楠張了張嘴巴，本來還想挽留，到嘴邊嘆了口氣：“行吧。”

    謝凌云又道：“后天晚上是哪個視頻平臺的年度盛典？”

    “你不是不愛參加這種晚會？我早都拒了。”

    “我現(xiàn)在特別喜歡這種活動。”謝凌云很快說，“幫我接了吧。”

    李一楠：“？”

    謝凌云滿意，望了眼李一楠桌上堆積成山的各類報表與項目計劃，將那杯咖啡放在他手邊。

    “特意為李總送來的，您繼續(xù)忙，我先走了。”

    李一楠：“……”

    狗、東、西。

    謝凌云開車抵達時，賀舟正好下班。

    他把車停在地庫，接到人后，一腳油門踩出去。

    “難得少爺做我一回司機。”賀舟嘖嘖兩聲，“感覺還不錯。”

    謝凌云瞥了他一眼。

    賀舟正色幾分：“你確定要見馮巍？”

    謝凌云只道：“我找他有事。”

    賀舟：“我怎么瞧著，您這副架勢，不像是有事，像要去找事。”

    謝凌云沒有反駁：“庭審什么時候？”

    “這才抓到多久，起碼也得三個月之后。”

    謝凌云沒再出聲，儀表盤車速飆升，抵達目的地時，賀舟提醒：“你悠著點兒。”

    謝凌云有點兒漫不經(jīng)心地說：“盡量。”

    馮巍才剛準備睡下，有人打開了牢門。

    “有人要見你。”

    他警醒著：“誰？”

    獄警一如既往的冷肅表情，并沒有回答，只公事公辦地拋下四個字：“跟我出來。”

    馮巍起身，腳上的鐐銬隨著走動的步伐，發(fā)出叮鈴的脆響。

    七拐八扭，又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獄警將他領(lǐng)到了一間空曠無人的房間。

    馮巍站在門口，只瞧見門邊一塊半掉下來的金屬門牌。

    上面鏤刻的字樣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他遲疑著問：“這不是探監(jiān)室吧？”

    沒有人回答。

    獄警推著他進去，隨后，自己卻退了出去。

    馮巍聽到外面?zhèn)鱽淼逆i門聲音，才意識到不對。

    他拍了拍門，沒有反應(yīng)。

    心里又忽然閃過一絲希冀的念頭，難不成是那位來保他？

    這個念頭才剛從心尖劃過，房間的燈忽地“啪”一聲全部熄滅。

    空曠的庫房，只有一面墻上靠近天花板的位置，留著扇又高又窄的窗戶。

    冬日的黑夜降臨得格外早。

    那扇窄窗中透出來的光微弱得近乎于無。

    馮巍高聲問：“誰？”

    回音盤旋了好幾圈，才漸漸消失。

    他又問：“你到底是誰？”

    仍舊沒有人回答。

    過了幾秒，“噠”、“噠”的拍球聲在倉庫中響起來。

    馮巍立刻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借著那扇高高的窗戶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個隱在黑暗中修長的身影。

    那人站姿懶散，斜斜地靠在一根方形墻柱上。

    他手中似乎拿著一個類似網(wǎng)球的東西，正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彈著。

    方才持續(xù)著的，規(guī)律的“噠噠”聲，便來自那顆球。

    馮巍心中涌出不祥的預(yù)感。

    來人或許并不如他期望的那樣，是來救他的。

    “你到底是誰？”

    玩球的聲音在他話音落下時暫停，隨即，響起一道冷淡嗓音：“馮總，別來無恙啊。”

    馮巍幾乎是立刻辨認出聲音的主人：“謝凌云？”

    謝凌云笑：“您記性還不錯。”

    馮巍遠遠地與他保持著距離，身上的疼痛仿佛在聽見這道聲音時從五臟六腑蔓延開來。

    “你想干什么？”

    “馮總怕什么？”謝凌云從暗中走出來，正好站在穿過那扇窄窗照進來的月光下，“我來找您聊聊天。”

    他再一次，將手掌心的網(wǎng)球往地上扔。

    那顆球在水泥地面上彈了一下，又聽話地回到他的掌心。

    馮巍忽然覺得脊背生寒。

    謝凌云抬頭，望了眼那扇窗戶。

    他的視線涼薄地落在馮巍身上：“馮總喜歡這樣的黑嗎？”

    “你到底想干什么？！”馮巍幾乎是吼出來，“這里可是看守所，來人，來人啊，獄警！”

    謝凌云屈指佯裝掏了下耳朵，淡聲道：“你有點兒太吵了。”

    他朝馮巍走過去，將另一只手上拿著的東西抻開，馮巍像是感覺到嗷危險靠近，急急轉(zhuǎn)身逃跑，卻被腳上的鐐銬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