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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閣老再怎么遲鈍這會也反應過來了,秦王殿下都制止他了,上回他就因為這個被鐘老太傅說了一頓,他怎么這次又沒忍住多嘴啰嗦起來了。 這回好了,都把秦王殿下給惹生氣不愿意聽他多說話了,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道歉道:“臣閑談一時失言,殿下勿要生氣。” 謝元時笑了笑:“怎么會,閣老為皇上著想,元時怎會因為此事生氣。” 宋閣老聽他這么說正要松一口氣,又聽他接著道:“閣老請回吧。” 宋閣老不好再說什么,怕越說越錯越描越黑,只好悻悻退下。 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謝元時拿過書案上的書,隨手翻了幾頁,片刻后又將書心煩意亂的扔回了書案上。 屏風后無人的角落里,沈豫竹原地站了一會,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第52章 三年前,你答應了我什么事? 謝元時看不下去書去, 彈了會琴也沒靜下心來,索性什么都沒有再做,出宮去了。 謝刀問他去哪, 謝元時也沒想好要去哪。 他隨口道:“去秦王府。” 馬車去了秦王府, 謝元時去了臥房,臥房內還是他走之前的樣子, 下人每天都會打掃,沒有落灰,謝元時坐在窗前, 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又去了書房,把沈豫竹之前送他的琴翻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他從書房里出來, 謝刀問他:“殿下是要回宮嗎?” “去城外。” 謝刀望了望天色,“殿下,快下雨了。” 謝元時:“嗯,帶上傘。” “殿下是想去京郊嗎?”城外的范圍可大了。 謝元時:“望淵臺。” 謝刀沒再多話, 問劉伯要了把傘。 出了城門,在京郊的官道上謝元時的馬車被前面馬車堵了路, 謝元時掀了簾子:“前面怎么了?” 謝刀拉著韁繩,“殿下, 好像是鐘老太傅的馬車, 車轱轆壞了。” “太傅的?” 謝元時下車往前去,鐘老太傅站在馬車旁, 正在吩咐人將壞掉的馬車從路中間挪到一邊,“莫要影響其他行人。” “太傅。”謝元時喚道:“太傅去哪?” “殿下,”鐘老太傅懷里還拿著幾卷書, 有風吹過, 書卷被吹得嘩啦作響,“去青藤書院,有些新修訂的詞賦需要送過去。” “太傅親自去?” 鐘老太傅:“有一些注釋需要跟院長推敲探討。” 青藤書院的院長也是一代大家,謝元時點頭:“剛好順路,太傅和元時同行吧。” 此處雖是官道,但可以說的上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若是走著怕是走到天黑都走不到,能遇上謝元時同行,鐘老太傅自是求之不得:“殿下去哪?” 望淵臺和青藤書院走的是不同的路,謝元時臨時改了目的地,對太傅道:“我去奉章閣。” 奉章閣就在青藤書院邊上,是儒學大家素日里喜歡去聚集論道的地方,青藤書院的學子因為挨得近,也會去聽聽,學習學習。 鐘老太傅:“殿下此時去,論道應當已經結束了。” 謝元時道:“無妨,只是去尋人。” 馬車寬敞,謝元時靠在一邊,閉目小憩。 鐘老太傅忽而道:“殿下有事煩擾。” 謝元時笑笑:“太傅此話從何而來?只是午間沒有休息好,有些疲累罷了。” 鐘老太傅好歹也是做了謝元時十幾年老師的人,怎么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殿下眉宇間有郁色,如果可以,不妨說出來,老臣或許能為你開解一二。” 謝元時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鐘老太傅耐心等了一會,謝元時最終還是問了一句。 “太傅會有想不通的煩心事嗎?” 鐘老太傅:“人活一世,怎么會事事暢通,人非圣賢,老臣自然也有,就是不知殿下指的是哪方面。” 謝元時:“我沒有想不通的事情。” 鐘老太傅不解:“那殿下是……” 他就是因為想通了才會這樣。 不過謝元時什么也沒有對鐘老太傅說,轉移了話題,“太傅這次修訂的是哪本書?” 實話說秦王這樣,鐘老太傅能聯(lián)想到的自然是上回他和皇上密談那次,從皇上那里知道的事情。 但是看秦王殿下這樣子,又不怎么像是為情所困。 太傅本想著能隱晦的幫上一二,但又拿不準秦王是個什么心思,也就不再多言,他們這幫老臣先前連這兩人有情都眼拙沒有意識到,現在就別妄想開導了。 他轉而跟謝元時閑聊起編纂修訂的事情。 也是奇怪,先前習慣了他們的手足情誼,無論何時發(fā)生什么看他們都是手足之情,現在知道了內情,再想起他們從前那些相處,又覺得分明舉手投足間都是情愫。 鐘老太傅在青藤書院下車,向秦王道了謝,上了山上的臺階,向上一段后往來時路上遠眺。他回去便可以借用書院的車,所以謝元時便不等他回程,但走的也不是去往附近奉章閣的路,而是徑直折返。 小廝見太傅久久的望著路,秦王殿下的馬車都走出很遠了,他疑惑詢問:“老爺在看什么?” 太傅望著越走越遠的馬車,“秦王殿下的性子一直都沒變。” 通透卻又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