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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圖紙是真是假,甘某說了王女不一定信,那便讓王女自己看看吧?!?/br> 手中的圖紙被士兵接過,呈上去給梁求英。 梁求英看了一眼甘棠,隨后才把目光落在圖紙上。 甘棠繼續道,”這是靈玉城的圖紙。” 她本來也要給梁求英的,卻沒想到她竟然用了這種逼迫她的方式。 靈玉城的部分圖紙梁求英看過,和甘棠所繪的卻是能對上。 可是……她又看向甘棠,皮笑rou不笑,“好極,可是……本王記得,本王所要的,是整個靈陵的圖紙吧。” 甘棠微抬眼,“甘某只繪了甘某所確定的部分,至于剩下的,甘某并不清楚,想必王女也不愿看見那種錯漏百出的圖紙吧?!?/br> 梁求英冷了臉色,“甘女郎可不要唬弄本王!” 甘棠扯了扯嘴角,“甘某可沒有唬弄王女?!?/br> “王女想要靈陵的整個圖紙,當然可以,只是甘某不能保證是否正確,倘若王女的計劃因此出現了差錯,可不要怪罪甘某?!?/br> 這話莫名帶了些挑釁的意味,反正在梁求英耳中是這樣。 她瞬間便冷了臉色,“甘女郎莫不是以為本王真的不會對你動手?!” “怎么會!”甘棠也不客氣,“甘某的命可一直握在王女手中,甘某對此更加清楚不過了?!?/br> “王女想要殺了甘某,再簡單不過了?!彼湫α艘宦?,“實際上王女也不愿真的保留甘某性命吧。” “……”梁求英猛然站起身,抽了劍大步跨過來抵在甘棠脖頸上,“甘女郎還真是會胡說啊,當真不要命?” 劍刃在燭光下冒著寒光,抵著甘棠白皙的脖頸,微微刺了進去,沒一會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甘棠感受到脖頸刺刺的疼,卻沒有離開,反而笑了一聲。 梁求英正站在她身前,她的目光從梁求英身側劃過去,正對上了后頭林斐的眼神,目光交匯,雙方的眼睛都閃了閃。甘棠徑直向前走了一步,劍刃在脖頸上劃過,傷口更深了些,微薄的血色從細細的紅線中滲出,緩慢地順著脖頸下方白嫩的肌膚墜去。 她微微垂下眼,有一種破罐子摔碎的決絕,“橫豎都是死,王女動手吧!” “……”梁求英握著劍的微緊,面色更加冷了。 從私心上來說,她并不想殺甘棠,畢竟她還有用,可眼下甘棠這種態度,卻讓她覺得非殺不可。 林斐站了起來,“甘女郎一個人死得痛快,倒是忘記了大燕的家人和你那千護萬護的小郎君了啊。” 甘棠的神色明顯有些觸動,唇角微抿。 林斐踱步過來,“讓王女殺了你,豈不是臟了王女的手?” 她看向梁求英,微微一笑,“王女莫不要同這種人一般見識,免得臟了王女的劍?!?/br> 這個臺階來得及時,梁求英緩緩把手中的劍放下,冷嗤一聲,“林將軍說得是?!?/br> 她的目光轉了轉,似乎是想通了,看向甘棠,說道,“這樣吧,青陽的事算是本王教導不方。本王給女郎賠罪?!?/br> 只不過是一瞬間,她好像又平復了怒氣,恢復了那個深不可測捉摸不定的恭親王,和善笑道,“方才也是本王魯莽了。本王再給女郎賠個罪?!?/br> 甘棠唇角微抿,沒有說話。 “本王讓青陽把人還給女郎,女郎再給本王繪一副圖紙如何?” 她繼續道,“就還是靈玉城的圖紙。” 不可否認甘棠畫的一部分是對的,但也有另外一部分是亂畫的可能,倘若她能再準確無誤地畫出來,便證明另外部分是可信的。 甘棠手指動了動,“王女這是不信方才甘某繪的那張?” 她這么問出來,更讓梁求英懷疑了,梁求英沒有回答,似笑非笑,“本王就這么一個要求,甘女郎可要想清楚啊?!?/br> 甘棠久久沒有說話,半晌動了動唇,“好?!?/br> 她抬眼看向梁求英,“還希望王女說話算話,把甘某的人還給甘某?!?/br> 真是奇怪,這句話才落下,梁求英便忍不住大笑起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甘女郎放心,本王不會食言。” 她隨手招來身邊的人,“把甘女郎帶過去,讓青陽把人還給她。” 士兵點頭,“是?!?/br> 她轉向甘棠,“請女郎隨我來?!?/br> 甘棠“嗯”一聲,最后看向梁求英,似乎是妥協了,“多謝王女?!?/br> 兩人離開。 進來時還是夕陽西下、暮色蒼茫的模樣,眼下天空卻幾乎完全黑了,只有寥落的星子點綴在天邊。夜風從雪水里洗濯過,變得冰涼,甘棠隨著這士兵的步伐前往青陽郡主的營帳。 眼前是一個比甘棠的營帳大了將近五成的營帳,燈火重重,明亮逼人,“郡主,王女有令,待甘女郎來見郡主!” 營帳里頭,正在和燕沉瀟分坐在兩側的青陽郡主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棋子,身子往后仰,似笑非笑,“你看,你的女郎看來找你了。” 燕沉瀟眉眼低垂,眸色里卻有隱藏不住的驚訝。 他在和青陽郡主玩游戲——下棋。 一子代表一人,他代表大燕,青陽郡主代表梁國,倘若燕沉瀟被吃一子,就會有一個大燕俘虜被殺。 倘若全軍覆滅,死的人便是他自己。 他不會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