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35節
遲迢得意地撓了撓應向沂的手腕,晃著腦袋,眼睛滴溜溜的。 詭計多端的小娘子,還不趕緊給他一個親親嗎? 顯而易見,應向沂并沒有接收到求吻信號。 他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打量著面前的掌柜,心下疑惑。 遲迢怕露餡,收斂威壓,飯莊里的妖族瞬間恢復正常。 掌柜們心情復雜,看著小蛇的目光中滿是敬畏:“你說這是你的……崽崽?” 夭壽了,崽什么崽,這分明是只惹不起的大妖。 應向沂警惕地看著他們,將小蛇攏進懷里:“它是我的。” 掌柜們:“……” 放心,沒人想和你搶。 遲迢志得意滿,驕傲得恨不能把小娘子抱起來親。 話本里說了,只有用情至深才會特意當著大家的面宣示主權,小娘子真的好愛他! 應向沂擰緊眉頭:“你們到底賣不賣奶?” 不賣就說一聲,他還趕著去給崽崽喂飯。 掌柜們看看他懷里的小蛇,表情扭曲:“賣,銀子你拿回去吧,我們最喜歡……幫助別人了。” 話音剛落,女掌柜就進了后堂,沒多久拿著一碗奶出來。 應向沂將小蛇換到右手,接過碗,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銀子:“這碗就算我買了。” 遲迢尾巴尖下意識往他手腕上盤,遇到了紅繩的阻礙,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整條龍都呆住了。 他知道自己忽略什么事了。 這不是做夢的話,小娘子為什么能闖進他設下的結界? 結界只有他能開啟,與他的妖力息息相關,就算小娘子身上有他的血脈烙印,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去。 遲迢繞著紅繩,趴在鱗片上嗅了嗅,心中了然。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鱗片。 有他的鱗片和血脈,結界識別不出,將小娘子當成他了。 這種巧合都能出現,說他們沒緣分,誰信? 遲迢并不太在意結界闖進人的事,他現在比較好奇,小娘子是怎么得到他鱗片的。 白龍五百歲才會成年,成年之前有蛻鱗期,他沒成年的時候就成了妖尊,每次蛻鱗期都會躲起來,生怕鱗片外泄。 遲迢很寶貝自己的鱗片,掉的鱗片都會好好收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有遺失過鱗片。 應向沂端著奶回了客棧,將奶倒在茶杯蓋上,小心翼翼地伺候小蛇用飯。 遲迢看著眼前白白的奶汁,滿心無奈,沒心思去想鱗片的事了。 他破殼時,族人就死光了,沒喝過一口奶。現在都成年了,讓他喝不知什么妖的奶水,他實在受不了。 應向沂趴在桌上,目光中滿是擔憂:“乖乖,你怎么不喝呢?” 他沒養過蛇,只能憑感覺照顧小家伙。 “我是不是不該把你帶出來?”應向沂有些失落,“你在山谷里睡得好好的,我把你帶出來,本來是想照顧你,結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遲迢見不得他這副模樣,急得去蹭他的臉。 他的傷慢慢養也可以養好,只不過山谷是龍族的遺址,在水潭里養傷的效果會更好一些,所以他習慣去那里療傷。 “我沒事,送你回去吧。”應向沂笑意勉強,“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遲迢:“……” 詭計多端的小娘子,絕對是故意惹他心疼。 一口能吞了半條河的兇猛白龍憤憤地甩了甩尾巴,轉過身,一頭扎進碗里。 是羊奶,味道很腥,帶著一股子膻味。 遲迢捏著鼻子,封了自己的嗅覺和味覺,一臉麻木地逼自己喝奶。 應向沂被它嚇到了,反應過來的時候,碗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奶汁了。 小蛇的腦袋泡在奶里,他連忙去撈,手忙腳亂地給它揉肚子:“乖乖,你是想嚇死我嗎?” 小蛇長長一條,應向沂不知道它的肚子在哪里,從頭到尾都捋了一遍。 喝了大半碗奶,也沒長胖一點,還是細細的。 遲迢委屈巴巴地蹭到他手邊,仰著頭去碰他的臉。 本尊都為了你做這么沒有尊嚴的事了,你不給個親親說得過去嗎? 應向沂被逗笑了,任由它蹭,從儲物戒里拿出軟布,沾著清水,將它身上的奶漬擦干凈。 然后捧起小蛇,在它的小腦袋上親了一口:“這么喜歡喝奶,干脆叫你小奶包吧。” 遲迢:“……” 小蛇扭過頭,不理人了。 應向沂挑挑眉:“不喜歡這個名字嗎?那叫你粘人精、嬌嬌、軟軟、小白……乖乖,你倒是給個反應,最喜歡哪一個?” 最喜歡你叫我相公。 遲迢又想起對方沒認出他的事,心里窩火,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 應向沂一點都不擔心它傷害自己,笑意溫柔:“叫你小白好不好,你白白的長長的一條,唔,條條也不錯。” 小蛇一愣。 應向沂挑了挑眉:“喜歡這兩個名字?” 遲迢心情復雜,剛才的一瞬間,他以為對方是在叫「迢迢」,連心跳都快了幾分。 從來沒有人給他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名字能夠這么動聽。 應向沂捏捏小蛇的尾巴:“跟爸爸姓,大名應白,小名條條,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遲迢:“……” 我怕一開口嚇死你。 應向沂越看它越喜歡,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耳根有點熱:“我怕照顧不好你,剛剛著急了,條條喝那么多奶,是想告訴我,不愿意離開嗎?” 遲迢哼哼兩聲:算你聰明。 你一個人跑到妖界來,本尊不跟著保護,你被不長眼的妖傷到怎么辦? 傷慢慢養總會好的,小娘子只有一個,不能出丁點差池。 應向沂心滿意足,他貓嫌狗厭,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想過會養什么寵物。 見到小蛇的第一反應就想帶回家,現下看來養的沒錯,小家伙比想象中要乖,還很喜歡他。 遲迢爬到他肩膀,頭搭在他脖子上,舔了舔頸后。 淡光閃過,那塊白皙的皮膚上浮現出一個血色印跡,正好聚集在凸出的頸骨上。 感受到自己的氣息籠罩著應向沂,遲迢心里滿足不已,心里的不爽稍稍被壓下去。 這個人穿了他的嫁衣,是他的小娘子,不是在夢里,他們真真切切地見面了。 雖然小娘子沒認出他來,但他們親親了,實打實的兩次。 然而還沒開心幾秒,遲迢又開始生悶氣了。都是他的人了,還隨便親別的妖,小娘子多少有點不守婦道。 不行,得好好懲罰一下。 遲迢思前想后,覺得憑他的魅力,一定可以讓對方再愛上他一次。他可以隱瞞身份,等對方愛上自己后,就說自己有家室了。 小娘子會不會難過得哭出來? 遲迢想象了一下對方泫然欲泣的畫面,登時跟打了雞血似的,裝蛇裝得更起勁了。 應向沂戳戳小蛇的腦袋:“條條,撒個嬌給爸爸看。” 遲迢忍氣吞聲,配合地蹭蹭手指,又軟又糯,乖得一塌糊涂。 小蛇一點都不怕生,是個粘人精,喜歡蹭他親他。 應向沂心里歡喜,突然表情一僵,覺得似曾相識,夢里那條變態yin蛇也喜歡蹭他親他。 應向沂嘖了聲:“條條,你們蛇是不是都喜歡蹭人?” 遲迢心道我不是蛇,別問我。 片刻后他仰起頭,眼里滿是憤怒:除了我,難不成你還養過其他蛇?! 門被敲響,一聲接著一聲,應向沂皺皺眉,站起身。 遲迢煩躁地甩著尾巴,感覺自己喝的不是奶,是醋,他一口鋒利的牙都要氣倒了。 來人是無影,應向沂沒讓他進屋:“有什么事嗎?” 無影的原形是鶴,鳥類和蛇似乎天生不太對付,他怕嚇到條條。 “能進去說嗎?” 無影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表情很焦急。 應向沂轉過身,讓他進門:“說吧,到底有什么事?” 他快步走到桌邊,抱起小蛇,將之塞在懷里,拿袖子遮得嚴嚴實實。 遲迢還在醋著,一點都不配合,拼命晃動腦袋,從他懷里鉆出來,耀武揚威地宣示主權。 他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來搶他的……無影那張看了幾百年,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遲迢龍軀一僵,如遭雷劈。 作者有話說: 真·爹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