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41節
“你大可去找教坊司的姑娘!” 音落,攀升的溫度陡然跌至冰涼。 周瑄摁著她的肩,緩緩抬起頭來,幽眸閃過一絲情緒。 “你說什么?” 謝瑛咬著唇,淚水漣漣不斷滾落:“何必虛情假意應付,你不就為著哄我睡我,滿足獸/欲?” 周瑄冷了瞬,旋即扯了扯嘴角,笑道:“朕不該心軟,是朕糊涂了。” 他一把抽開她的腰帶,單手攥住她的雙腕捆起來綁到床欄,漆眸越發陰晦可怖,他悶哼出聲,余光望見被謝瑛咬出血印的肩膀。 “用力,朕喜歡野的。” 第35章 別亂動◎ 陸奉御自尚藥局急急趕來, 進門絆了下顧不得儀態匆忙奔向內殿,行至塌前他暗暗吸了口氣。 但見重重帷帳遮掩,伸出一截瑩白似玉的腕子,雖看不見面容, 亦知帳內是位美人。 他半跪下去, 將薄絹搭在手腕上,伸指診脈, 愈診心內愈慌。 陸奉御侍奉兩朝圣人, 沉浮宮中幾十年不曾出過差池,方才承祿親自尋他, 路上雖輾轉詢問珠鏡殿是何貴人,可承祿嘴上極嚴, 不但沒說是誰, 還格外囑咐, 務必用心診治。 他一進內殿, 便看見站在床前的圣人,左頰通紅, 脖頸有幾處細密的抓痕,顯然是被榻上女子打的。 中宮未立,圣人寡欲少歡, 別說妃嬪,便是侍妾也無一個。 殿內雖熏了香,楹窗半開, 可旖/旎撩人的氣味尚未散盡,陸奉御自然知道方才發生了什么。 再看床前情形, 綁在床欄沒扯下的綢帶, 撕裂的羅帷, 搖搖欲墜的銀鉤,陸奉御看的心驚膽戰,暗道里面究竟躺著何人,能讓端方守禮的圣人露出如此獸/性的一面。 周瑄睨著他,沉聲問道:“如何?” 陸奉御收回雜念,撤了脈診薄絹,轉身拱手做禮:“貴人心思郁結,滯堵難消,又因驚氣傷思,驟然受激所致,平素應當調理心境,和順用藥,慢慢補養一段時日,便可好轉。” 周瑄凜眉:“多久能好,可會傷她身子?” “說不準,若這些日子能紓解心神,最多一月便可徹底痊愈。反之,拖拖拉拉小癥變大疾,難保不會傷其根本。” 他寫好方子,承祿便著人去熬煮。 臨走,陸奉御又從門檻處折返回來,思慮再三低聲囑咐:“圣人應克制,即便行敦倫之禮,也要循序漸進,切記cao之過切,適得其反。” 周瑄沉下臉,陸奉御揩了把汗,忙背起藥箱離開內殿。 枕中人面色蒼白,虛汗淋漓,即便昏厥著,雙眉亦緊緊蹙著,她并不安穩,時而發出低呼,時而露出驚懼的表情。 周瑄握住她的手,慢慢撫觸每一根手指,方才他失了理智,全然不顧她將被昌河和王毓嚇過,又被幾句話激的發瘋,不管不顧弄得狠了些。 她掌摑完,仿佛氣竭一般,直直仰了過去。 傍晚時候,謝瑛睜開眼,瞥見床頭所坐之人,又立時扭頭合上。 “既醒了,便起來用藥。” 周瑄端起白瓷葵口碗,聲音淡淡,她頭發烏黑,便襯的小臉極白,睫毛閃了下,謝瑛揪著薄衾拉到肩上。 “你若有還有力氣賭氣,朕不妨親口喂你。”說罷,他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眼睛卻瞟向瑟瑟發抖的謝瑛。 下一瞬,她扭過身來,濕漉漉的睫毛抬起,瞳仁蘊著水霧。 起身時,周瑄扶她,許是還想躲避,可頭昏眼花,掙扎間反倒歪在周瑄胸口,撞得藥碗灑出黑汁。 她喝藥很安靜,一勺一勺吃完后,不發一言躺回塌間。 若不是周瑄說了句“夜里我來看你”,她哆嗦了下,當真以為她已然睡著。 周瑄俯身,親在她眉眼間,看她睫毛微微扇動,不禁移到唇上,淺嘗輒止后依依不舍的離開。 昌河公主當晚被禁足寢宮,得知消息時她簡直驚得不知所措。 若非趙太妃攔著,她還想親自去問問陛下,緣何為著芝麻大的小事懲罰自己,她就要出嫁,禁足消息傳揚出去,不定叫人揣度猜疑,她愈發覺得委屈,撲到床上哭了起來。 趙太妃撫著她后背,慈聲勸道:“陛下罰你并非壞事,你這性子過于莽撞,自小又沒受過挫折,今日之事錯本在你,人能自知最好,就怕稀里糊涂被責罰還不知錯在何處。 陛下仁義,御極后對待先帝妃嬪寬厚大度,越是如此,你我便越要恭敬,斷不能因為禮遇而錯失分寸。” 昌河公主抬起淚眼,肩膀哭的一顫一顫:“可那有什么,我和王jiejie只去殿內看了眼,什么都沒動呢,他為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罰我。” 趙太妃收起笑意,嚴肅道:“這種話往后不許再說,陛下的事豈容你去議論。” 王毓今兒就出宮回府,雖沒露出端倪,可趙太妃自然知道為了何故,珠鏡殿內金屋藏嬌,對王家是個威脅,恐怕那位美人,日后兇多吉少。 趙太妃嘆氣,撫著昌河公主的發絲,勸道:“母妃不是讓你同王家疏遠,而是讓你不親不近,凡事過猶不及,焉知今日風生水起,明日或大廈傾頹,燕雀將近。” 她在宮中幾十年,看慣世家豪族沉浮起落,若沒有明哲保身的手段,哪里有昌河如今的太/平安穩。 說到底,這天下是圣人的天下,世家再強再根深蒂固,動搖了國本,頃刻亦能灰飛煙滅,古往今來多少案例,不勝枚舉。 王毓帶回去的消息,令王家如坐針氈,王家三郎連夜召集宗族,卻無人知曉珠鏡殿內幕,仿若那女子憑空出現,一時攪得滿池動/蕩。 與他們的焦灼相比,王毓則顯得沉穩許多,自從圣人回京,關于她要嫁給圣人做中宮皇后的事好似板上釘釘,說的人多了,連自己都覺得必然無疑。 可真的是嗎? 雖與圣人沒甚接觸,可王毓知道那是個疏離冷漠的人,慣不會輕易付諸真心,能讓他舍棄顧忌珍藏起來的女子,必定在他心中占有極重的分量。 王毓從不妄念獨寵,可若是日后進宮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于她于王家而言,注定不是益事。 擔著王家的榮耀,每走一步,都不僅僅為了個人,王毓嘆了聲,拄著腮頰望向半空的明月,清風習習,吹拂烏發,她腦中想起珠鏡殿妝奩上的珠釵,似乎,在哪里見過,她記不清了。 陸奉御自紫宸殿離開,人將走,何瓊之就覺得芒刺在背, 別人不知,他卻對珠鏡殿的事一清二楚,朝中更有許多人到處打探,刨根問底非要弄清里面住的是哪位美人,是世家還是寒門,是對頭還是盟友。 短短數月,何瓊之覺得自己腦子背負了太多,不該背負的,超出承載的,遠比在邊境時廝殺更累。 比如眼下,他還要回答圣人各種匪夷所思的問題。 “昌河禁足,王毓離宮,能刺激到她的人都已不見,怎吃了半月的補藥,她還是血氣郁結?” 周瑄望向他,眉眼沉沉。 何瓊之呆住,方才陸奉御在,圣人不問,陸奉御一走,他反而詢問自己,他又不是奉御,哪里知道這些個醫理問題。 信口就謅:“興許刺激她的不是公主和王二姑娘,興許就是別人也說不準的。” “還能有誰?”周瑄不解,負手往楹窗前走了兩步,慢慢說道:“除了朕,其他人也進不去珠鏡殿,她也根本見不到旁人,她...” 話音戛然而止。 君臣二人雙雙對上視線。 殿內靜的能聽到冰鑒滴水的聲音,何瓊之舔了舔唇,悄悄舉起手臂摁去額上汗珠,后脊也透濕。 說錯話了。 果然,周瑄幽眸一掃,懾的他當場打了個冷戰。 入夜,謝瑛聽到腳步聲時,正在沐浴梳洗。 周瑄自后啄了啄她耳垂,掌心搓上木樨香胰,一點點揉在謝瑛后背,他抬起眼來,望見謝瑛微微咬住下唇,藏在水中的手緊緊摳著手心,小臉忍到通紅。 隨后便如往常那般,他把人抱起來放到榻上,扯去巾帕,落了帷帳。 身下人溫順隱忍,擱在身側的雙手蜷起又伸開,檀口微張,周瑄銜住后,拉著她的手臂掛在自己頸上。 柔軟的十指,觸著堅硬的皮膚。 他克制著舉動,發出壓抑粗沉的低喘。 自半月前起,他便有意收斂了兇勢。 可她仍難受的厲害,哭聲很快破碎而出。 他不得不急急停了下來,只是依舊伏在她肩胛,眼睛望著她。 簾帷透出暗淡的光,隨風曳出朦朧的姿態,周瑄眼眸濃黑,手兀自幾番動作,伴隨長長的喘息聲,他跌落下去,唇擦著謝瑛的面頰滑過。 白露送來溫水,只放在簾帳外,退出時從關閉的門縫中,看到圣人一把抓進去巾帕。 周瑄擦得很細,每一處都不放過,尤其是他留下痕跡的位置。 他喉結滾了下,眸眼泛起情/欲,稍一抬眼,被她撞見,她立時闔眸,攥緊的拳頭不停打顫。 周瑄便止了念頭,手指穿過她濡濕的發絲,握住面頰后親了過去。 這夜,謝瑛背對著周瑄睜了半宿的眼睛。 猜疑讓她無法安眠,困擾她多年的隱秘究竟是真是假,她完全糊涂了。 因為打從她吃藥那日起,周瑄每回都弄在外面,好像刻意避免什么,又好像在印證什么,若不是親兄妹,他何故如此謹慎小心? 前幾回他都隨了性子,擁著謝瑛攀至高/潮,也毫不在乎是否會留下隱患,哪怕謝瑛推他,摳他,他還是抱緊了謝瑛,將自己徹底沉在其中。 事畢也故意逗留,直把謝瑛氣的眼眶通紅,才慢條斯理出來。 謝瑛一度怕到做噩夢,故而每回他離開,她沐浴時總會盡量將他留下的禍患清除,弄得干干凈凈,她怕不該有的有了,不該來的來了。 而今她揪著薄衾,腦子里那根弦繃的仿若馬上就要斷裂。 她轉過身,心跳如雷。 周瑄睡得安寧,棱角分明的俊臉如同渡了層淡淡的光,他眉眼如畫,睡著時尤其俊秾,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近在咫尺。 謝瑛看著他,努力回想鏡子里的自己,有沒有一處同他相像。 越用力的想,鏡中人越模糊。 她伸出手,溫熱的指腹快要觸到周瑄的眼睛,謝瑛忙往回縮,卻在起念頭的一瞬,被他一把捉住了手指。 漆黑的眼眸睜開,將她的驚慌猶豫收進眼底,他捉著她的手,警告出聲。 “朕一直都在忍著,別亂動。” 謝瑛愣了下,旋即面紅如火,掙了掙,沒抽回手來,反被他攥的更緊,拉至唇邊逐一親吻。 他眼底的顏色愈發深邃,看向謝瑛時,猶如蓄積著驚濤駭浪。 謝瑛自然知道這種眼神意味著什么,她努力平息,佯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