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160節
除去眼睛,其余完全不像。 她緩緩伸出手,遮住他其他部分來看,與行宮里蒙面人的影子逐漸重合。 直到他忽然朝她看來,謝瑛放下手,那人面露驚懼,隨后瞬間低下頭,匆忙離開。 傍晚,謝瑛用膳時,周瑄便早早來了。 甫一進門,他從后抱住謝瑛,親了親,將人擱在自己膝上。 “陛下,有件事想同你商量。”謝瑛拂開他的親昵,很是冷清的開口。 周瑄靠著圈椅,雙手仍攬著她的腰,笑:“有什么話,等明早再說。” 說罷,便抱起謝瑛往床榻走去。 白露和寒露見狀,低頭退出去,將門合上。 謝瑛被壓在綢被上,眉眼間卻沒有一絲溫柔蜜意,只那般冷冷瞪著他,似要看到他心底去。 周瑄親她眼睛,她沒動。 親她鼻子,她亦沒動。 要親她唇角時,謝瑛偏開,吻落在腮頰,伴著濃重的呼吸聲。 周瑄又去扯她的衣裳,扯到手臂時,謝瑛忽然開口。 “明日起,我想去三清殿住著。” 三清殿離清思殿很遠,便是騎馬也要半個時辰。 周瑄不允,去啃她的頸,謝瑛也不推拒,但也沒有給出反應,僵麻的軀體像是沒有知覺。 “蠻蠻便交給陛下看管了,至于他的名字,陛下還需用心想想,總不好叫他周歲后還是蠻蠻的叫著。” 聽出她話里的尖銳,周瑄支起身來,抬手捏住她的下頜,打量她的神情。 “我在清思殿修行的時候,但望陛下莫要打擾” “你這是何意?”周瑄不悅。 “難道要舍下朕和蠻蠻,難道要為了...” 他戛然而止,來之前便知道白日里發生的事,依著謝瑛的聰慧,她定然猜到了那場陰謀。 但他不后悔,如若沒有那場試探,這輩子他都不會心安。 既能確定謝瑛對自己的心意,又不損耗什么要緊玩意兒,何錯之有? 謝瑛冷眼望著他,那日撕心裂肺的痛感再度傳來,她試著推他,然推不動,那人像一座小山,壓在頭頂。 “不許走!”周瑄固執的圈住她,“朕不許你走,謝瑛,朕沒做錯任何事,你不該如此懲罰朕。” “陛下若不覺得錯,緣何自始至終裝著何事都沒發生,瞞我,騙我,欺我,甚至不顧惜我和蠻蠻的性命,你想要的東西,便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拿嗎? 你有沒有想過,若我和蠻蠻挺不過來,你要怎么收場!” “朕想過的。” 聲音低沉篤定,周瑄指腹落在她眉心,輕聲道:“你不會死的,因為你太在乎孩子,即便傷心你也會因為孩子而克制,而收斂,朕知道你不會死。 但朕很后怕,怕你出事,這點,是朕沒有考慮周全,朕同你道歉。 謝瑛,原諒朕,朕..真的想要答案。” “朕并非故意為之,朕就想知道在你心里,有朕幾分...” “可滿意?”謝瑛閉上眼,渾身發冷。 “謝瑛,朕保證,往后絕不會再去試探。朕從此相信你,相信你待朕的誠意,朕...” “可我不信你了。” 謝瑛嘆了口氣,悠悠抬起眼皮。 周瑄怔住,旋即攥緊拳頭,鬢角的青筋凸起,眼眸發亮,氣息急促,似要說什么,又咬住舌尖忍住。 “明允,在我滿心滿意想著生下我們的孩子時,你在做什么?為了一個答案,無關緊要的答案,你這般苦心經營,何必? 你當我謝瑛是什么?既懷疑便不要接受!何必假惺惺裝著不在意,裝著喜歡,背地里卻做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周瑄渾身血液登時涼下來,指甲前進rou里,于他而言,答案勝過一切。 絕不是謝瑛說的無關緊要。 但此時他不能反駁,因為謝瑛必定任何話都聽不進去。 “朕會加倍彌補你,朕發誓。” 謝瑛拉高衣領,推了他一把,這次,她沒費什么力氣便坐了起來。 “像你說的,其實你根本不認為自己做錯,又何必彌補?與其說彌補,倒不如說是安撫,安撫我最終時刻放棄了阿兄,選擇你,安撫我拼了命生下蠻蠻。 你以為我必須感恩戴德,俯首痛哭的謝謝你,明允,你把我謝瑛當成什么人吶!” “朕沒那么想,朕...”語言何其蒼白,周瑄擋住她下床的去路,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很好,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可你憑什么以為,得知真相的我只要三言兩語敷衍著,就能遺忘,就得妥協? 我討厭被人懷疑,被你懷疑,在付出我能付出的情感后,被你踐踏自尊。” 她站起來,用力推開周瑄的桎梏。 回過頭,燈光投落跳脫的影子。 “你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殿門敞開,又猛的被風吹合,冷氣瞬間彌散,周瑄回過頭,只看見她決絕的身影。 他攥了攥手掌,自言自語道:“朕沒錯。” ..... 春暖花開,乳母抱著蠻蠻去曬太陽。 小人穿著厚厚的棉襖,腦袋上頂著瓜皮小綠/帽,葡萄似的眼睛咕嚕嚕到處轉著看,忽然就一眨不眨的望著來人。 眾人紛紛跪下,齊喚:“陛下。” 小人咬著手指,口水流到衣襟,面上毫無懼怕,待被來人抱起來,他抽出手指,咿咿呀呀去抓他的臉。 周瑄嫌惡的抱開些。 乳母忙小聲解釋:“陛下,小皇子約莫是要長牙了,總愛流涎。” 周瑄乜了眼他微張的小嘴,果然看見上邊牙齦冒出淺白。 “蠻蠻他最近可好?” 重新接回蠻蠻的乳母連聲回道:“小皇子能吃能睡,這個月胖了三斤,想來陛下也能看出,他rou嘟嘟的臉,還有滾圓的小腿。” 周瑄瞥過去,果真那腿一層疊一層,胖的看不出褶子。 他暗道:沒心沒肺。 轉念一想,他招了招手,吩咐道:“隨朕去趟三清殿。” 謝瑛厭惡他,總不至于厭惡蠻蠻。 他知道謝瑛如何看重蠻蠻,多少回遣白露她們過來噓寒問暖,便是心里放不下。 既放不下,那便沒有不管的道理。 臨到三清殿殿門,周瑄與那乳母低聲吩咐一二。 謝瑛正在抄經,迎著光,她坐在書案前,右手邊隔著一摞卷軸。 “娘娘,小皇子今兒有點不舒坦,吃得少,總是哼哼。”乳母面帶苦色,抱著蠻蠻托給謝瑛看。 謝瑛自然看見站在一旁的周瑄,沒有側頭,接過蠻蠻拍了拍他臀部。 蠻蠻咬著手指,輕聲哼唧了幾下,乖乖縮在她懷里繼續睡。 謝瑛蹙眉,掀開被褥看了看他身子,“蠻蠻瞧著胖了許多,也不發熱,也不流涕,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乳母慶幸提前想好了,當即回道:“睡覺不好,這幾日夜里總是啼哭,想來是想您了。” 謝瑛猶疑的看向周瑄,周瑄附和:“這么大的孩子,自然跟母親分不開。” 謝瑛低頭,輕喚“蠻蠻”,可蠻蠻睡得很是踏實,怎么喚也不醒,絲毫沒有不適的樣子。 她便知道是周瑄故意為之。 可好容易看見蠻蠻,她著實不舍松手,遂抱了會兒,愈看愈不想放下,低頭親了親蠻蠻的rou手,rou腮。 周瑄咽了咽喉嚨,恨不能此時就是她手里的rou團子。 殿內只余他們兩人,周瑄上前,不敢唐突,與她隔著兩步距離,訕訕道:“你便只想他,不想朕嗎?” 面皮厚的令謝瑛不忍直視。 “你不在的時日里,不知朕如何食不好,睡不好,做夢全是你,你看看,朕瘦了許多。”這番話說的卻是真的,不似蠻蠻,他雙頰略微凹下去,寬肩細腰,愈發精健。 謝瑛仍不理他,轉而坐在案前繼續抄經。 周瑄卻不想輕易罷休,他抬起腿來,坐在案面,將經書往地上一扔,順勢握住謝瑛的手,躬身上去。 登徒子的作風,偏他做起來很是得體。 謝瑛惱了,掙了下,反被他握得更緊。 “謝瑛,跟朕回去吧,朕很想你。” “我說過,分開一段時間,都彼此冷靜冷靜。” “朕冷的透透的,還要怎么冷。” 他愈說愈無狀,整個人快撲到謝瑛懷里,將她困在桌案與椅背之間。 “朕有件事要告訴你。” 他橫過案面,面朝謝瑛居高臨下坐著,雙手握著謝瑛的手,怕她離開,兩條長腿搭在她腿外。 “謝四郎在大慈恩寺,前兩日剛剛剃度...” 謝瑛猛地瞪圓了眼睛,“阿兄他,他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