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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們這些老臣,更是了解皇上對秦王的愛重,雖然皇上時不時被張御史上奏諫言要多注意秦王的身體。 但是皇上對秦王殿下的信任和偏寵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恰恰是因為皇上對秦王的寵愛,張御史才敢在皇上面前說這樣的話。 如果連秦王殿下也說不動皇上,那這個世上估計也沒有人能說的動了。 宋閣老喜上眉梢,連連道謝:“多謝固青兄指點!” 轉過頭又對鐘老太傅道謝,心里盤算著先去找華菱公主,然后再找秦王。 跟兩位同僚告辭后宋閣老健步如飛馬不停蹄的去繼續他的諫言大計了。 朝臣們都走了,謝元時留下來跟著沈豫竹,一想到鐘老太傅那個夸張的奏請,謝元時沒病也跟著頭疼。 沈豫竹看他表情:“是真有哪里不舒服?” 謝元時扶額:“陛下怎么就允了鐘老太傅所言。” “鐘老太傅所言合情合理,有何不可?” 謝元時無語,用眼神表達質疑,“真的?不是因為張御史又要對你直言相諫?” “有一部分原因吧,”沈豫竹說完又補充道:“一小部分。” “昨晚就跟你說,張御史這么說我又不是頭一回了,要不是你及時制止,以他那個口才,要數落我一個時辰不停都能干得出來。他可是永林年間的三甲狀元,出了名的辯才,” 沈豫竹是皇上,在朝會上還是要留點面子的,謝元時不說張御史,“那你也不能就這么準了,你可以說準我生病時不上朝。”不用早朝,有事還得午后單獨召他商議,皇上也不見有這么大的特權。 沈豫竹反問:“生病時不上朝那不是應該的嗎?” 既然是應該的還算什么恩賞,當然是特別的才算,沈豫竹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他猜鐘老太傅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謝元時嘆氣:“你就算了,鐘老太傅和張御史他們都是兩朝元老了,怎么也跟著你胡來。” “他們不也是關心你嗎?” 謝元時:“以前也沒見他們這樣。” 沈豫竹看著他,目光溫和,那是因為有些事情你不記得了,但我和他們還記得。 “元時在擔心什么?”沈豫竹笑著問,“在擔心外界傳言?” “上京城中,誰不知道我偏心,就算傳出去再傳能傳成什么樣子?把你傳成一手遮天蒙蔽圣聽的大jian臣嗎?要真是這樣,不用我說,鐘老他們肯定是第一個要跳出來澄清的。” 謝元時瞥了他一眼:“我哪里是擔心這個?我本來在朝上也只是閑職,本來平時無事時還可以稱病不來,現在要是不來豈不是成了恃寵而驕?” 為了避免落人口舌,他還得再表現得勤勉一點,只能等過了這陣子大家都淡忘這回事了再偷懶。 沈豫竹驚訝:“恃寵而驕?那不是正好?” “什么正好?”謝元時一時沒跟上他的想法。 “正好你以前不是說等我當了皇帝,就要借我的名頭在上京城橫著走嗎,這不是實現了?” 謝元時:“你怎么連這個都記得。” 他從前做太子伴讀的時候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那不是年少不懂事的時候胡說的嗎!這怎么能當真? 不知道是不是該夸他記性太好。 沈豫竹捏了捏他的臉:“你還說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張御史在朝上諫言說我們兩個昨日賞雪的時候,你還偷著笑話我,別以為我沒看到,我太傷心了,這次一定要補償我。” 謝元時眨了下眼睛,試圖蒙混過去:“我沒有,你肯定是看錯了。” 對視幾秒,謝元時輕輕別過頭去,唇邊帶著絲絲笑意:“好吧,你想要什么補償?” 沈豫竹揚眉:“真的?” 謝元時噙著笑意點頭:“真的。”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謝元時回府后在書房足足寫了兩日,寫完沈豫竹要的補償——十頁字帖。 明明沈豫竹自己的字已經非常好了。 不過說起來,以前謝元時做太子伴讀的時候,沈豫竹也曾為他寫過字帖。那應該是很小的時候了。 老秦王戎馬一生戰功累累,是先帝在時唯一一位以軍功獲封異姓王的將軍。當年秦王妃懷他的時候就跟著秦王在邊關打仗,黃沙漫天,孕中吃了不少的苦。 據說謝元時剛出生的時候連哭聲都沒有,先天不足讓他從小身子骨就比同齡人弱。 老秦王對他一直心懷愧疚,可那時的戰事忙,老秦王連照料夫人都沒時間,只把王妃和謝元時一道安排在邊陲小鎮上。 王妃有心給謝元時找個教書先生,但是邊關要找一個好的先生實在不容易,加上謝元時那是才五六歲,正是愛玩的年紀,還三天兩頭的生病,功課實在一塌糊涂。 不久后王妃懷了meimei,照顧謝元時更是分身乏術,秦王做主將謝元時送回上京,先帝那時還沒有后來那般昏聵,看這孩子可憐,就將他帶進宮里,做了太子的伴讀,跟太子同吃同住。 沈豫竹年長他三歲,出生即為太子,自小在宮中長大,無論言行品學,都是按照最嚴格的標準要求的,對比之下差距明顯。 但他對謝元時一直都很有耐心,也很細心,每每見到他因為被鐘老太傅批評字跡丑垂頭沮喪,后來每學一篇新的文章,總要認認真真多抄上一遍,留給他做字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