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15節
六殿氣歪了鼻子:“誰擔心了?!你給我滾遠點!” 一殿拍了拍小虎崽的腦袋,安撫道:“它本就是鬼胎,還吸收了無數生靈的怨氣,我們身上有死氣,它自然喜歡挨著你?!?/br> “我知道,我就是……”六殿又瞪了非亦一眼,“那魔頭太氣人了。” 一殿頷首,附和道:“確實。” 應向沂正在扒百里舒的眼皮,掐他的人中,順便做了一套心肺復蘇,最后得出結論:現代醫療手段對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用。 折騰了一通還是失敗了,應向沂很挫敗。 遲迢安慰道:“那樣本來就弄不醒他,依我之見,你應該直接抽他大嘴巴子,他可能會疼醒。” 應向沂看著百里舒醉得紅通通的臉,遲疑道:“這樣不太好吧?” 遲迢渾不在意:“有什么不好的,死馬當成活馬醫唄?!?/br> 兩人埋頭折騰醉倒的百里舒,又是拍臉又是潑水,再擰一擰關節,使用了很多不怎么人道的方法。 其余三人將一切盡收眼底,聽著骨頭錯位發出的「咔噠」聲,目光中透露出敬畏,得虧浮白幫他們解了酒,不然他們也得受這種罪。 不知是百里舒命大,還是他們的方法真的有用,經過一系列的「治療」,百里舒吐了,然后醒了。 非亦挑了挑眉:“他這是硬生生把「醉生夢死」給吐出來了?” “這也太厲害了?!绷詈鸵坏钜舱痼@不已,前者對著小虎崽的尾巴拍了幾巴掌,“讓這小家伙吐出來,是不是也能醒?” 一殿很快恢復正常,嘆息道:“它當時就舔了幾口,哪里能吐的出來,就聽天由命吧?!?/br> 百里舒清醒過來,渾身不對勁:“嘶,我怎么了?” 遲迢搶先道:“你喝醉了,不停打滾,撞碎了好幾個大酒缸,在你撞死自己之前,我們把你救了出來。” 百里舒面色古怪,垂著眼皮思索了一會兒,看向應向沂:“真的嗎?” 應向沂與遲迢對視一眼,鄭重地點點頭:“是真的,你一直在鬧騰,拉著你不讓你撞,你就說我們要害你?!?/br> 百里舒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終究沒有說什么,默默地揉胳膊揉腿。 他渾身都疼的厲害,尤其是四肢,跟被卸下來過一樣。 從始至終,非亦三人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神色平靜,甚至都沒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絲毫不關心他們說了什么的樣子。 小虎崽還在睡著,說到底也是白虎族的幼崽,遲迢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過來,往它身體里輸了些妖力。 四族血脈強大,剛降生的幼崽也會具有意識,小虎崽不是從娘胎里出生的,發育不完全。 雖然活下來了,但失了神智,所以才會表現得像只普通老虎。 遲迢也是聽一殿講了它活下來的經過,才猜到這一點的。 小虎崽空有妖力,沒有神智,自然也就不會有期待,所以它不會沉溺在夢里。 酒氣蒸發之后,小虎崽果然醒過來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遲迢,過了兩秒,舉著爪子要撓它。 “恩將仇報的東西!” 遲迢低罵了句,把小虎崽扔回六殿懷里。 鬧騰的小虎崽頓時安靜下來,蹭了蹭六殿的胸膛,伸著舌頭去舔他的脖子。 非亦嘖了聲,意味不明道:“即使再喜歡你身上的氣息,也不會黏你黏成這樣吧?你把它給一殿,看看它會不會黏上去?!?/br> 一殿聞言跳開一步,掃了小虎崽一眼,頗為嫌棄的樣子:“我最討厭妖,尤其是四族之妖?!?/br> 若不是當年四族禍亂,他的朋友也不會接連離開,即使知道幕后有一只手在推動一切,他還是無法不去怪罪。 更何況這只小虎崽是一切罪惡的源頭,迫得他好友被手下將士背叛,被囚在妖界里整整七天。 遲迢早就習慣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和一殿一直不怎么對付,相看兩相厭。 非亦看看一殿,又看看小虎崽,若有所思。 有那么討厭嗎,他怎么記得,方才小虎崽還醉著的時候,一殿似乎還拍過它的頭? 六殿也不排斥小虎崽,如果這小虎崽不是出自白虎族,他很愿意向遲迢討回去養一養。 冥府寒涼,養成大老虎后,靠著睡覺一定很暖和,出行也可以當成坐騎。 前面沒有路了,這一條死路連接的就是酒窖,結果他們沒有被弄死。 等百里舒休整完,幾人就掉過頭,循著來路走去,準備去瞧瞧那條生路。 六殿嘆了口氣:“我怎么感覺我們一直被那人牽著鼻子走,我們就不能自己挑一條新的路嗎?” 應向沂笑了笑:“表面上看,我們是被牽著鼻子走,但實際上,通過他設置的這些東西,我們也可以反向推測關于他的信息。” 見他們都看過來,應向沂隨即解釋道:“他設置這些東西,多多少少都會留下痕跡,這些痕跡都會給我們傳遞相關的信息,比如尸體,消失的石碑,以及被困住的浮白?!?/br> 非亦好奇道:“你再說的詳細一點?!?/br> 應向沂頷首:“先說尸體,他殺了兩個人,一個是清垣,一個是杜臨晝。清垣死狀恐怖,除了不想被人認出他的身份來,其實還透露了一個信息,他對清垣有恨意。而杜臨晝,死的十分安詳,尸體也沒有被破壞,這透露了兩件事:一,他是臨時起意要殺死杜臨晝;二,他和杜臨晝沒什么仇怨。” 幾人目瞪口呆,應向沂攤了攤手:“只是一點猜測,不一定是對的?!?/br> “不不不,我覺得你說的非常有道理?!狈且嗯d致勃勃,“再說說石碑和浮白的事?!?/br> 應向沂偏過頭,看到遲迢也期待地看著他,便沒再推托:“在我們掉進酒窖之前,石碑還在,石碑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開啟酒窖的法陣紋樣,所以我猜測,幕后之人可能是想從我們手里套到完整的法陣?!?/br> 一殿臉色大變:“如果他是想套到完整的法陣,酒窖怎么會開?” “這個嘛……”應向沂收斂笑意,目光微冷,一一掃過眾人,“就要問他了?!?/br> 作者有話說: 呀,被猜到了,迢迢的美夢就是娶應哥—— 遲迢迢:嫁衣嘿嘿小娘子嘿嘿嘿; 應哥:記仇中。 第70章 逍遙劫(八) 應向沂的目光落在百里舒身上。 其他人紛紛看過去, 神色一凜。 百里舒張了張嘴,剛吐出一個「我」字,就被應向沂的話噎了回去:“除了那個藏起來的兇手, 還有誰能知道為什么?!?/br> 應向沂一臉無辜:“我說的是幕后兇手,你們都看著百里舒干什么,該不會是懷疑他吧?” 六殿想說不是你弄成這樣的局面的嗎,被身旁的非亦拉了一把, 后者笑得燦爛:“小閻羅,小崽子把你的衣服抓破了。” 六殿低頭一看,胸前果然被撓了兩道, 外衣和里衣都被撓破了,從鎖骨一直到肋骨, 露出里面蒼白的皮膚。 小虎崽是白虎族的后裔,爪子鋒利得很, 它用前爪搭著六殿的肩膀, 沒多久衣服就慘死在爪鉤之下了。 非亦盯著那片不像人樣的皮膚,幽幽道:“我就說它把你當娘了, 這是餓了找奶呢。” 六殿咬牙切齒:“想死你就直說!” “暫時還不想死,如果你想邀請我去你家坐坐, 我可以考慮一下?!狈且嗲檎嬉馇?,“前提是你要陪吃陪玩陪……” 說到這,他便停下來了, 讓人家自個兒去揣摩那未盡的曖昧字眼。 六殿渾身一哆嗦, 默默退后了兩步:“你正常點, 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 他把小虎崽往外拽了拽, 想讓那天殺的爪子離開自己的衣服, 誰料小虎崽黏他太緊, 爪鉤一鉤,撕下一大塊布料。 「刺啦」一聲,響亮極了。 原本因為百里舒而變得詭異的氣氛瞬間被攪散,幾秒的寂靜之后,笑聲便響起來了。就連不茍言笑的一殿,都滿臉興味,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六殿額角青筋直跳,拎著小虎崽的后頸皮,狠狠地抖了兩下。 他看向遲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鬼氣森森的笑。后者莫名一抖,伸了伸手,帶著點幸災樂禍:“你自便。” 得了他的話,六殿有了正規的名頭,正大光明的對著小虎崽教訓了一番。 小虎崽瞪圓了眼睛,被揍得嗷嗷直叫,大號雪團子的毛都炸起來了,蓬松了整整一圈。 它是真的很黏六殿,即使被揍了,也沒有反抗,反而嗷嗚嗷嗚的抱住六殿的胳膊,又乖又奶。 和個小崽子計較什么,難不成他也得在小虎崽肚皮上撓兩道血痕? 六殿沒了脾氣,捏了捏小虎崽的耳朵,這次沒有掙出手臂,笑盈盈道:“你個沒腦子的,再敢撓破我的衣服,就把你爪子給剁了,用彼岸花涼拌!” 不僅小虎崽嚇了一跳,就連其他人都抖了兩下,無一不感慨:這就是所謂的笑面虎吧,笑得比誰都燦爛,下手比誰都狠都黑。 出于保護瀕危白虎族幼崽的心情,應向沂弱弱地提醒道:“虎爪不好吃的,它要是再撓,就把它的指甲剪了吧?!?/br> 那爪鉤剪掉,就沒有禍害了。 六殿掂量著虎爪,笑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應向沂沉默了一會兒,從儲物戒里找出一件備用衣服:“先換上吧?!?/br> 到底是冥府主事的閻羅,穿著破衣服不雅觀,那劃得跟被撕破衣服□□了一樣。 六殿也沒客氣,迅速換上衣服。 他想把小虎崽丟給別人抱,結果小家伙硬是不撒爪子,誰來吼誰,只對著應向沂和一殿的時候吼的不是那么大聲。 小虎崽賣的一手好可憐,吼完人就往六殿懷里拱,圓耳朵耷拉下來,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滿是哀傷。 六殿被看的頭疼不已:“我他娘的哪里像娘,它這是把我當成了腳踏幾條船的負心漢,一哭二鬧三裝委屈呢。” “沒想到啊,這小崽子這么喜歡你?!边t迢意味深長道。 小虎崽從棺材里出來后,只對應向沂搖過尾巴,現在竟然為了六殿吼應向沂,稀奇了。 如若不是四族血脈不宜外放,他都想把小虎崽送給六殿了,免得做拆散他倆的惡人。 “它黏你,你就抱著他吧,左右不是太重。”一殿拍板決定,話鋒一轉,將話題又拉回了之前的分析上,“說了尸體和石碑,小應仙君對酒妖浮白一事怎么看?” 應向沂瞬間收斂笑意,眼底浮出一點冰冷的鋒利:“浮白被囚禁在酒窖里,諸位也看到了,他對我很不一般。他臨死前給了我一件東西,多次囑托我要收好,我猜測他被囚禁起來,多半是因為那件東西?!?/br> 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那件東西現在在應向沂手里,也就是幕后兇手需要的東西在應向沂手里,如果從這里下手,很可能發現更多線索。 非亦抬眼看來,眸光又黑又沉:“是件什么東西?” 應向沂沒隱瞞,大大方方地說了:“是酒,酒妖自然留的是酒,他說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