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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上,僅有一人長著這么一副女人模樣,卻又能驅使郭仙兒。 郭仙兒剛想要說些什么,只見那少年揚手,舉手投足之間便是特有的溫和與吸引力,她微微勾起嘴角,看向郭仙兒道:“既然顧府有規矩,那便下榻其他之地?!?/br> 這番話沒有引起顧獨的任何波瀾,她提起小茶壺,又為自己續上了一杯茶。 面露難色的郭仙兒看了顧獨一眼,最終只能無法爭辯地帶著少年離去。 蘇睿遠遠沒有顧獨那般淡然,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這大人物身份可不一般?!?/br> 緩緩抿茶,顧獨才開口,勾起冷冽的笑意,道:“皆是血rou之軀,皆是凡塵俗物?!?/br> 她雙眼中的神采漸去,纖細又修長的手指微微握緊茶杯,繼輕聲道:“眾生皆苦?!?/br> 少年與郭仙兒出了顧府的大門,她的雙眼盡是思慮,呢喃:“沒想到世間竟有舉止如此相似之人,真是妙啊。” “圣上,此人深居簡出,心機深沉,江湖上更是傳聞頗多?!惫蓛弘p眼溫柔地注視著少年,提醒道。 “這人——”少年微微沉眸,似乎發出了哂笑的聲音:“定逃不過朕的手掌心?!?/br> 江湖傳聞江南顧公子雌雄莫辯,俊美非凡,可如今一見,姬熙一眼便瞧出了這人是個女子,一介女子,要想孤單一人在大昭活下去——真是可笑至極。 郭仙兒沒有接話,只是低頭跟在姬熙的身后,良久,他輕聲道:“仙兒今生便為圣上最鋒利的劍?!?/br> 少年眼角低垂,一雙鳳目中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波動,最終又化為了平靜而內斂。 暗夜新覆,皓月初上。 一江河川穿過,江右多是花燈酒巷,熱鬧非凡。 江南最是有名的酒樓百花樓便屹立在江右,樓中多是名伎、小倌,在這出名的銷金窟里,便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寶地。 大昭的女人,生命如草芥,而百花樓的女人,比草芥還要輕薄。 百花樓后門時不時抬出那么一具被草席包裹的物體,兩大漢便在深夜的掩飾下,直接投入了大江之中。 遠遠能聽見江水奔涌的聲響,那一具具尸首一旦拋下,便死無葬身之地。 “聽說那人在蘇家落了腳,襲明你可知道?” 顧獨手持白玉壺,從中倒出了清冽的酒水,卻見蘇睿的臉上帶著不明所以的尷尬。 “自…然。”蘇睿畢竟是蘇家嫡系,就算是借住在江南蘇家分族,族里的人也不敢短缺他什么,更何況那大人物也沒有與蘇家說起自己在顧府趕她這回事,族人都以為是身為本家人的他才獲此殊榮。 “我賭這杯酒,她今晚一定會來找我。”顧獨將酒推至蘇睿身前,道:“這千日醉,一醉卻只有百日。” 蘇睿不解,輕叩酒杯,望著杯中一圈圈浮動的小波瀾問道:“你為何這般肯定,那人會來?” “欲擒故縱,不就是逗小meimei玩兒的伎倆?”顧獨微微一笑,一雙眼睛微瞇,道:“她那雙眼中,盡是圖我的神色。” “圖你?!”蘇睿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察覺到失態,手上不禁抱過一旁的女人以掩飾:“那般大人物圖你啥?” 圖你常年泡在銷金窟中?圖你每日與伎倌為伴?圖你—— 蘇睿的眼神漸漸放在了顧獨的臉上,若真圖些什么,恐怕也就是這張臉了。 讓一旁的小伎沏茶,顧獨沒有解釋什么,想到那女人的眼神,就不難猜測,那女人一定還會找她。 “若她來了,今日的賬就全由襲明請上?!闭f著,又推了推手邊的千日醉,道:“這杯酒也是賭注之一?!?/br> 兩人沉迷聲色犬馬是全江南盡知的事情,甚至有不少女人為了見上顧獨一面,不惜墮入風塵。 孤傲冷漠的顧獨天生便是有一股迷人的味道,她一人住著方圓一里的大府邸,卻并未對任何一個女人留情,府邸中甚至也只有寥寥幾人,甚至在熱鬧非凡的百花樓,也總是獨自一座。 眾人皆知,此人不喜與他人親近。 兩人等了約莫柱香時間,大人物沒有等來,倒是等來了熟人。 熟人不多,卻都是顧獨之前的死敵,帶著一身戾氣,闖進了百花樓,一身酒氣,數十幾人,唰唰唰地百花樓堂中央一頓打砸。 四四方方的百花樓中央本有著一條小溪淌過,供不少文士取酒留觴,如今堂中央被這些粗魯之人一陣破壞,小溪里已經開始流起了紅燒肘子,鵝鴨串串…… 聽到打砸聲的蘇睿出閣間一望,就被領頭的人嚇了一跳。 “無雙,這人怎么找上門來了?”蘇睿皺著眉頭,這番打鬧屬實是不正常。 “什么人?” 顧獨抿了抿薄唇,按理說自己一直慷慨解囊,在江湖上早有威名,又怎會有人直接到這百花樓來砸場子呢? 微微探目,顧獨更是一臉疑惑,這些人的妻子對自己求而不得,自己也早已經將此事解決,怎么又找上門來? 還在想著,一支劍便直接向顧獨的面門刺來,顧獨一驚,靈活如影一般的閃避而過。 “得罪了?!眮碚咭菜闶呛抟獠簧畹某鸺遥瑤渍卸^,也沒有傷顧獨的要害,就像是彩排的戲劇一般可笑。 “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顧獨手中的玉扇一揮,與眼前的人過了幾招,誰知對方人多勢眾,也精通暗箭傷人,一時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記手刀,直接將顧獨劈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