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馳點頭。

    “剛才你說，丫先生要對一個人好，就真的可以對那個人很好，‘但你不一定能得到他’，”希琳看著肖意馳，“我們不妨換一下角度。意馳，‘你’，想得到丫先生嗎？不僅只是rou體上的。”

    “我”肖意馳停頓。他的思緒并不清晰，他不確定；而他的喉嚨像被什么堵著，吐出不來，又咽不下去。

    “意馳，可能長年的記者身份，讓你習(xí)慣以旁觀者、或者半?yún)⑴c者的身份去觀察、記錄事情；而感情，某種程度上代表了要深度參與對方人生的方方面面。你不妨問一問自己，如果從0到10為衡量范圍，你有多想得到丫先生？不管對方如何，先理解、接納自己感受很重要。”

    肖意馳，你想?yún)⑴c到俞知年的人生里去嗎？你想要成為俞知年的伴侶嗎？

    拋開他是不是顏控、心里有沒有玫瑰，你最坦誠的想法是什么？

    夜里，肖意馳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一眨，看著天花板出神。

    白天，碼頭車庫。

    俞知年臨時被葉照臨叫出來選禮物。

    “恭喜你成為今年方達(dá)高級合伙人選拔中的唯一finalist！只要去紐約總部述職，任命就正式下來了吧？”見面時，葉照臨笑著道喜。

    “謝謝。”俞知年也是周五下午回律所才接到通知。“如果沒有什么變故，是的，述職完就會接到任命。”

    “不可能會有變故。我在客戶評價里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能成為高級合伙人，我就結(jié)束和方達(dá)的合作。”葉照臨霸氣說到。

    他和韓小姐的訂婚宴奢華喧囂至極，為全城津津樂道。宴會只是一個序幕，葉韓兩家的合作才是接下來的重頭戲。葉二一派已拔得頭籌，葉照臨意氣風(fēng)發(fā)。

    俞知年與他相識多年，倒無太大感慨，挑一下眉，戲謔回應(yīng)，“嗯，我很感動。”

    葉照臨哈哈笑，他就喜歡俞知年這種調(diào)調(diào)。“為了慶祝你升職，來選禮物吧。這里的新車，你看看想要哪輛。”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我家車庫裝不下，你就別送了。倒是如果有合適的，我想買一輛來送人。”俞知年環(huán)顧一周，全是豪車。他皺了皺眉。這樣的車，哪怕款式再低調(diào)，開去學(xué)校，都不合適。

    “送人？誰？”葉照臨好奇。他瞇了瞇眼，“我來猜猜。……肖先生？”

    俞知年看了他一眼。葉照臨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和肖先生……談戀愛了？”

    “沒有。”

    “那你送車是什么意思？”

    “他沒車，出入不方便。”俞知年想起推開書房門，看見肖意馳垂頭出神的模樣。

    當(dāng)時他的心臟，也不是整個心臟那么夸張，就只有尖尖那么一點兒，有點擰痛。他反省，會不會是自己太勉強(qiáng)他。

    就想補(bǔ)救一下，沒別的意思。

    葉照臨聽了想翻白眼。這說辭破綻百出，就不該出自一個資深律師的口。“你這理由，倒像是戀愛腦說的。”

    俞知年下意識想反駁，葉照臨作停止手勢，直接問，“你就回答我，你對肖先生有沒有一點兒感覺？”

    俞知年張嘴，“沒有”這兩個字愣是像卡住了一樣，吐不出來。

    “……那就是有。”葉照臨總結(jié)。俞知年在感情方面異常別扭，這肖意馳算是厲害的了。他想了想，還是打算提醒一下俞知年。畢竟，他大婚在即，其言也善。

    “知年，我記得你說過，肖先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么，你的‘有感覺’是臨時起意呢，還是認(rèn)為自己不再是顏控了？過往我給你介紹這么多漂亮的相親對象，你都不滿意；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個在你類型范圍外的肖先生，你是新鮮感作祟，還是找到真愛，最好得想清楚。”

    他繼續(xù)說，“有些人遇到范圍外的對象覺得處一處也無妨，不行下次就換回來。但以你對感情的高標(biāo)準(zhǔn)來講，我并不覺得你可以照做。你送車給肖先生，他沒什么想法還好，要是他以為你在追求他，你怎么辦呢？假設(shè)啊，萬一你們真的在一起，你能保證自己一年、兩年甚至以后都不再顏控復(fù)發(fā)，繼而后悔嗎？那到時候肖先生怎么辦呢？”

    真遜。俞知年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被大人教訓(xùn)著。偏偏他確實不擅長于感情這方面，那么一下子，就被經(jīng)驗豐富的葉照臨扒個精光。

    一盆冷水嘩啦啦地潑了他一身。

    葉照臨話鋒一轉(zhuǎn)，“還有，前不久，你應(yīng)該在出差吧，趙懷民來視察。期間，他與肖先生單獨見了一面。你知道這向能知道他行程安排的人傳達(dá)了什么嗎？這個人，不能隨便動，好生伺候著。你與他關(guān)系好沒有壞處，但要是好到了談感情的那種，順利還好，指不定你能飛黃騰達(dá)；萬一出了什么狀況，你自己的事業(yè)或許會受影響。”

    “總之，你好好想清楚，自己對肖先生是不是可以談戀愛的感覺。”

    第二天，肖意馳來健身中心鍛煉。

    他頭天晚上沒睡好，精神狀態(tài)不佳，大山只讓他做些輕量運動。

    課程結(jié)束后，大山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肖意馳把毛巾掛在脖子上，“……你覺得，我和俞律師……有可能嗎？”

    大山認(rèn)真想了想，“俞律師綜合條件太好了。先別說其他的，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引來狂蜂浪蝶，也不是說這樣他就抵擋不了誘惑，而是作為他的對象，你有足夠底氣和自信不會疑神疑鬼嗎？要是我，我一定會擔(dān)心他會不會被別人盯上、繼而移情別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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