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 第45節(jié)
只剩兩個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凌云開口:“你狠介意?” 戚喬點頭:“嗯,有一點點?!?/br> “宋之衍那天說的話,”謝凌云忽地轉移話題,“是之前跟他去球館打球遇到的,當時我?guī)讉€朋友也在,抓來假裝我女朋友的人呢,是傅輕靈,你見過,還記得嗎?” “嗯,記得。” 謝凌云又說:“她喜歡女的。” 戚喬:“……” 這和這個話題有什么關系。 “戚喬喬,我再沒有找過別人了?!敝x凌云說。 戚喬將手機換了只耳朵,抬手,輕輕地捏了捏剛才,被“戚喬喬”三個字撓癢了的耳垂。 “這招兒以后不會用了?!?/br> 他倏地沒來由地補了句。 似是還有后話,聽筒那邊,卻傳來有人與謝凌云說話的聲音。 戚喬只模糊聽見一位老人的聲音,笑著喊謝凌云,叫他去見一位長輩。 “還有事兒,我先掛了。” 他很快說。 戚喬“嗯”了一聲。 卻沒有辦法知道,他最后那句還要說什么了。 她揉了揉臉頰,對著風口吹了好一會兒,等臉上溫度降下來,才回宿舍去。 戚喬記得清楚,爸爸的畫展時間,便是定在十月中旬。 她給爸媽打了電話,詢問了籌備情況。 可惜那個時間不是假期,她沒法兒到場。 是今年最大的遺憾了。 不過爸爸的朋友多,現(xiàn)在還有位經紀人幫忙打理商務工作,畫展的籌備工作照常進行。 國慶假最后一天晚上給爸爸打電話,他都會還在畫廊,與經紀人等商議。 “還順利嗎,爸爸?” “當然?!?/br> 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爸爸此刻的好心情。 戚喬也跟著笑了起來,如今苦盡甘來,總算熬過了幾十年籍籍無名的時光。 爸媽一定都很開心。 “mama呢?也在忙嗎?” “你忘了,明天學校上課了,下午你媽就回去了,這兩天也夠累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br> “嗯好?!?/br> “喬喬,爸爸想把那幅,送給你和你mama的湖山秋景圖也掛出來展覽,你覺得怎么樣?” 戚喬道:“當然可以,這幅mama最喜歡了,要是有懂畫的人出價,你也不能賣。” 爸爸樂得笑出聲:“那當然!” 戚喬還想再詢問兩句,電話那頭,爸爸卻音調一變,語速很快:“喬喬,有個朋友過來了,爸爸先掛了,等有空再給你打?!?/br> “好?!?/br> 也不知道是哪位重要朋友。 以前和畫友聊天,爸爸也不會避著她。 或許是經紀人吧。 戚喬沒有懷疑,電話掛斷前,卻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小孩子嘹亮的哭腔。 之前與mama打電話,隨意聊起,倒是聽說,那位孫伯伯家,最近好像又添了個小孩。 假期結束后的周一。 消失了半個月的謝凌云終于出現(xiàn)。 戚喬進教室時,他竟然已經坐在里面。 桌面上隔著車鑰匙,像是今早直接從家中趕來。 于惜樂已經走到第二排落座,戚喬只好跟在她身邊。 放好了書包,她微微轉身。 他頭發(fā)短了點,人也瘦了一些。 想必這半個月,也不是那么順利。 教室里已經有小半的同學,戚喬不好開口詢問他姥姥的狀況。 只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喝了碗豆?jié){。”謝凌云說。 一旁的薛啟文聽見,回頭好奇道:“你們北兒京兒人兒,早上難道不是都喝那酸臭無比的豆汁?” 戚喬掏了掏書包,抓出一只小面包,還有兩顆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桌上。 “給我的?” “嗯?!?/br> 謝凌云拆了顆糖,吃進嘴里才回答薛啟文:“我們北京人還都得來碗鹵煮和焦圈兒,中午得上全聚德吃烤鴨去,哪天要不來口涮羊rou,胃都不答應?!?/br> 薛啟文:“……” 戚喬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凌云看過來,挑了下眉。 “戚導?!彼鋈婚_口。 戚喬被這個稱呼喊得暈乎乎:“啊?” 謝凌云沖她勾了勾手指。 戚喬下意識湊近:“干嘛?” “再過來點兒?!?/br> “噢?!?/br> 戚喬:“怎么……”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因謝凌云伸手,從她頭發(fā)上,取下來一片小小的葉子。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上去的。 他將那片小葉子放在攤開的書上,又沖戚喬道:“筆記讓我看看?!?/br> 戚喬呆愣愣地掃過那片被他夾在書脊中間的小小葉片,回神,動作僵硬地將筆記本遞給他。 謝凌云道了聲謝,垂眸翻看。 張逸和蔡灃洋也到了,瞅見謝凌云,久別重逢似的,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謝凌云漫不經心地敷衍兩句,視線一直看著手中的筆記本。 下課時,才還給戚喬。 張逸和蔡灃洋一左一右勾著他肩膀:“一起吃飯一起吃飯,我可想死你了兄弟??熳?,就校門外那家川菜館,老宋已經點好菜了,半個月不見,給你接風,講義氣吧?” “宋之衍已經去了?”謝凌云問。 “是啊,怎么了?” “沒事兒,走吧?!?/br> 戚喬抬眸時,只撞上謝凌云視線的尾巴。 看她干什么? 戚喬沒明白他的眼神, 和于惜樂也收拾了書包,還沒出教室門,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懋惪谕暤钠鸷濉?/br> “逮到你了吧。” 邁出去,便聽見雒清語含笑的一句。 謝凌云越過她就要走。 雒清語不依不饒地跟上去:“一起吃個午飯嘛,學長?!?/br> 她音調很甜:“我都知道你那天是騙我的了,拉同學假裝女朋友,哼,你就這么想躲開我???” “知道還問。”謝凌云回了一句。 “那你躲不開的。” 雒清語笑吟吟道:“我大伯父是你姥姥的主治醫(yī)生,我爺爺還和你姥爺是戰(zhàn)友,要不是以前搬家,我們十八年前就認識了。” 她總結:“學長,我們倆可是差點就是青梅竹馬的關系,這是天定的緣分。而且,我長得這么漂亮,你就對我沒有一點兒感覺?” 謝凌云面無表情:“沒有。” 雒清語絲毫不被打擊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