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誰讓你……人見人愛呢。”小朋友說罷有點過于害羞，腳底下不自覺就快了些。

    路寒卻拉住了她停下來。她想問“那你愛嗎”，又覺得那個字眼太燙了，說不出口，而且這一句太露骨了，還有些輕佻。她們還沒到這個地步?？墒切膮s越跳越快，她覺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手掌觸腮，四指摸到小朋友耳后，大拇指撫了撫那白里透紅的臉頰，嫩嫩的，滑滑的，心里一陣陣嘆息，滿足又遺憾。

    “你怎么這么好。”路寒喃喃地說。

    嚴(yán)憶竹不知道她說的“好”是指什么，只是被她的投入所感動，還有臉上感受到的她冰涼指尖的觸覺，像電流過遍全身。

    已經(jīng)很晚了，師大校園里只剩下主干道還有路燈。她們站在遠(yuǎn)離主干道的黑暗中，借著月光看著對方的眼睛。都是清澈的閃亮的眸子，眼里都只有對方。

    路寒忽然心頭一熱，湊上去吻了下手里還捧著的面頰，又飛快地退開。她只覺得心跳得比之前更快了很多，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下一秒她就要死掉。

    嚴(yán)憶竹又何嘗不是這樣，她本來就害羞，心里盤旋的心思比路寒要多。臉一下通紅，此時才明白什么是濃情蜜意，只覺得心頭像有糖漿流過，眼睛里從最開始的震驚，慢慢含滿溫柔。她垂下眼睛，濃密睫毛遮瞞眼瞼，又抬眼睜開，看著路寒，想親吻她，這個念頭盤旋在頭腦里，怎么都揮之不去。還好，還有一點清明，控制著最后一點理智。她覺得自己在顫抖，跨出一步，只是緊緊抱住了對面的人。

    心跳得似乎太快了，隔著厚厚的外套，她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節(jié)奏。路寒慢慢撫著她的背，兩人的心跳才慢慢會落下來，又抱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分開，往家里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周末過去，出版社的幾場活動終于告一段落。

    進入12月，路寒開始了全方位意義上的忙碌：幾門課程進入后半段甚至尾聲，都是最需要用力的部分；手頭兩三篇論文，該收尾的收尾，該投遞的投遞，占用著授課之外很大一部分精力；出版社邀約不斷，有不少她喜歡的作者的作品，雖然礙于精力有限已經(jīng)拒掉了不少，但到底有一兩本是怎么都舍不得放棄的；還有下學(xué)期的授課計劃等也在日程表上等著她……

    總之，她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書房里埋頭工作，偶爾去圖書館查資料，有時候一日三餐都沒法保證，關(guān)教授甚至搬去她那邊給她做了幾天飯。

    在這種情況下，嚴(yán)憶竹幾乎只能在課堂上見到她，知道她忙得不行，也沒去打擾。再加上，上次在師大校園里的那個親臉頰的吻讓她們事后想來都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嚴(yán)憶竹確定路寒是喜歡自己的，但那個吻之后，又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退縮。但這倒也沒有怎么打擊到小朋友的信心。她覺得正在經(jīng)歷一個神奇的階段：確定了自己喜歡路寒，也知道對方喜歡自己，但是并不著急，自己控制著內(nèi)心喜悅升騰的速度，由著它緩慢地冒出來，占領(lǐng)自己。她不急于表白，也不急于聽到路寒的表白，她喜歡她們心照不宣，在一種近乎被蜜浸透了的平靜中相處著。

    路寒則多少帶著一些逃避。她的喜歡一向真摯熱烈，但她經(jīng)歷過了那樣漫長的一段感情，知道這種真摯熱烈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兩個人的相處里，縱向看，有很多階段，并不是每個階段都處在最高點上，兩個人還要面對激情褪去的時刻，面對心中意識到這種褪去之后的不堪，會有漫長的靠理性與習(xí)慣維系的時光；橫向看，即使在最高點，愛情之中激烈燃燒的那部分也并不是兩人關(guān)系中的全部，生活是360°的，會有大量與愛情無關(guān)的東西填充進來，這些東西可能是很好的助燃劑，也可能是無益無害的中間物，更可能是雜質(zhì)。

    她心有余悸。

    如果愛情里盛產(chǎn)懦夫，此時的她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其中一個。

    忙碌的12月走到了盡頭，這一年也到了頭。年底扎堆的節(jié)日里，路寒都是一個人在書房里度過。冬至那天早上，關(guān)教授送了湯圓過來，她靠著5個大湯圓過了兩天；圣誕節(jié)她沒感覺，就沒過，施楠要找她喝酒也被拒絕了；跨年不出意外也是在工作中度過，三天假期差不多給一篇論文收尾。

    其實路寒忙雖忙，倒也沒有真的忙到一點閑暇縫隙都沒有的地步。但她不停給自己擰緊發(fā)條，不敢松懈，怕稍微松下來就會去找小朋友，然后就再難控制自己。這樣的好處是，她真的就心無旁騖，效率超高地完成著工作，別人都是被年底的各種deadline逼死，她則寬裕不少，節(jié)奏與進度完全在自己的掌控里。

    中間小朋友也跟她聯(lián)系過幾次，她保持著之前的態(tài)度，溫柔又耐心。只是除了上課，沒有私下見過面。嚴(yán)憶竹自己也比之前忙一些，她大一加入的一個偏社會實踐的社團忽然邀請她參加一些調(diào)研，周末基本上都在做各種問卷和訪談，平時還要寫調(diào)研報告。她經(jīng)驗不多，雖然有人帶著，但還是遇到很多問題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有一次，她和路寒線上聊天，說起這個，路寒忽然想起關(guān)教授就是專門做這個的，便把關(guān)教授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她，讓有什么問題找關(guān)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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