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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坐了起來,看向顧獨,手抓緊了絨被,抿了抿唇。 顧獨喉中有些干澀,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才看向趙夫人。 “怎么了?”趙夫人溫柔的聲音有些虛弱,看起來也是還未睡著的樣子。 “明日王爺與圣上一同邀璞,璞想了一晚也不知如何選擇。”顧獨看向趙夫人,眼中閃過一些意味不明的光。 趙夫人沉默著,又睡了下去,浸在暗處中,過了一會道:“王爺勢大,可是圣上又豈是之前的黃毛小兒。” 顧獨沒有回應,直接爬上榻,仰躺著,看著床幔頂,深邃的眼眸燦若星辰,卻依舊十分冷漠。 “去跟圣上吧。”細碎的聲音傳進了顧獨的耳中。 顧獨條件反射性般往床沿挪了一下,又看了看縮在內側的趙夫人,心里隱隱猜測趙夫人會向著哪方勢力。 至少應該不會是向著李璞吧—— 翌日一早,顧獨寅時便已經(jīng)起床,畢竟與姬熙約定在卯時,而與將谷焰沒有約定,便想著還是跟著姬熙上山。 想起將谷焰說的話,說不定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顧獨皺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預感。 趙夫人將搭配好的衣物遞給顧獨,道:“在星靈觀得要全黑的星辰服。” 一襲黑衣,上面點綴著銀色星辰,顧獨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要求,想著趙夫人一直都是得體溫婉,笑了笑便接了過去。 雖說笑得有些別扭,可是趙夫人依然始終如一,不管這人是不是李璞,只是比之前,似乎多了家的味道。 顧獨莫名覺得趙夫人已經(jīng)分辨出了自己與李璞,只是她既然沒有點破,顧獨自然也不會特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接過外袍的顧獨在屏風后將衣物穿好,走出來后便帶著一陣冷風,冷漠的眼神并沒有阻擋趙夫人的熱情,趙夫人微微抿嘴,露出了一側面頰時隱時現(xiàn)的梨渦。 “稍等。”趙夫人上前,給顧獨下頜下的衣襟扯了扯,纖細的手碰在顧獨的溫熱皮膚上,手一頓,見顧獨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又繼續(xù)整理衣襟。 顧獨比趙夫人高上不少,垂眸正好看見她那纖細素白的手指,完美貼合指尖的粉嫩指甲。 呼吸一深,顧獨捏住了趙夫人的手,沉聲道:“好了,否則該趕不上了。” 叫來侍從備馬,顧獨頭也不回地出了府。 趙夫人灼熱的眼神卻一直跟著,以至于早寒也讓顧獨出了一身薄汗。 顧獨愛女色,可是卻對這種真心相對卻充滿了畏懼與逃避。 也許游離煙花之地,沒有那一份真心束縛,也便不擔憂一些生死無常。 清江橋是出城后路過的第一條河上橋。 只是顧獨剛一出城,便差點射下馬。 長箭發(fā)出破空聲,割斷了顧獨垂落的發(fā)絲。 “什么人?”侍從立馬站了出來,手握大刀將顧獨圍進了中心。 接連一箭,直接瞄準了顧獨的心臟。 顧獨一躍,直接下了馬,這人的目的明確,騎在馬上并非是明智之舉。 又是一箭,只是直接被后面突兀的一箭射偏了。 一雙狹長的雙眼露了出來,同樣一身玄黑星辰服,盯著顧獨微微一笑,搭箭拉弓射死了刺客后,又輕輕一踏,消失在林中。 顧獨上馬,看著那女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只是又想不起是誰,微微皺眉。 “丞相。”侍從將刺客的尸體拖了出來,行禮道:“這刺客如何處理?” “拖下去吧。”顧獨隨意地看了一眼,擺了擺手,李璞得罪的人,她不知道,更何況這人一看就是手腳干凈的樣子。 到了清江橋,卻見姬熙已經(jīng)在橋上等著了。 她站在橋中央,靜默地看著水中游動的魚。 她是帝王,穿著祭神的冕服,玉珠垂下,遮住了那雙盡是哀愁的雙眼。 顧獨有些吃驚,畢竟姬熙一直給她的感覺便是樂天無憂的樣子。 這樣想著,一身如火絳紅宮裝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恍若火焰,盈盈一笑,走到了姬熙的面前,拉了拉姬熙的手。 極快的,姬熙的哀愁似乎從不存在一般。 “臣參見圣上,見過公主。”見姬熙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顧獨上前行禮。 “阿璞。”姬熙似乎有些驚喜,道:“等你多時了。” 建和公主見到姬熙喜悅的樣子微微一怔,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姬熙如此驚喜的樣子了,可是為什么見到這大jian臣卻讓自家兄長如此驚喜? 建和不是幼稚的孩子,細細一想,似乎越發(fā)覺得最近李璞的行為不合理。 這冷冰冰的丞相,似乎對將王爺沒有再那么“如膠似漆”,反而對自家兄長更為親密。 當然朝廷之事,并非她一個女子所cao心的,姬熙愿保她天真無邪,那自然是無憂無慮,若是姬熙被人摘了帽子,那她便是個亡國公主。 姬熙將顧獨扶了起來,拉了一把,冕冠懸掛的玉珠相擊,琳瑯作響。 手指一動,掌中出現(xiàn)了一支白玉簪,直接給顧獨別上青絲。 兩人目光相接,細碎的光芒透過姬熙臉上的輪廓,宛如玉人。 顧獨眼神微微躲避,謝過恩,便站在了姬熙的身側,道:“此去定有危險,剛才過來便遇上了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