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59節
蘇維覺得自己為晏呈排憂解難了,心里松了口氣,正欲轉身,卻又聽見晏呈道:“順便安插個機靈點的人去皇后宮里。” 既然要查,那便徹查的徹底點。 “走漏一些風聲,說安妃當年的死有問題,最好讓圣上知道。” 蘇維聽見了晏呈打算將這件事情告知圣上時,面露凝重,圣上當年多么寵愛安妃,人盡皆知,若不是前朝的人極力阻止,如今坐在中宮的人就不是當今的皇后,而是安妃。 那年,立晏呈為太子,圣上本有意將安妃娘娘封為皇貴妃,但她卻突然離世,圣上垂喪了好些日子,也沒有追封。 晏呈還記得當年圣上說:“你別怪父親,人都死了,追封有什么用,等朕百年了,就不入皇陵了,和你母親雙宿雙飛,生前沒能滿足她的夙愿,一生一世,死后,就和她雙宿雙棲。” 晏呈知道圣上對他的疼愛多半是因為母妃,不管如何,圣上對母妃的疼愛,他未曾懷疑過。 正是因為如此,才必須要讓圣上知道,若是真的有鬼不干凈,那人定會自亂陣腳。 蘇維思忖片刻,想起了一件事,道:“殿下,此番去查安妃的事情順帶還查出了一樁事,老奴看,許小姐似乎在查當年圣上出游凌安的事情,殿下若是方便,老奴一道派人查了,屆時殿下去同許小姐說一下,依殿下看,如何?” 晏呈頭一點,蘇維下去。 不一會兒便聽見人來傳,說是許芊芊從許淵的院子里出來的時候,一路跑回了她自個兒的院子,臉上看上去心事重重,看上去應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晏呈執著狼毫的手一顫,濃重的筆墨點在了折子上,暈成了一片。 ...... 許芊芊回到了院子里,和拿著花瓶的丫鬟撞在了一起,花瓶頓時碎了一地,丫鬟慌亂的道歉聲在耳邊充斥,許芊芊卻無暇顧及,滿地的碎片也阻攔不住她的腳步,繡花鞋踩在花瓶的碎片上,腳底頓時巨疼,她卻沒有分心,徑直踏入了屋內。 許芊芊覺得自己瘋了,心里面住了一個瘋子,一直催促她,讓她快點把沒有看完的信件給看完,就連腦海中,許大伯素日的形象都開始模糊起來,她熟捻的拉開了小匣子,然后打開了那些未看完的信件。 她就靠在床榻的柱子邊,得知這些信件都出自于她大伯的手寫給自己母親的時候,每看完一封信,心底的譏諷和厭惡便多了幾分,直到最后一封信看完,她才徹底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一行清淚隨之滑落,她邊笑,邊哭。 她最敬愛的大伯,將她的母親視為了白月光,屢次因為母親,和待她如母親的大伯母鬧和離,叫她如何能接受。 信件被四處散亂,其中一封被風吹的飄來她的面前,那上面的字跡赫然是許大伯的,信上寫著露骨令人作嘔的一句話 ——“心念、心系與你、若能與你共白頭,此生無憾、人生圓滿。” 這算什么話,一個有家室的男子,竟能說出這種話,不但如此,竟然還想要和離。 母親雖然離世的早,但是按照許芊芊對她的了解,顧青寰絕對是不知寫信的人是大伯,不然不可能將這些信件寶貝似的存起來,而后又嫁給了父親,與父親琴瑟和鳴。或許,顧青寰也是誤會了... 但是她不敢輕易下判斷,這些事情,唯獨只能問秦姨。 她甚至都不知自己為何而哭,替大伯母嗎,還是替自己識人不清,可不管是如何,許芊芊的心在這一瞬碎的很徹底。 她隱隱覺得,當年的事情沒那么簡單,許淵居然能在夢中回顧到這些,那定然是有沒想起來,或者沒說出來的。但是還想問的時候,香爐的煙卻不夠了,只能等隔日。 可許芊芊哪里等的到,她的心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手里握著一團亂七八糟的線團,抓住了其中一條,順著這條線解開,便順利的解開這個線團,可眼下,這根線錯綜復雜令她不知如何下手。 她感到自己深處于一個迷宮中,眼前一片黑暗,倏地,吱呀一聲,黑暗處卻涌現出一道光亮,她放眼望去,一個男子逆光而站,眼底滿是擔憂。 就在許芊芊蹙眉鎖目企圖看清楚來人時,那人長腿一跨,立在她的面前,旋即,微微屈膝,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熟悉的沉木香還帶著微微的薄荷香氣讓許芊芊揪起來的心慢慢的放松下來,她像是個受了重傷的小獸,卷縮在他的懷里,無聲的流著淚。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陪著,不管這人是誰都好。 懷中的軟玉哭的讓人心碎,晏呈喉結滾動,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似的,低哄道:“難受就哭出來,我不笑你。” 話音剛落。 她又想起了那句 ——我是來護你的,不是來笑你的。 她霎時間崩潰,嗚咽嗚咽的哭了出來,她一直以為,生命重來一次,她有足夠的判斷,會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也明白要遠離晏呈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曾做了一件讓她恨之入骨的事情,那便是關了她的大伯。 那現在呢。 她的大伯并不是面上看上去的那樣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人,而是一個齷齪、骯臟、垃圾、惦記弟媳的魔鬼,如果是這樣的人被抓了,那她還會恨晏呈嗎,還會死不瞑目嗎? 不會。她會開心,開心晏呈替她、替父母、特別是替大伯母結束這個魔鬼的存在。 劉安怡、大伯父,壞人是好人,好人變壞人,冷落她的晏呈如今成了護著她的人,陪她出生入死,這一切都和前世完全相反,她不禁開始懷疑,老天讓她重來一次的目的,到底是讓她遠離晏呈,還是讓她看清楚,當年來不及解釋的真相和隱情。 許芊芊哭著哭著便睡了過去,晏呈將她抱在了榻上,卻沒有離去,而是坐在了床榻的邊沿,目光低垂,眼底皆是她。 晏呈修長的手將許芊芊的發絲撩到了耳后,溫潤的指腹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惹得睡夢中的人渾身一顫,而后帶著哭腔,咕噥道:“殿下,別鬧了,妾還困著呢。” 晏呈本舒展的眉頭頓時一蹙,喉結滾動,不知她為何自稱妾,與夢中的自稱一模一樣。 喉結又一次滾動,他不緊不慢的,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睡夢中的人,眉頭緊緊的蹙起,而后,又有些委屈,咕噥道:“殿下,妾的身子還疼,等明兒...好不好,” 許芊芊夢見了前世。 她一覺睡到了午時二刻,醒來后便去給劉安怡安置了一個院子,而后便回了歲闔殿,心底滿是氣,身子又不怎么舒坦,又瞌睡了過去,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有人親吻她的耳垂,她一睜開眼,是晏呈。 許芊芊道:“殿下,妾的身子還疼,等明兒...好不好?” 可晏呈卻始終沒說話,那種身影漸漸的變得模糊,而后她發現,歲闔殿的寢宮在身邊以雷電速度移動,她漸漸清醒。 許芊芊的身子不受控制,飄著走了進去。 一陣風徐來,歲闔殿的門打開。 她的發絲被風吹的拂動,白生生的小臉一愣,眼眸看向打開的殿門,里面坐著一個男人,一襲白衣,聽見了門打開的聲音,他身子一僵,高大的身軀一轉,一雙眼通紅,看著她的方向,啞聲道:“芊芊,你終于,肯來看我了。” 他伸出手,遞給了許芊芊。 明知他看不見她,只是憑感覺伸的手,可她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晏呈的話。 ——“殿下,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晏呈聽不見,一雙通紅的眼留下了眼淚。 ——“殿下,我已經死了,不要再喚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晏呈依舊聽不見,但看著打開的門,感受到了許芊芊的存在,于是他笑了。 他笑的很開心,像個孩子,可笑著笑著,又哭了,那雙眼眸無比猩紅。 許芊芊的身后像是有一道漩渦,將她往后吸,出了歲闔殿,那殿門緩緩關上,她看著殿內的晏呈立在朦朧的紗燈光暈下,天上,是皎潔的月光。 隨著殿門的緩緩關上,他臉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他伸出手,疾步往殿外跑。 “芊芊,別走,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好多。” 他繼續往她的方向跑,她不受控制的靠近身后的漩渦。 許是感知到了,他一邊疾步往前跑,一邊吶喊道:“芊芊,我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你,但是你聽我說,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和你說,但是來不及了,我想告訴你,我心屬你,不管是從前,還是將后。” “芊芊,”他奮力的追上,嘶吼道:“聽我說啊芊芊,我們會再見的,在未來。” 許芊芊靠近了漩渦,視線模糊,耳邊是強大的風聲,她終是流出了淚,眼淚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晏呈的身影,她看見他立在月光下,一襲白衣,眼底留下了淚,拼盡全力喊道:“芊芊,我從未想過,我們會分離!” 芊芊,我從未想過,我們會分離。 我不允許,也不會允許。 我會用我的方式去見你。 只要你等我。 站在原地,等我。 許芊芊。 --- 申時三刻,她從睡夢中驚醒。 朦朧的眼,環視了一圈屋內,地上干凈如初,床頭的香柜上,放著母親的小匣子。 許芊芊沒有打開來看,憶起哭睡過去前,突然出現的晏呈,又憶起賴在人家身上,哭的人家肩上的衣裳濕了一片,白生生的小臉上出了幾分緋紅,隨后掀開被子下了榻,趿上鞋子便坐在了銅鏡前。 銅鏡里,是許芊芊姣好的面容,往上,則是與許芊芊面容幾近一樣的顧青寰的畫像。 許芊芊描著眉的手一頓,那雙勾人的眼底,霎時多了幾分厭惡和排斥。 不是沖自己,也不是沖顧青寰,而是想起許大伯的眼神,人隔著一層紗的時候看對方,都是朦朧美好的,沒有瑕疵,但一旦那層紗破了一個口,里面黑色的污垢流出來后,那口便愈發的大。 流出來的污垢便愈發的多。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許大伯之所以對她這般好,勝卻親生的兒女,是隔著她,看向誰嗎? 她將眉描好。 那雙眉眼便愈發像顧青寰,她放下了描眉的筆,難怪許大伯要一直盯著她的眉眼看。 不是看她,是看和母親相似的她。 許芊芊藏不住事,秦姨居然能知道大伯和大伯母和離的事情,又選擇瞞著她,那么便肯定對當年的事情知曉幾分。猶記得,前陣子,她拿著信件去找秦姨的時候,她分明是記得那封信的! 為何又說不知,為何瞞著她。 許芊芊指尖一顫,有種子在心里頭埋著,瘋狂的生長,長出了參天大樹。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備馬車,去秦家。” 有些事情,她得問清楚。 ...... 申時六刻,許芊芊來到了秦家。 一向歡脫喜歡許芊芊的秦香這一次見了許芊芊,卻有些沉默,道了聲好后,便離開了。 跨過門檻的那一瞬,卻又回過頭看了眼坐在周舒身邊的許芊芊。 她一襲鵝黃色的襦裙,身段面容屆是女中佼佼者,無人能及,仙姿麗迭,氣質如蘭,她的心底很難受,難怪太子殿下這般護著許jiejie,這樣的美人,誰能不愛,誰能不喜,太子殿下終是叫她連想都不敢再想,也不敢再說什么。 秦香離開后,屋內只剩下了周舒一人和許芊芊。 這正和許芊芊的意,她正愁不知如何開口讓下人們散去。 周舒滿臉笑意,拉著許芊芊的手,看著她的眉眼道:“怎么了,急匆匆的找秦姨是有什么事?” 許芊芊打從心底里佩服這些人,哪怕心底藏著事,但是卻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