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72節
無關風月,僅僅是發自內心的沖動,想好好照顧它。 是意外,也是例外。 這話過于曖昧,應向沂想到小變態的醋壇子屬性,提心吊膽中又有一絲期待,偏頭看向身旁的人。 遲迢咀嚼著那兩個詞,眉眼間蕩開一層笑,沒有一點不爽。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你沒什么想說的?” 遲迢:“?” 說什么?難不成還要我謝謝你嗎? 最后應向沂得到了一個不怎么喜歡的答案:“挺好的。” 口口聲聲喜歡他的小變態沒吃醋,對他給另一個存在的偏愛時,大度得令人生氣。 籠子里的小虎崽叫累了,窩成一團,幽怨的目光黏在應向沂臉上,似乎在問「為什么不管我」。 遲迢笑得很開心,將沾了血的帕子丟到籠子上,逗得小虎崽瞪圓了一雙眼睛,沖他兇狠地齜牙咧嘴。 應向沂對他的孩子氣哭笑不得,嘆了口氣:“你和它置什么氣。” 遲迢哼了聲,眼角眉梢都是狡黠:“我要出去一趟,你想做什么,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讓無影安排,離開的話,要注意安全。” 應向沂不明所以,直到無影來找他,將邀請令牌交給他時,他才明白遲迢那句囑咐因何而起。 “我可以去?”應向沂摩挲著令牌,“遲迢讓我去仙界?” 無影眼觀鼻鼻觀心:“尊主說看您的意思,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應向沂垂著眼皮,看不清神色:“他不是很討厭仙界嗎,為什么不阻止我?” 仙宗十四州算計重傷他,他睚眥必報,日前才在流塵身上報了仇,肯定不會化干戈為玉帛。 無影:“云海秘境是大荒時期遺留的秘境,據說里面藏著無數法寶和秘籍,若有機緣,便可憑此飛升,是仙界的絕密之地,尊主大抵是不想耽誤您。” 應向沂應了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無影走后,百里舒悄悄問道:“應兄,你要去尋仙緣了嗎?” 應向沂一手剪紙秘術出神入化,去追求更高的飛升成仙成神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對清垣等人不假辭色,平日里也不見修煉,像是對飛升沒多大興趣,故而百里舒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不知道。” 冰酒放了一下午,不太涼了,溫溫的。 應向沂倒了一杯,細細品味著其中的甘酸味道。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他一直沒什么目標,隨波逐流,頗有些破罐子破摔。 仙界的邀請擺在面前,多少世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他卻沒多少興趣。 飲盡了杯中酒,應向沂揉了揉眉心:“百里,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百里舒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有很多,以前想找個紅顏知己,暖袖添香,后來想浪跡天涯,做個俠客,前段日子想加入探靈司,光耀門楣,最近有些得過且過,還沒想好。” 應向沂:“……” 應向沂:“你的想法還挺多。” “應兄你可別笑我,我就是一俗人,想要的太多,所以想法也多。”百里舒笑嘻嘻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在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追求,這很正常。應兄,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酒液從壺中轉移到杯中,碰出一道道清脆的聲響。 應向沂聽得有些醉:“我……” 他半天沒蹦出第二個字,百里舒也不介意,咂咂嘴:“像應兄這么厲害的人,想做的事一定也很厲害,那怎么說的來著,一鳴驚人,石破天驚!” 少年兒郎雄心壯志,應向沂被感染了,揚了揚唇角:“你說的那是盤古,開天辟地。” 百里舒不明所以:“盤古是誰?” 應向沂一本正經:“我的一個老祖宗。” 兩個人酒量相差不大,一壺酒喝完沒醉,微醺,不至于醉,但能拋卻煩惱。 喝完之后打道回府,兩人的酒品都不錯,沒有鬧騰,各自進了房間。 應向沂趴在桌上,旁邊還放心一摞剪紙,是各式各樣的小兔子。 兔子的眼睛是鏤空的,應向沂拿了一張剪紙,透過兔子圓圓的小眼睛,看到從床上爬過來的小蛇。 越來越近,小蛇來到他身邊,瞥了眼桌上的小兔子剪紙,似乎有些嫌棄。 應向沂看笑了:“條條不喜歡吃兔子嗎?” 在他的印象里,蛇是喜歡吃兔子的,怎么自家蛇崽如此嫌棄? “兔子太弱了,還很奇怪。” 公兔子能生兔子不說,它們還會該死的假孕,簡直太奇怪了。 遲迢默默腹誹。 “但是很可愛。”應向沂用小兔子的剪紙拍了拍它的腦袋,“我發現了一只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兔子,你想看看嗎?” 遲迢:“……” 應向沂自顧自地笑笑:“不過現在還不行,他還不是屬于我的,等他變成我一個人的小兔子,再讓你看。” “你喝醉了?”小蛇湊近他,嗅到一股酒氣。 應向沂搖頭:“沒醉,就是在想一個問題。” 遲迢:“什么問題?” 應向沂:“我該做什么。” 他短暫的擁有過幾個小目標,比如解除夢境,比如剪紙賣錢,隨著和遲迢的訴明心意,這些小目標都顯得可有可無了。 他現在沒有想要的東西,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 應向沂抹了把臉,有些無奈。 別人穿越有系統有任務,他穿越開局一把剪子一本書,要做什么全靠猜,沒有kpi沒有懲罰,自由到無所適從。 房間里點著燭燈,條條喜歡夜明珠,應向沂從遲迢送來的禮物中挑了幾顆出來,擺在各個角落。 光華流轉,適合談心。 小蛇偷偷摸摸把兔子剪紙掃到地上,繞著應向沂的手指,盤了一圈又一圈:“你沒有什么想要得到的東西嗎?權勢,名利,財色……或是小兔子?” 應向沂聽笑了:“小兔子不能強求,我盡了人事,接下來就是聽天命了。” 小蛇嘖了聲:“你很悲觀。” 比起悲觀這個字眼,應向沂聽到更多的是被動。 條條的評價顯然更加犀利,直接刺破了他藏起來的心思,以至于應向沂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遲迢說不出太多勸導的話,他回顧自己過去的幾百年,活的也是渾渾噩噩。 唯一的差別是,他心比較狠,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想做就做,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退路。 沉默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夢里,應向沂揉著小兔子,有種傾訴的欲望。 正當他斟酌著如何開口時,小兔子先撲騰起來了,毛絨絨的短四肢蹬開他的手:“我們聊聊。” 一本正經的小兔子簡直可愛到爆。 應向沂被狠狠的可愛到了,拎著小短腿就把兔子抱到懷里了:“小遲想聊什么?” 遲迢臉一熱,想跳出他的懷抱,卻又有些舍不得,糾結了一會兒,悶頭往他懷里拱了拱。 應向沂彎著眸子,一直持續的低落情緒散了大半:“好粘人的小遲啊,我可以親親你嗎?” 遲迢幾不可聞地「嗯」了聲,他無比感謝自己變成了兔子,再紅的臉也能被毛皮擋住。 應向沂依次親親小兔子的耳朵和眼皮,溫柔得不像話:“先別害羞,你還沒告訴我想聊什么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兔子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問:“你想見我嗎?” 應向沂沒反應過來:“嗯?” 遲迢清了清喉嚨:“在現實中和我見面,看看我是什么樣子,了解我的一切,你想嗎?” 半天沒聽到回答,遲迢有些后悔,也許他不該這么主動。 畢竟夢里和現實還是有區別的。 “我一時興起隨便說的,你別當真。” “晚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去,沒門。” 應向沂帶著笑,沒有遲迢想象中的排斥:“你不用問我想不想,這個問題完全該你做主的,你愿意與否才是關鍵。” 情話動人,遲迢想說「我當然愿意」,思慮之后又有些遲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老謀深算的獵人狡黠一笑,將小兔子納入懷中:“意思就是我一直在等你說愿意。” 愛情這杯酒,能夠沖昏理智男龍的頭腦。 遲迢被哄得暈乎乎的,第一次覺得姑娘家喜歡聽甜言蜜語是有道理的。 他抿了抿三瓣的小兔嘴,眼睛亮得出奇:“那再過一段時間,我們見一面吧。” 應向沂算了算時間,笑笑:“好,趕在你生辰之前,我就能把禮物送給你本人了。” 遲迢腦袋嗡的一聲,支支吾吾地應了聲。 他還記得應向沂要送他什么禮物——標記,一個將由他打在自己身上的標記。 第二天醒來后,應向沂就做了決定,他要去仙界。 百里舒沒有意外,只是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應兄,我覺得你變了。” 應向沂挑了挑眉:“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百里舒:“說不準,你以前死氣沉沉的,現在像一株吸飽了養分的花。” “聽起來像是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