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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生微怎么可能容忍,廢了君后白羽,押入大牢,秋后問斬,白家人及梁曄離凡涉及此事者,打入天牢。 朝廷和后宮發生了這么大的動蕩,燕生微心火旺盛,竟是氣暈了過去,一醒來像是老了幾十歲。 臨近年關,局勢卻緊張許多,人人自危,就連一向活躍的甘凌都謹慎了許多,不敢觸霉頭。 這邊風起云涌,甘棠在家卻是歲月靜好。 幾個月沒回來,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雪梅盡數開放,烏黑的枝干上捧了亮白的雪,明晃晃地刺人眼疼,風一吹便落一陣。 那天她還沒進家門,雪花紛飛,守門的人看見她,興奮大叫,“女郎回來啦!” 甘棠被突然說話的“雪人”嚇了一跳,腳步怔在原地,表情驚嚇。 這一聲大吼把整個甘家都震醒了,拾一自從甘棠走后每天無所事事,從一開始的自由暢快到無聊枯燥到滿心期待,情緒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甘棠回來的時候她還在給她的花澆水呢,一聽到外頭的消息,驚得直接沖出去了。 甘棠才進門,身旁便涌來人,句句關切,饒是回來之前的心情有多么不愉快,眼下也忍不住笑出來。 她回到廳中,正好看見出來尋她的江無情,驚喜道,“爹,我回來了。” 江無情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幾眼,放心下來,笑道,“回來了就好?!?/br> 兩人一同進屋,烘著暖暖的炭火,江無情眼神看著她,說道,“出去這么些日子,不但瘦了,怎么還這么憔悴?” 她的臉色比雪還要白上幾分,眼底疲憊,看著比以前虛弱許多。 甘棠聽出他話語中的心疼,撒嬌笑道,“外頭自然是比不得家里好?!?/br> 江無情眉頭輕蹙,叫人把甘棠的大襖拿來,披在她身上,“這么大個人了,也不懂得好好穿衣服?!?/br> 甘棠伸手整了整圍脖,說道,“女兒不冷,在外頭穿著呢,只是回家了,高興得忘了穿?!?/br> 她跑到江無情旁邊坐下來,“爹啊,娘去哪兒了?” 江無情輕哼一聲,“不知道去哪兒喝酒了吧?!?/br> 甘棠聽得想笑,“娘怎么可能背著爹去喝酒!” 在喝酒這一方面,甘凌和甘棠幾乎全然相反。甘棠酒量好,好像怎么灌都不醉,且喝醉了便是安安靜靜,好像睡著了一般。反觀甘凌,傳說中的“一杯倒”,更可怕的是,一醉便會耍酒瘋,舞刀弄槍,有時還非要抱著江無情不撒手。 甘棠幼時曾圍觀過一次,被她娘的酒瘋的樣子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喝酒以后也會這樣,幾年都不敢碰。后來還是甘凌誘騙她喝下的,也是那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酒量比她娘好了不知多少倍。 父女倆許久不見面,甘棠把一路上的經歷大致和江無情說了一下,當然,還有“偶遇”燕沉瀟的事情。 她說這話時沒敢看江無情,眼睫一閃一閃的,江無情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卻不拆穿,捧場道,“然后呢?” 甘棠乖乖接話,“然后我就和長樂殿下同行了?!?/br> 江無情:“……” 他默無聲息地挑了一下眉,“你們都去了哪兒,發生了什么。” “……”甘棠斟酌了一下,指尖觸摸著溫熱的茶杯,說道,“我同殿下南下,在川陵那兒遇到了山匪,情急之下跳河求生,等危險過去才爬出來,在原野上尋了許久不見人家,只好在野外過夜,誰知殿下生病了……” 她一句一句說著當初他們的遭遇,話語平靜,半真半假。 江無情聽著,心頭卻微沉。 棠棠提到長樂皇子眼里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冷淡,同先前在京中時熱切的樣子天差地別,難道說那些同長樂皇子相處的日子并不愉快? 可聽她的話,長樂皇子分明對她已是動容許多,她難道不高興? 這其中定然還有隱瞞,且這隱瞞的事情定不簡單。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51章 這兩人是真的討厭 饒是江無情如何蕙質蘭心, 內心又是如何猜測,也想不出兩人在此期間發生的各種驚險怪異的事。 在那日過后,甘棠便宅在府里, 每日看書寫字,既不出門也不玩樂,更沒有聯系長樂皇子,過得平靜而無趣。 朝廷事務紛雜混亂,江無情每日聽甘凌訴說, 便多幾分沉重。 棠棠和長樂皇子一回來便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要說這事同她無關,江無情還真不相信。 只是甘家沒有受到太大牽連, 江無情也并未去問甘棠, 他閑暇時同甘棠下棋聊天,對自己女兒飛速進步的棋藝很驚訝,笑道, “南下一趟,你的棋藝倒是見長。” 甘棠抿了抿嘴, 說道, “女兒入了江南, 遇見一個棋瘋子,教女兒許多,女兒也只是學了個皮毛?!?/br> 至于這棋瘋子是誰,甘棠沒說, 江無情也沒問。 半個月過去,甘棠得到消息, 說是長樂皇子為陛下尋得一個神醫, 還不到半天就把陛下的病治好了, 陛下醒來后徑直把這神醫封為宮里的太醫。 甘棠不用猜都知道這神醫是誰,氣息微頓,垂眸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眼神涼涼。 拾一叫她,“女郎,可要些熱茶?” “女郎?” 甘棠沒有回應,拾一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她視線凝在書冊上,一張向來溫和的臉龐卻凝了漫不經心的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