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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些悲涼。 喜歡并不能用時間衡量,可她的出現,似乎總是那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先生喜歡的不是她。 如果她是一個分開的個體,那也只是一個卑劣的愛慕者,一個低下的暗戀者。 一個來路不明,即將死去的軀干。 她甚至于還不如上一個林月滿,起碼她也曾體會到過先生的溫情與陪伴,她只是一個在時光轉盤看到過他們一生的人而已,是一個從頭到尾的旁觀者。 沈燕回輕聲:“月月下輩子還想遇到我嗎?” 林月滿有些疲憊。 “不想了。” 說出這句話時,她似乎能明顯感覺到對方低沉的情緒,壓抑的痛苦,內心瞬間蒙上一層爽快。 看,你做出了這么多,你喜歡的人下輩子也不愿意跟你相遇。 沈燕回輕笑了一聲,低喃道:“月月,你以后會過的很好。” 他夢到過,她以后會結婚生子,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孩兒,嫁給了一個對她很好的人。 生命里似乎沒有他的任何痕跡了。 挺好的。 “是嗎?” 她站起身,看向遠處落日,輕聲:“先生,就此別過了。” - 林月滿沒有細數他們到底看完了第十二場日落沒有。 只是隱約記得,那天天色陰沉,如同黑夜般烏云密布。 整個城市像是陷入了空洞無盡頭的黑暗。 江縱在老城區的時候跟武城打架,向來睚眥必報的武城趁江縱被打的茍延殘喘之際,捏著匕首捅入他的心臟。 因故意殺人罪,被星際聯盟最高執法判處無期徒刑,一周前逃獄。 今天,也同樣是玫瑰祭。 陰沉的天空月亮卻異常的圓又亮,周遭籠著一層很淺的光。 漆黑的城市高樓,直達天,站在高樓大廈之下往上看,遼闊無盡,反襯自己像是被囚鎖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之中。 從天空往下落的是鮮紅的玫瑰花,帶著枝干與尖銳,飄蕩在空中之后,落在地上,又迅速融化。 它的刺傷不到人,聽說是一位長官為了他祭奠他喜歡的人,每年都會有這么一天。 而這些玫瑰花,也并不是從土地里養殖出來的。 一場浪漫的玫瑰雨,降落在平霧市的每一寸土地上。 白月趴在窗口,看到外面的熱鬧景象,說:“江縱,今天是玫瑰祭。” “嗯。”江縱嗯了一聲。 又收到霍驍的信息,還沒有找到武城。 他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朝找不到,便存著潛藏著的危險。 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聯盟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霍驍讓他在家休息,最好不要出門來上班。 他最清楚,武城這次的目的只有江縱。 霍驍:【江縱,你應該最清楚武城有多恨你,這只是出于對你的保護,出門記得穿防彈衣。】【嗯。】江縱有些煩。 “怎么了?” 江縱碰上女孩詢問的眼神,沉聲:“沒什么?” 白月輕笑,安慰說:“就算不出去也沒關系嘛,遲早會找到他的。” 江縱揉著她的腦袋:“想出門玩嗎?” 白月眼眸里閃出渴望:“可以嗎?” 江縱歪頭,心情好了很多:“走吧。” 白月拉著他:“可是……” “你覺得在家就安全嗎?又不是銅墻鐵壁,如果他想要殺我,這個窗口就可以。” 一路上,白月四處看,買了一個糖人,寫著縱月連個字。 她記得那天人很多,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歡聲笑語,仿佛一切都很平靜。 武城是個瘋子,他沒想活著,或許是在他因為一次打架,就拿起刀想要捅死江縱的時候,就想著跟人同歸于盡。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更是。 他的目標也從來不是江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手里捏著一個黑色的槍,是從黑市偷偷買回來的,且似乎是用于星際軍事,威力很大。 林月滿一直跟著他們,一直走到拐角處,旁邊,是一個時間紀念館,里面可以拍攝各種各樣的照片留存,但不能帶走,只要你來到這里,就能尋找到以前放在這里的痕跡。 “江縱?我們也拍一個吧。” “拍這個干什么?” “嗯……想留一點痕跡什么的。” 就像她的時間膠囊,她其實寫了很多信,已經埋在了距離海邊不遠不近的土地里,等到以后就可以挖出來一起看了。 江縱點頭:“行。” 沒人注意到,在他們十幾米,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隱藏在人群中間。 一陣槍聲宛如驚鳥只弓,武城捏著槍支,眼眸陰鷙瘋狂,毫不掩飾地對準江縱,摁下扳機,直沖江縱后腦勺擊去。 江縱猛地回頭,似乎預感到了什么,迅速轉身躲閃開,子彈卻直接打進他身后的人身上,從中間直接貫穿。 他的第一槍失敗,開始迅速在街道上橫掃,眼神瘋狂邪佞,拉著眾人沉淪。 聯盟的人很快得到消息,往這邊趕來。 江縱拉著人,看著遠處,錯不及防跟人對視了一眼,他手指下意識地把白月推了出去。 槍機聲很小,悶入人rou.體的聲音,像是刀子破開一個洞。 周遭開始一片慌亂,本來熱鬧的街道,地面上落滿了亂七八糟的吃食小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