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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來的時候,沈觀瀾已經(jīng)吐了一回了。他手腳都被綁著,情緒異常狂躁。眼白里爬滿了血絲,脖子上青筋暴起,臉紅的就像腦充血一樣。 大夫診斷完,又嘗了點茶壺里剩下的茶水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說二少爺這是服用了那種藥物,只需要泄火就好。 沈蔽日急道:“你意思是放血?” 大夫忙解釋:“不需要不需要,二少爺應(yīng)該有通房丫頭吧?” 他這樣一說,沈蔽日立刻明白了。沉思了片刻又道:“確定沒有其他問題?” 大夫讓他放心,說這是尋常見的治療不舉的藥,泄出來就不會傷身了。 沈蔽日便讓人送大夫出去。沈金玲在旁聽得目瞪口呆,等到房中只剩他們?nèi)置玫臅r候,沈蔽日又說了讓她更震驚的話:“金玲,你親自去把四媽請來。要悄悄的,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 作者有話說:不懂什么是通房丫鬟的可以自行百度哈。 第四十六章 徐宴清坐在桌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出神。 他剛沐浴完,穿一身芋紫色的寢衣。肩頭有些濕,那是頭發(fā)上滴下的水。 驪兒拿著條干毛巾來給他擦干頭發(fā),柔軟的發(fā)絲在白毛巾上洇出片片水漬,擦干后就用頭梳梳順。 徐宴清每天都要洗頭,雖然很麻煩,可驪兒耐心極了。收拾完后還給他遞上一碗燕窩羹。 這是沈觀瀾交代的夜宵,說這東西補(bǔ)身子,讓他一定要吃。 “爺,您這條項鏈奴婢怎么沒見過呀?是二少爺送的?”驪兒收拾桌上的東西,見他的手指一直摩挲著脖子上的玉墜子,便好奇的問道。 徐宴清回過神來,端起碗,有些不好意思道:“嗯。” “二少爺可真是心細(xì),送禮物都能送到您心頭好上。”驪兒喜笑顏開的夸著,仿佛是自己收到一樣開心。 徐宴清瞧了她一眼,淡淡道:“還不是因為你告訴他太多了,也不知你是誰的人。” 驪兒手肘上還搭著毛巾,聞言立馬自證清白:“我的爺,奴婢自然是您的人啊!那,那二少爺問了奴婢也不可能不說啊,誰讓您什么都不告訴他……” 徐宴清放下碗,秀氣的眼眸中浮起了一層暖意:“傻丫頭,我逗你的,怎么現(xiàn)在連玩笑都不會分辨了?” 驪兒噘著嘴:“還說呢。自從進(jìn)了沈家后,您都多久沒跟奴婢開玩笑了。要不是二少爺回來了,奴婢看您現(xiàn)在還是跟以前一樣,什么都憋著忍著,活的比奴婢還委屈。” 驪兒是真的心疼他,畢竟在這動蕩的時代里,他倆都是無依無靠,又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在驪兒的心里他就是唯一的哥哥,唯一的親人。 見到有人終于真心待他好了,驪兒都不知悄悄抹過多少回眼淚了。 徐宴清牽住驪兒的手,道:“你的年紀(jì)也漸漸大了,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之前我就想過為你尋婆家的事,我是不能出門的,但可以拜托二少爺幫你看看。” 驪兒一聽這個就急了,拽著他的手指道:“奴婢不要嫁人!奴婢只想一輩子陪在您身邊,免得您再被人欺負(fù)了也沒個能說心里話的。” 徐宴清笑了笑,正想再說,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驪兒喜道:“一定是二少爺來了!奴婢去開門。” 她說完就跑過去,徐宴清也站起來,只是門打開后驪兒卻愣住了。 外面站著的哪里是二少爺,分明是三小姐,還是臉色很難看的三小姐。 驪兒咽了口唾沫,立刻給沈金玲行禮:“三小姐,您怎么這么晚來了?” 徐宴清穿著寢衣,是不方便直接見沈金玲的。他躲到簾子后面,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沈金玲的影子透過驪兒落在地上,顯得孤長而清冷。 他心里也有些不安,沈金玲幾乎不踏足西廂,偶爾來幾回也都是幫太夫人帶東西過來。如今這么晚了來找他,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刻想到了沈正宏,該不會是老爺那邊出問題了吧? 想到這,他又下意識的去摸胸口的玉墜子。 沈金玲不知在想什么,驪兒覺得她看著自己的視線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三小姐一直是個很有獨(dú)立思想的人,不管在穿著打扮還是言談舉止上,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學(xué)生,和表小姐那種鄉(xiāng)下來的姑娘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即便是對著她們這些下人,三小姐也從未表現(xiàn)出高人一等的氣勢,對她們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可此刻三小姐的眼睛里,卻一點也看不到往日溫和的氣息了。 她一直不說話,驪兒也不敢再問,就這么僵持了兩三分鐘,她終于打破沉默了。 “四媽,大哥讓我過來請您去二哥的房里。” 沈金玲簡短的說明了來意,只是她說的簡潔,話里的信息量卻太大了,徐宴清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沈蔽日是知道他和沈觀瀾的關(guān)系的,以沈蔽日那性子,為了家宅安寧斷不會輕易讓旁人知曉。何況如今已入夜了,老爺又不在家,怎會讓沈金玲來請他過去? 徐宴清越想越心驚,沈金玲似乎不想再等了,居然一步跨進(jìn)來,又說了一遍。 驪兒只得攔著她,沈金玲也沒有推驪兒,繼續(xù)道:“四媽,二哥被崔曼玲下了藥,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您別浪費(fèi)時間了,快和我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