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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點頭,挽上了她的臂彎。 到了餐廳包廂,果然一股nongnong的大學學生會氣息涌過來。一個個人精身體都好得差不多了,便爭相抖機靈。倒是周老師三五句不到就開始感謝路寒,開始路寒還認真說些客套話,后來就只是笑笑了事。 嚴憶竹悶頭吃飯,什么話也不想說,又覺得讓路寒獨自面對有點過意不去,便在桌下用右手偷偷牽過路寒的左手——還好她練就了拿筷子左右開弓的本領,并不影響吃飯。偶爾也抬頭參與一下,但終究覺得融入不進去,干脆放棄了。 中間古林去洗手間,從她們椅子后面經過,看到了兩只交握的手,面上不動聲色,心里似乎是為自己的猜測蓋了個戳。 “對了,憶竹的jiejie不知道吧?憶竹跟古林可是傳出不少緋聞呢!”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林艷艷忽然沒話找話。 “哦?是嗎?”路寒表情冷淡,語氣漠然,“緋聞大部分都是假的,還是不要傳比較好。” “那倒是……”林艷艷感覺到路寒語氣不善,縮了回去。 “但我喜歡憶竹是真的。”旁邊的古林忽然笑著開口,“只不過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是我太莽撞了,讓大家議論這么久,給你帶來很多困擾,對不起。” 說著端起果汁站起來,要跟嚴憶竹碰杯。 嚴憶竹黑著臉,沒有動:“這件事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困擾,我一直在我自己的感情里,很開心。”說完站起來:“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路寒趕緊跟她一起站起來,往包廂外走去。 小朋友直接走到了車子旁邊,對著路寒說:“走吧,我們?” 路寒解鎖車門,兩人從兩側上車。發動前,路寒側過身:“抱抱。” 怕小朋友傷處不舒服,輕輕抱了下就松開了。 小朋友眼睛紅紅的:“這人怎么這么討厭,誰給他的自信……” 路寒伸手摸摸她的臉,安慰道:“不理他,反正明天我們就回去了,也不用面對他了。” “嗯……”小朋友擦了下眼角溢出來的淚珠,“走吧,咱們出去轉轉。” 路寒駕著車往黑夜里開去。 明天要離開了,她們都心事重重,各被各的情緒籠罩著。 路寒本能地對回到金陵、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中有些恐懼。這幾天,她雖然生理上累到不行,但心理上是放松的,遇到問題,解決問題,很簡單。但回到金陵,一切都變了。她怕回到被抑郁癥控制的自己。她知道有個終極問題停在那里。但她沒有答案。 嚴憶竹則只是單純的被這些天的經歷沖擊著。可能是因為要離開了,關于地震及后續的感受后知后覺地一下涌過來。她也知道,一旦回到金陵,在邦達的一切都將變成記憶,跟自己的生活只剩下極其微弱的聯系。可她甚至沒能親自去告個別,這是最遺憾的。 兩人幾乎把小小縣城兜了個遍,才返回酒店。 各自收拾了一下行李,早早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路寒被鬧鐘叫醒,安撫了下因為鬧鐘哼哼唧唧半睡半醒的小朋友,然后起床,簡單收拾了下,去早餐鋪買了早餐,去了醫院。 韋忠義已經在病房內外忙忙碌碌了,看到路寒來,眼睛一亮,又馬上有點失落。他期盼的嚴老師并沒有來。 路寒跟他們聊了幾句,簡單告了別,臨走偷偷往韋大哥枕頭下面塞了個信封,里面是1000塊錢。 回到酒店,小朋友已經醒了。簡單吃了幾口帶回來的早飯,兩人拿著行李,退房、出發。 路上人很少,路寒開得很快。小朋友開著車窗,吹著風,有一瞬間,感受到了那種在路上的輕松愉快。尤其是,將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人忘在身后,感覺真好。 “我們以后多自駕出去玩吧?”她忍不住轉頭跟路寒說。空氣又涼又沁,滲進頭發和皮膚。 “去哪兒?” “你不是說想去山里嗎?那我們就去山里。隨便哪座山里。” “好啊。”路寒嘴里應著,心里卻咯噔一下。去山里。好像那個在醫院里無法自救的自己一下橫在了眼前。 去省城的路要經過很多隧道,嚴憶竹在這一陣明亮一陣黑暗的交替中又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十二點半了,是路寒叫醒了她,說已經到了。 還車拖拖拉拉又是半小時。還好,航班是三點的,時間很充裕。 真的要回去了。 在登機口等著的時候,路寒一言不發,把頭靠在小朋友肩上。她說不清是這幾天累了還是要回金陵所以下意識地想逃避,只覺得眼皮昏沉,頭腦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休眠狀態。飛機起飛后,她就飛快地睡著了,連飛機餐都沒吃。 落地后,推著行李走出航站樓,一下被金陵的熱風包圍住了。 是了,是這種感覺了。 兩人打了車回大學城的家,正趕上金陵的晚高峰,堵在高架上。 手機忽然響了,是路寒的。 一接通,關教授的話像機關槍子彈,密集地射出來。 “路寒,你干嘛呢?”關教授聲音急切,還帶著些怒氣,“打你電話說關機,去新家結果里面沒人,水電煤還都關了。問施楠,說一個多月沒見你了。你到底干嘛去了?出遠門了嗎?” 路寒一陣腦殼疼,緩了緩,說:“等見面再說。那個……你們從鄉下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