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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宏也懶得再跟她耗下去,厲聲交代她不準插手此事,更不準擅自把沈觀瀾放出來,便叫上管家出門了。 大夫人震驚不已,慢了半拍才追出來,問了好幾遍他要去哪也沒得到回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上了汽車。 車子出城后就往南邊開去,大管家也坐在車里,一路上沈正宏都沒說過話,在閉目養神。等到了目的地后才睜開眼。 他把徐宴清關在郊外的一座荒山上,這座山沒有供汽車上去的公路,車子只能開到山腳。 管家在旁推著輪椅,他則由一個強壯的家丁背著,走了約莫一小時才到那座小屋前。 驪兒和宣紙早就被帶走了,如今這座屋里只有徐宴清一人。外頭的幾個看守本來蹲在一旁抽煙喝酒的,見他來了立刻起身行禮。 沈正宏坐回輪椅上,也沒搭理那些人,管家讓人把門打開,推著他進去了。 徐宴清躺在床上,呈大字型被人捆住手腳,根本無法動彈。聽到開門聲后,他緩緩轉過臉來,看著一人坐在輪椅上,逆著身后的光進來,頓時激動地掙扎起來。 大管家把沈正宏推到床邊,沈正宏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床上驚慌失措的人:“宴清,知道我來干嘛的嗎?” 徐宴清嘴里被塞著麻布,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沈正宏從他眼中看到了憤怒和恐懼混雜的情緒,居然摸著下巴笑了起來:“有趣。以往你在我面前除了順從便只有懼怕,如今居然敢這么瞪著我了。觀瀾到底給了你多大的膽量?” 徐宴清的肩膀瑟縮了下。沈正宏在他生命中鑿下的痕跡太深刻了,以至于如今就算東窗事發了,他知道恐懼已經沒有意義了,也還是會忍不住懼怕。 他著急想知道沈觀瀾的情況,卻苦于說不出話來。見他憋的臉都紅了,沈正宏對身旁的管家吩咐道:“讓他說話。” 管家便把那團麻布取了出來。徐宴清嘴里干澀極了,他狼狽的咳了幾聲,急道:“不關他的事!都是我的錯,老爺你要罰就罰我,千萬不要怪二少爺!” “觀瀾年輕不懂事,我自然不會怪他。但你是他四媽,不好好教導他做人也罷,還恬不知恥的勾引他。”沈正宏說到這里頓了頓,撐著輪椅的扶手前傾了些,粗糙的手掌拍著徐宴清光滑的臉:“不過你放心,此事我也不會罰你,你就在這好好待著。等過兩天觀瀾和崔曼玲完婚了,我便接你回去。你仍是我沈正宏的四太太,可坐在堂上接受他倆的敬酒,聽他繼續叫你四媽。” 第六十九章 沈觀瀾院門外的涼亭下,思念張望著不遠處的拐角。那里剛轉出來的身影華麗而雍容,身后跟著十來個家丁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走。她立刻去叫桌邊坐著發呆的人:“小姐!大夫人帶著人過來了!” 沈金玲正對著面前已經冷掉的玫瑰花茶出神,聞言轉頭一看,驚得站了起來。 “大夫人這陣仗……該不會是要去責罰二少爺吧?”思念在旁嘀咕道。 沈金玲顧不得回答了。大夫人遠遠瞥了她一眼,表情就像沒看見她似的,等到了門口果然被守院子的家丁攔住了:“大夫人,老爺有令,您不能進去。” 那家丁得了老爺的令,剛才攔了大少爺的下人,又攔了三小姐,態度上就不似以往那般恭順了。 大夫人斜了他一眼,也不多與他口舌,只道:“滾開!” 她是沈府的當家人,在這棟后宅里,除了太夫人外就只有她的地位是最高的。常年積聚下來的威壓讓旁邊的家丁們紛紛縮了脖子,低下頭來不敢吭聲,唯有剛才那位家丁不怕死的回答道:“大夫人不要為難我們,老爺有令,就算您是大夫人也不能放行。” 大夫人嘴角一挑,叫道:“嵐香。” 嵐香一步邁出來,厲聲道:“身為家丁卻當眾對大夫人不敬。來人,給我捆了先打五十大板!” 大夫人身后立刻走上來四個家丁,把那人手里的棍棒繳了,將他死死的壓在地上。 “大夫人!我是老爺的人,您不能這樣對我!等老爺回來了您肯定沒法解釋的!” 那家丁被摁在地上了嘴巴還不停歇。旁邊的守院家丁們面面相覷,有個膽子稍微大點的想替他求情,話沒出口就聽大夫人譏諷道:“照你這么說,還是老爺讓你們不必敬我的?” “我……”那人急于爭辯,卻被這話堵得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大夫人冷冷的掃視一圈,呵斥道:“他是五十大板,接下來誰敢再攔就是一百大板!我看老爺會不會因為你們挨的板子就跟本夫人計較!”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再不敢發出聲音,紛紛退到兩邊去了。嵐香見差不多了,就給身后一個強壯的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家丁立刻上前,一腳踹開了院門。 思念在后面看的大氣都不敢出,沈金玲沉著臉,跟著一起進去了。 沈觀瀾被鎖在房間里,之前還能聽到砸碎東西和叫罵的聲音,如今卻安靜極了。他門口守著的兩個家丁看到大夫人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屁都不敢放了。在嵐香的威脅下把鑰匙拿了出來,打開了門。 一看清里頭的情況,大夫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觀瀾的房里沒一樣好東西,能砸的全都被他砸了。瓷器玻璃水晶,各種朝代的古玩,現代的西洋玩意,桌椅壁畫,就連墻上的石英鐘都掉了下來。門邊上躺著一把缺腳的圓凳子,上面的漆已面目全非,把那堅固的門窗都砸爛了幾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