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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唐棣婚后就一直沒有來月事,找于木槿過來診了脈,的確是有孕了。 不同于其他孕婦,她從有孕起就沒有一丁點不適,吃的好睡的香,天氣好時便跑到院子里放風箏。 離善樸怕她跌倒了,吩咐櫻桃和芭蕉小心照看著,忙完了刺史府的事便回家來陪著她,得空時便翻看醫書,再去找于木槿討教些醫道,方便照顧孕中的妻子。 唐棣坐在離善樸懷里,一邊吃糯米點心一邊瞟著他手里的醫書。 忽然眼前一亮,搖晃著他的手臂笑道:“前些日子徐大俠信上說他跟蘭茵成親了,不知道他們有娃娃了沒?我這就寫信問問她。”說著便要起身。 “棣兒,別問了……”離善樸拉住她,欲言又止。 唐棣的笑意斂了些,疑惑地問:“為何?” 離善樸頓住片刻,提了提嘴角,“章姑娘若是有孕,自會寫信告訴你的。” “……哦。” 唐棣沒有再問,她隱約察覺到最近每次提起徐常容和章蘭茵,離善樸眼中都好像是有一絲虧欠,她還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中,不愿多想,拈起一塊糯米點心放進嘴里。 冬去春來,夏至又至,經過兩天一夜撕心裂肺的痛楚,唐棣的孩子終于呱呱墜地。 她虛弱地靠在離善樸身上,看著產婆抱過來的娃娃嫌棄地別過臉,皺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哪有半點像他爹娘的樣子。 離善樸小心地接過愛子,激動的熱淚盈眶,半晌才讓奶娘抱去給離川海瞧瞧,目光不舍地追著孩子出門。 離家兩代單傳,人丁稀薄,如今添了個小公子,全府上下喜氣洋洋,連刺史府都歡聲笑語一片。 小北塵能吃能睡,滿月之后重了不少,長的也越來越好看了。 奶娘抱去西廂房喂過奶后又抱回臥房交給離善樸,小家伙時不時把小拳頭塞進嘴里嘬著,唐棣看著喜歡,放下給離善樸繡了一半的“棣”字帕子,從他懷里搶過來抱著,指尖在小北塵的鼻尖上輕點,逗的他咯咯笑個不停。 兩個奶娘見唐棣高興,忙上前笑道:“少夫人好福氣,小公子生的這般俊俏,長大說不定能娶郡主做媳婦呢!” 唐棣不屑地輕哼一聲,沉下臉來,“這世間若是沒有別的女子,塵兒就打一輩子光棍好了,我可不想跟梁王攀什么親戚!”說完便抱著北塵進里間去了。 離善樸臉上也沒了笑意,當初若不是梁王猜忌,唐棣便不會家破人亡,若是岳父母還活著,見到小外孫不知道有多開心。 嘆息過后,跟著進了里間陪在唐棣身邊。 兩個奶娘知道造次了,互看了一眼,不敢再做聲。 小北塵一天天長大,模樣越來越像離善樸,性情卻隨了唐棣,一刻都閑不下來,抓起什么都能玩老半天,玩到開心時咯咯笑個不平,玩累了自己就睡了。 唐棣極少有機會抱著哄他,時間久了便覺得無趣。 趁著離善樸不注意,拎起小北塵的腳丫來,啪啪打了兩巴掌,小北塵哇的一聲哭開,唐棣興奮地趕忙抱起他左右顛著哄,直到哄得不哭了,才頗有成就感地放下。 離善樸看著孩子心疼地蹙著眉,又不好責怪唐棣,只得常常把孩子抱在懷里,免得他又遭遇了他娘的“魔掌”。 盛夏,離府庭院里的梧桐樹上又掛起了牛眼大的小鈴鐺,唐棣讓泓澄飛身到樹上摘了兩顆給小北塵玩。 小北塵顫顫巍巍地挪著步子,小手指摳的鈴鐺飄起了飛絮,一不留神腳下一軟摔趴在地上,鼻尖上沾了一團泥土。 唐棣站在一旁捂著嘴笑,離善樸忙過去扶起孩子,無奈又寵溺地瞟了唐棣一眼。 離川海從刺史府回來,從離善樸懷中接過孫子抱著,泓澄來報馬車已經備好,一家人說笑著出了門,架著馬車奔從棲山而去。 山下破敗的茶樓已經被拆去,空出偌大的一片地來,被婆娑的樹影遮擋著,即便是盛夏也不會覺得曬。 馬車在空地邊停下,唐棣拉著離善樸跳下車,“這里是我們初遇的地方,將來我們就在這里建一座房子如何?” 唐棣笑吟吟地望著離善樸,見他彎著嘴角,神秘兮兮地從前襟翻出一張圖紙來,忙奪過來看了看。 “原來你已經準備好要在這里建房子了,連圖都畫好了!” “嗯,這里是我們兩個永遠的回憶,房子建好了,盛夏時可以來避暑,等爹辭了官,我們就搬過來住。” 離善樸擁著唐棣,一起看著她手中的圖紙。 “我們的院子里還種玉蘭樹吧,爹喜歡梧桐樹,其他的地方都種上梧桐。” 前方的馬車車簾掀起,離川海抱著小北塵下了馬車,唐棣忙笑著迎上前,“爹,您說好不好?” 離川海捋著胡子含笑點頭。 不久前,陳妃生下世子,梁王李宏圖更加提防他的岳丈陳偲遠,尋了個由頭拆分陳偲遠的竟武軍,調虎威將軍沈英來駐守京周各州,翁婿二人的矛盾一觸即發,只怕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京中的事他不想管也無力去管,只盼望能守住萼州的這份安寧,守得家人平安。 離川海轉過頭,望著唐玉山與楊君蘭墓的方向,神情閑適而滿足。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離善樸:媳婦,你那嘴開過光,別亂說話,flag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