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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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奉御是被抬來的,在經(jīng)歷七王爺事件后,他衰敗的很快。 他想自盡卻也不能,被看管起來后,仍留在宮中侍奉,唯獨陸家人得以保全能安慰其心,但終究抱著內(nèi)疚自責的想法,他日漸消瘦,虛弱,此時的頭發(fā)白的徹底,矍鑠的眼神亦染了渾濁。 周瑄立在旁側(cè),冷聲詢問:“為何還不醒?” 陸奉御似診到什么,久久沒有回應,反而似在確認一般。 “怎么了?” 周瑄自覺無礙,克制著聲音卻騙不過自己緊張。 陸奉御顫顫巍巍跪下,老邁的身體行動緩慢,周瑄沒耐心,抬手虛扶一把,問:“可有其他病癥?” 他認定是嚇得,但心里隱隱生出其他猜測。 他不敢再想,迫切需要得到陸奉御的答復。 “陛下,娘娘有喜了。” 轟隆一聲,他頭頂似炸開響雷。 口干舌燥,怔愣恍然。 說不清是喜還是憂。 他攥了攥拳,隨后沉下臉來,拂袖而去。 “隨朕到偏殿回話。” 偏殿內(nèi)的宮人都被遣退出去,承祿合上門,在外頭守著。 比起正殿的暖融,偏殿便顯得冷寂。 周瑄出門時,只扯了一件外裳披上,內(nèi)里仍是精健的身體。 他負手而立,思忖許久緩緩開口:“多久了。” “不到兩月。” “他...他可健康?”周瑄嗓音抖了,卻仍兀自鎮(zhèn)定。 陸奉御遲疑半晌,周瑄便猛然瞪大眼睛,氣勢逼人的踱步上前:“朕問你話,務必詳實回答!” “孩子,他健康否?” “因脈象淺,老臣只能判定小皇子目前為止,癥狀如常,若能悉心照顧,待滿三月便能確認小皇子能夠平安。” “朕問你,他..他可是” 周瑄頓住,深吸了口氣,凝視著陸奉御,嗓音低沉冷肅:“他可會遺傳朕的——” “瘋病。” 話音落下,安靜的偏殿愈發(fā)死寂如水。 呼吸聲一強一弱,明烈的對比,不斷砸到耳中。 “陛下,臣不敢輕下結(jié)論。” “實話,朕要聽實話!” 他踹翻屏風,胸腔劇烈起伏。 他可以瞞天過海,欺騙謝瑛他是正常的,他也可以一直騙她,不要孩子,是因為不喜歡,而不是不能夠。 但他不知道,該以何種語氣,向謝瑛坦誠自己的可憐。 何其可憐,可悲! 當初的瘋癥,不只是因為陸奉御用藥,而是他們皇族骨子里的一脈相傳。 先祖殺了皇后,后世記載因皇后不甚墜水而亡,祖父自/殘,御史卻寫著他為國殉身死在疆場,先帝病篤而亡,事實卻是... 他不敢再想,骨血涼的快要凍死。 “陛下,老臣只知,您的病情比先帝輕,輕很多,且在娘娘回來后,您便再也沒有發(fā)病,或許,您的病無關緊要,不會影響小皇子。” “你知道朕為何留你性命。” 冷淡的語氣伴隨著一縷要挾。 陸奉御俯首:“老臣知道。” 毒害先帝,毒殺圣人,誅殺全族不足為過。 周瑄卻始終沒有動作,對外亦瞞下陸家罪名,陸奉御仍是尚藥局最德高望重的奉御。 他被七王爺要挾里外串通給周瑄用毒,卻沒有將皇家秘辛向外袒露。 保全了皇室威嚴,憑著此事,周瑄沒有趕盡殺絕,且他需要用到陸奉御。 這個瘋病,只他一人知曉便足夠了。 他能好的,他一定會治好的。 可現(xiàn)在,在他病癥徹底好之前,謝瑛有喜了。 他本該高興的,然復雜的心情讓他高興之余無限沉重。 他忽地拔出匕首,盯著刀尖死死凝望。 陸奉御嚇到,忙不迭連聲說道:“陛下,不可!” “您的病不如先帝嚴重,且發(fā)病次數(shù)微乎其微,近年來更是愈發(fā)減輕,不一定會傳給小皇子,老臣句句屬實,望陛下珍重龍體,斷不可因猜疑傷害自己。” 周瑄涼眸覷過,將匕首插入腰間。 冷笑:“朕不會。” “朕的好好活著,活著才能和謝瑛白頭偕老。” “她本就無情,若朕死了,她一定會喜歡上旁人的。” “給朕配藥,朕必須變成一個最正常的男人。”他摸索著匕首上的雕花紋路,緩緩說道:“在朕好轉(zhuǎn)前,朕不希望皇后知道自己有孕之事。” .... 謝瑛醒來后,用了一盞羹。 白露服侍在側(cè),想到司徒慧被拖走的慘狀,忍不住后怕,卻又不敢在謝瑛面前提起,生生憋著,待收盞時,忽然被謝瑛叫住。 “她人呢?” 白露愣了下,謝瑛看向殿外,聲音淡淡:“司徒慧,她死了嗎?” “死了。” 白露低頭答道,握著盞的手指攥到發(fā)白。 “好。” 白露慶幸謝瑛沒問司徒慧的死狀,那是她見過最可怕的死人,而今就掛在城樓上,警示逆反之人。 連黑甲衛(wèi)都談之色變的尸體,可想有多恐怖。 周瑄晌午過來,謝瑛正在梳發(fā)。 他從后接了檀木梳子,彎腰溫聲笑道:“見你臉色微紅,想來是好了,既好了,便不要生朕的氣。” 說罷,在她臉頰親了親,哄孩子一樣。 謝瑛沒動,任由他握著梳子小心梳理。 青絲如瀑,順滑烏黑,沁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周瑄從銅鏡中,看到謝瑛垂下的眼睫,安安靜靜,看起來柔順極了,但他知道,此時的冷靜恰是謝瑛生氣的模樣。 她不說話,便足以表示她厭惡說話。 周瑄放下梳子,屈膝彎下身去,抓住她放在扶手的手,摩挲著,輕聲道:“朕都是為了你好。” 謝瑛瞟他,“陛下說的極是。” 周瑄吃了堵,卻不惱怒,反而更加耐心:“你若不喜歡,下回朕便不做了,可好?” 他姿態(tài)放的極低,謝瑛蓄著的怒火無處發(fā)泄,雙肩垂著,嫩白的小臉滿是無奈,反手捉住周瑄的手指,抬起眼皮,認真道:“我不是不讓你殺她,但我不想你逼我去看她,我...” “朕知道,是朕錯了,朕往后便再也不會如此武斷,以為你會高興,以為是對你好,謝瑛,原諒朕。” 四目相對,那幽深的眸中盡是溫情。 俊美無儔的臉,蠱惑一般,望向謝瑛。 謝瑛捧住他的臉,額抵額輕輕觸碰:“我只是害怕。” “有朕在,別怕。” 銜住她的唇,周瑄的吻來的猛烈而又急促,若非盡力克制,恐會吻的謝瑛透不過氣,然他不敢,怕傷了她,也怕傷了孩子。 二月下旬,天稍稍轉(zhuǎn)暖,卻仍是冷的。 謝瑛換了件略微單薄的披風,不多時,秦菀便帶著臨哥兒進宮。 臨哥兒已經(jīng)過她腰部,濃眉大眼,與謝楚很像。 “兄長去青州了?” 謝瑛驚訝的吃了枚櫻桃畢羅,又喝了大盞燕窩。 秦菀點頭,“約莫半年才能回京,說是為著刑部那件鑄錢案。” 鑄錢案牽扯的官員極多,想來周瑄不放心他人插手,此番已經(jīng)不少人因包庇獲罪,若要嚴查下去,必然要派信得過,且能順利得到官員配合的大臣前去,謝楚是極好的人選。 兩人聊了會兒,臨走秦菀笑她:“你近日來臉色好看許多,兩頰飽滿,面容紅潤,方才坐了小片刻,你竟一時都不停,素日里你可吃不了這么多。” 謝瑛笑:“許是開春,總覺吃不夠。” 夜里,周瑄過來,得知秦菀來過,避免多問了幾句。 看謝瑛面上無異,這才放下心。 走到書案前,提筆落下兩個字,招手說道:“過來,看看朕為你取得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