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62節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記憶中的人或事了,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神君的愛人?”遲迢臉色難看,“九寶閣閣主說他有很多身份,這東西還是在他的衣冠冢中發現的,他該不會還有個名字叫巫行翮,是神君的愛人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能活下來,不就是托了對方的福? 那九寶閣閣主說喜歡他這張臉,也算有情可原了,畢竟這也是對方的臉。 應向沂和非亦也很茫然,實在無法將那個跟瘋子似的九寶閣閣主和神君的愛人聯系到一起。 東祝從回憶中抽身,見他們全頂著一張崩潰的臉,不由失笑:“你們想什么呢,巫行翮早就死了,你們忘記一殿說的話了嗎?巫行翮的魂魄放在彼岸花叢中蓄養,后來被人盜走了,放進了小白龍的蛋里。如果巫行翮真有可能活著,那小白龍是他的可能性比所有人都要大。” “我不是!” “他不是!” 應向沂和遲迢同時反駁出聲。 當時神君親口所說,天上地下只那一個他愛的人,遲迢和巫行翮有相同的臉,但沒有半毛錢關系。 東祝攤攤手:“那不就行了,巫行翮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絕不可能是九寶閣閣主的身份之一。” 非亦努努嘴:“那這個牌位是怎么回事?” “這是延生牌位,是給活在世上的人立的。”應向沂將墳碑擺在桌上,剛拿到手的時候就覺得它像牌位,沒想到還真是牌位,“巫行翮已經死了,那這個牌位肯定是在他死前立的,立于天上天,難道是神君?” 提到天上天和神君,三人再次將目光投向東祝。 在場只有他去過天上天,知道那時候的事。 東祝一抬手,將墳碑上的字抹消了:“我確實猜到了一些事,不僅關于這墳碑,還包括一殿和九寶閣閣主離開的原因,但我不會告訴你們。” 他坐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子:“這件事牽扯到了巫行翮,定然會扯到神君身上,我和一殿一樣,不會讓任何人對他妄下論斷。” “你也知道此事牽扯到了他,那就該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讓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不是隱瞞,這樣只會讓他的嫌疑越來越大!” 非亦攔住遲迢,沉聲道:“冷靜點。” “我怎么冷靜?”遲迢又怒又氣,吼道,“這件事不僅牽扯到九寶閣閣主,還有可能與當年的四族之戰有關,四族被滅族,還背負了這么多年的罵名,我作為受害者,怎么冷靜!” 非亦沒搭話,始終擋在東祝面前。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將遲迢往后拉了拉:“看魔祖的意思,這件事確實是與神君有關了。為朋友兩肋插刀,固然值得佩服,但明知朋友做錯了事,也要罔顧道義,幫他隱瞞嗎?” “魔族行事,不問道義,我行事,只求問心無愧。”東祝抬眸,“你們想知道真相,大可以自己去查,我已經給了你們很多線索,撒潑打滾逼別人說不想提的事,是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應向沂沉吟片刻,頷首:“前輩教訓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堅持,我們定會查明真相。” 東祝和非亦離開了,帶走了百里舒。 兩人不打算住在魔宮里,準備在魔心城住幾晚,逛一逛,順便等家里的賊都露出馬腳。 遲迢趴在桌上生悶氣。 應向沂好笑地看著他,將人揉進自己懷里:“沒什么好氣的,如果他日我做了有爭議的事,你肯定也不會讓人對我指指點點。” 遲迢張了張嘴,沒辦法反駁。 如果他是東祝,恐怕不止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還會幫忙毀尸滅跡。 但他不是,他現在站在對立面上,越想越上火:“我就是氣不過。” 應向沂將桌上的紙張收好,又拿出新的紙筆:“好歹他還給我們指明了調查的方向,為朋友保留最后一點秘密,可以理解。” 他們都是幫親不幫理的人,最懂得親疏有別的意思。 遲迢長出一口氣:“不是知道墳碑的秘密了嗎,為什么還要拓寫?” 應向沂一邊摸索一邊落筆,抽空看了他一眼:“差最后一點就寫完了,現在放棄,以前的時間都白費了,我不甘心。再說了,東祝說的不一定對,萬一這里面還藏著秘密呢。” “那要是最后一無所獲呢?” “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一夜未睡,應向沂終于把墳碑上的字都拓完了,他甩了甩胳膊,將紙按順序理好。 遲迢睡著了,趴在桌上,臉上被硌出一道細細的紅痕。 應向沂伸了個懶腰,俯身抱起遲迢,正準備將他放到床上,遲迢就醒了:“弄完了?” “嗯,沒什么事,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應向沂拉過被子,將迷迷糊糊的小娘子塞進去。 遲迢打了個哈欠:“先不睡了,看看你發現的秘密!” 應向沂把紙拿過來:“我先捋一遍,然后再給你講。” 足足有五六頁,繁體字讀起來不像簡體字一樣流暢,應向沂看了半個時辰,才將內容捋順。 遲迢靠在他懷里,見他的表情一言難盡,挑了挑眉:“是什么內容?” 應向沂苦笑一聲,抱著懷里的人狠狠吸了兩口,說不出的委屈:“講了一個關于木偶人的故事,就是普通的木偶人故事,但是在最后寫了一句話。” “什么話?”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應向沂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在一塊神秘的墳碑上,看到一句充滿現代感的聲明。 以至于他剛才差點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不是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而是在做夢。 遲迢不明所以:“這句話怎么了?” 繁體字和電視劇聲音都是屬于他那個世界的東西,應向沂解釋不清楚:“沒怎么,就是讓東祝說對了,這些字是用來混淆視聽的。” 雖然是混淆視聽,但也不是完全沒用。 出自天上天的東西,卻用了屬于他那個世界的才有的表述方法,這一點怎么看都值得探究。 應向沂思考著二者之間的聯系,生出一種渴望,想要去天上天一探究竟。 “意思就是,一無所獲了唄。”遲迢拿過紙,扔到床下,“沒事,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應向沂:“……”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謝謝。 被黏著睡了個回籠覺,一直到傍晚才醒。 遲迢先醒過來,接到無影傳來的信,說是結契的事宜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心情好了不少,看到門口送來的新鮮花束和糕點吃食,昨晚的郁氣頓散,露出點笑模樣。 除了魔尊,沒人敢去花園摘花,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 應向沂睜開眼,發現懷里的人不見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迢迢?” 遲迢拿著花束和吃食進屋:“來了,餓不餓,非亦他們送吃的過來了,起床來吃。” 應向沂本來還在擔心兩人會不會有隔閡,現下放了心:“好,那花挺漂亮的,也是他們送過來的?” “是。”遲迢哼哼兩聲,“又是吃的又是花,肯定是認識到錯了,想收買我們。” 應向沂附和地點點頭:“沒錯,所以迢迢大人有大量,就別生他們的氣了。” 遲迢咽下糕點,小聲嘟噥:“我不是生他們的氣,就是有些著急了,我……討厭九寶閣閣主,想查出真相,想弄死他。” 應向沂動作一頓:“他惹著你了?” 遲迢「嗯」了聲,含糊道:“看著他就煩,故作神秘。” 何止是惹著,他一想到對方說的話就渾身不舒服,總覺得不安。 應向沂玩笑道:“那你多叫幾聲相公,到時候為夫幫你捅他幾刀。” 遲迢一噎,又想起昨天的事:“神界損失慘重,怕是要將這筆賬記在我們頭上了。” “是記在你頭上,迢迢可能要給我背黑鍋了。”應向沂咽下糕點,含笑數道,“仙界,魔界,神界,再去人間和冥府鬧一圈,你就該在六界出名了,可以試試拿個六界共主來當當。” 遲迢興致缺缺:“沒興趣,一個妖界就夠我折騰了,不過要真在人間和冥府鬧一通,我怕是會成為六界喊打喊殺的禍害。” 六界共主,迄今為止能夠得上邊的,也不過一個神君。 “我們迢迢這么可愛,可不是禍害。”應向沂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是小仙龍才對。” 遲迢彎彎眼:“無影給我來了信,說結契的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什么時候回妖界?” “非亦他們已經回來了,待把魔宮里的內應抓到,我們就回去吧。”應向沂道。 遲迢點點頭。 魔界終究不是他們的家,還是回自己的地盤舒服。 吃過東西后,兩人便去了魔宮正殿,將魔宮里侍奉的人都召集起來。 管事的老者被單獨帶到遲迢面前,有些驚慌:“妖尊可是有事要吩咐?” 遲迢掀起眼皮:“不用怕,就是有件事要問問你,昨晚的酒很不錯,叫什么名字?” 老者說了個名字:“那是我們魔界特有的美酒,妖尊如果喜歡,我命人日日都備一壺。” 遲迢嘖了聲:“美酒?明明魔界特有的入夢酒才對,平時飲之沒有作用,配上花香,能令人沉溺夢中,無法醒來,堪稱魔界的「醉生夢死」。” 老者臉色煞白,渾身哆嗦起來:“妖尊您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昨晚做了噩夢,心情不太好,想拿人開刀。”遲迢冷笑,“所以是你過來讓我殺,還是把送這酒的人說出來,讓我殺?” 老者在魔宮侍奉多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將提議送酒和經手的人都說了出來:“敢問妖尊,你說的可是真的,那酒……” 確實是有人提議了送酒,還順嘴提了一句,可以請妖尊去花園里逛一逛。 遲迢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先去收拾人了。 應向沂上前一步,扶起老者:“別擔心,我們對魔心城沒有興趣,只是幫你們尊主清理一下門戶。” 老者愣了下:“尊主他……” 應向沂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上比了比:“凡事皆有可能,興許奇跡就發生了呢。” 他們的動作很快,那些人一個不少,都被帶到遲迢面前。 殺魔王是朋友之間的情分,遲迢無意插手魔宮的事,打量了一圈,沒說什么,就讓人把他們都押進牢里。 “你有什么資格這么做?” “尊主隕落流火淵,妖尊在我魔界久留不去,打的什么主意,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遲迢,你對仙界動手還不夠,現在還想染指我們魔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