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42節
“等很久了嗎?” “呀,你終于來了!” 狐貍姑娘今日穿了一身紅,十分嬌俏,一只手挽在男子的胳膊上,顯得小鳥依人。 應向沂歉意道:“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 狐貍姑娘心情不錯,沒有在意:“我們也剛來,這是我的情郎,麻煩你幫他剪個小像,價錢好商量。” 應向沂心中好笑。 上次來還說是喜歡的人,這一次直接就變成了情郎,妖族民風奔放,可見一斑。 夢里那變態也是,見了他沒幾次,就說要娶他,還對他動手動腳。 sao里sao氣的,半點不矜持。 夜市里妖火斑斕,不同顏色的光暈交織在一塊,長街上的行人越發妖魔化。 應向沂仔細打量著一言不發的男子,這才發現對方的相貌比他想象中出眾,五官端正,即使在詭異的光暈下,也自有一副風流意味。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站在喧鬧的夜市之中,好似畫卷中走出來的翩翩佳公子。 妖族多形貌昳麗者,但這男子卻是應向沂近來見過的,生得最好的人。 察覺到他的視線,男子將目光從狐貍姑娘身上移開,唇角微勾,似是漫不經心地眨了下眼:“有勞了。”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知是妖族的浪蕩本性,還是這男子內里sao氣,對著他一個男人都能拋媚眼,白瞎了這張陌上公子的臉。 男子很快就將目光轉回了狐貍姑娘身上,意味深長地笑著:“陪你等了一晚上,接下來可得好好補償我了吧。” 應向沂坐在旁邊,聽得反胃。 看來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異時空,都有油膩男。 狐貍姑娘倒十分受用,羞紅了臉:“回去,回去再說。” “回去之后,怕卿卿又反悔。”男子壓低了聲音,“這樣吧,你先給我點甜頭,收買我一下。” “什么甜頭?” “主動親我一下。” …… 兩人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絲毫沒有顧忌別人的意思。 應向沂暗暗咋舌,恨不得自己能變成聾子瞎子,不再受這份折磨。 無影曾經說過,妖力強橫的妖能夠隱藏身上的氣息和妖族特征,這男子看上去與常人無異,想必是個實力不錯的妖。 這么耐心地哄著小狐貍精,配上那些似有若無的曖昧暗示,像極了騙炮的渣男。 小狐貍精道行太淺,遇到他,恐怕不是對手。 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人樂在其中,他一個局外人沒必要多管閑事。 許是對男子的印象不太好,應向沂有些擺爛,剪得不太走心,沒有太摳細節。 最后的成品,好看是好看,只是少了幾分神韻。 不過兩人趕著去補償,沒有太在意,拿著小像就離開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男子出手闊綽,給了很多錢,險些就讓應向沂改變他是渣男的看法了。 兩人邊走邊打鬧,狐貍姑娘嬌俏的聲音遠遠傳來:“白御,你又欺負我!” “乖卿卿,我還是更喜歡你喚我阿御。” …… 應向沂猛地抬起頭。 兩人漸行漸遠,已經看不見了。 是他聽錯了嗎? 無影對于白御的描述在腦海中浮現,相貌堂堂,風流成性,擅長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每一點,都能與剛才的男子對得上。 但是很奇怪,那男子給他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他沒辦法將之和夢里的變態yin蛇聯系到一起。 遲迢已經睡著了,在枕頭上盤成一團。 應向沂熟練地將小蛇團撈到自己胸口,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 無論那人是不是白御,都給他提了醒。 仔細回憶一下,小變態確實沒有承認過自己是白御,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 除此之外,對方還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是蛇。 “是冤枉他了嗎?” 應向沂抬手擋住眼睛,突然有些想笑。 夢里那sao男人是變態沒錯,但不一定是渣男, 在沒有驗證身份之前,他不能再把對方當成白御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進入了夢鄉。 應向沂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面對夢里的人笑得格外溫和。 遲迢打了個哆嗦,渾身發毛:“你這眼神,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應向沂:“……”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 應向沂暗自告誡自己要忍耐,這sao男人只不過是個變態罷了,不一定是渣男。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之前是我不對,誤會你了。” 遲迢一頭霧水:“嗯?” 兩人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比起之前生疏得不像樣。 “你之前說過自己不是蛇,對吧?” 遲迢想到自己現在在扮演蛇崽,斟酌道:“我也可以是蛇。” 應向沂:“……” 應向沂攥緊了拳頭,額角青筋暴起:“好好說話,你到底是什么?” 難不成小娘子發現什么了? 遲迢腦海中的警鐘敲響:“如果你喜歡,我就是蛇,你不喜歡,我就不是蛇。” “這算什么回答?” 應向沂又氣又好笑,心里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躍。 遲迢抿了抿唇,暗暗腹誹。 現在不就是這樣嗎,你喜歡蛇,所以我裝成蛇。 兩人面面相覷,氣氛古怪又和諧。 應向沂睨著他:“你還記得白御嗎?” 遲迢拉長了臉:“你再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我會生氣的。” 原本只是推斷,現下看來,這小變態八成和白御沒關系。 應向沂突然想逗逗他:“你生氣又怎么樣,難不成還想打我?” 對方是妖,且力量強大,若真想打他,也不是難事。 “胡說八道!”遲迢的臉更黑了,“你是我的娘子,我才不會打你。” 他頓了頓,輕聲道:“我若生氣了,又怎么會是打人一頓可以解決的,須得你提到的人留下命才行。” 最后一句話太狠厲,他本不想說給應向沂聽的。 只是六界皆知,妖尊心狠手辣,小娘子早晚會知道他的身份,早點清楚他的脾性,也能多些時間適應。 從確認自己的心意開始,遲迢就沒想過隱瞞,無論他是什么樣的人,小娘子都必須接受。 氣氛變得凝滯起來,無形之中似乎多了一些沉重的東西。 就在應向沂以為今晚會這樣下去的時候,一切發生了改變。 四周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扭曲起來,被強行打碎,重組成其他模樣。 人和物紛飛成一捧又一捧的雪花,落下一片帷幕,開啟新的篇章。 目之所及之處,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應向沂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從身后傳來,拉扯著他向后墜去。 像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睜開眼,是被破損的鐵甲包裹的身軀,上面滿是傷痕,血跡與塵土混合在一起。 血rou之軀被生生碾碎,化作足底的污泥。 硝煙彌漫,尸骸遍野,大地之上山河破碎,已是一片戰火紛飛。 遠處,雙目赤紅的巨大白虎踩在成堆的尸骸上,仰天長嘯。 “不夠,還不夠,還要更多的骸骨。” “只要有千千萬萬的骸骨,鑄成歡喜棺,你就能活過來了。” 低吼聲響徹云霄,訴說著深切的渴望。 應向沂瞳孔緊縮,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無法呼吸。 與此同時,一道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