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37節
眸子一頓,緊緊地貼著椅邊, 也不愿挨著他, 見狀,晏呈深邃的眼眸泛著幽幽的波光。 垂眸, 須臾, 道:“如果, 孤說…”他頓了頓,將方才脫口而出的孤給換成了,“我說…我今日來,是想問芊芊一件事,芊芊可會如實回答?” 許芊芊看著戲臺上,聚精會神的聽著曲兒,半晌后,也沒有吱一聲。 可見,也是有氣的,裝作聽不見。 遇到識趣的人,這也便懂了明了她是不想搭理,可偏生遇見的是晏呈。 他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她,絲毫不懂避嫌。 那目光,仿若六月盛夏、寒冬里的篝火,不容人躲避。她那白生生的小臉,終還是在他強烈的目光下,浮上了兩抹羞憤的緋紅。 須臾,許芊芊終是無心再看戲臺,收回目光,低聲道:“殿下且說便是。” 她若是不應,他定然會一直望下去。 如此一來,整個顧府就愈發的覺得,他們二人之間,愈發的說不清了。 晏呈終于收回了目光,須臾,沉聲道:“顧家是否有意讓你同秦家的公子秦昭認識?” 季朝的民風不算開放,男子女子無緣無故,不會被家中長輩引薦識得,除非兩家都有意,往那方面想,所以刻意安排。晏呈自從得知許芊芊同關制見面后,便也得知她的確是有心要和旁人成家。 下定決心想要離開的人,最是難留。 他也是那日才得知,她與秦家人見面,秦昭的母親,周舒他是識得的,和自己的母妃交好,也同許芊芊的母親是相識,年幼的時候他曾聽母妃念叨過,說是日后要多多看著秦姨的孩子,秦昭。 所以巽寮一事他交給了秦昭,本打算這事完成后,便尋個理由,讓秦昭去京都而后再給他一份差事,也算是圓了母妃的一個夢。 安妃的遺憾之一,便是將周舒自個兒落在了凌安,難聚在一處。 可沒想到,秦家居然會鉆這個空子,讓秦昭和許芊芊有意結合。細細想來,他與秦昭的母親都是同許芊芊的母親交好,只是秦昭生在凌安,長在凌安、若是秦昭在京都、許是早已定下了這門親事。 輪不到他。 許芊芊那張白生生的小臉依舊看向戲臺,聞言,也只是不動聲色的顫了顫眼眸,思忖良久后,輕聲道:“殿下,翻了年,臣女就及笄了,這時候談親事倒也不算快。” 晏呈從喉間溢出了一絲冷笑。 仿佛在說:我是關心你現在談親太早了嗎! 晏呈喉結滾動,修長的指尖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須臾后,道:“是不算快。我這段時日回京都一趟,會向父皇說明,等翻了年,便將你帶回東宮,你也無須擔憂,更無須去認識一些不該認識的人——” “殿下!”許芊芊眉心一蹙,終于舍得將目光從戲臺上收回來,那雙攝人心魂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眼晏呈,后道:“我那日已經同你說過了,我要嫁人,也不會再回京都,你怎的又忘了?” 氣的她都忘記稱呼他為殿下了。干脆用你我訴稱。 鮮少看見她這幅樣子,像是受了驚炸了毛的小奶貓,分明不會兇人,卻還要裝成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聲音本就嬌柔,哪怕生氣,怒斥人,聽上去柔強軟調,不像是罵人倒像是撒嬌。 晏呈深深的看了眼許芊芊,企圖從她白生生的臉上探出幾分口是心非。 但她的小臉上,卻盡數都是認真。 除卻,沒有任何情緒。 甚至沒有一點兒,懷昔當年的情誼。 ...... 兩個時辰的戲曲,許芊芊愣是聽不大進去,兩人之后便再也沒有說上一句話,各看各的。 時不時,顧大老爺會上前詢問是否還習慣,是否會困乏,是否要轉場。 但晏呈的態度卻始終淡淡的拒絕。 兩人相隔著半臂不到的距離,哪怕刻意去忽略,他強大的氣場卻不容小覷,她并非刻意,那余光卻總是會看見他,他的確是生的好看,光在這一坐,便已經引得顧家不少丫鬟們的偷撇。 烏發玉冠,鼻若懸梁,薄唇輕抿,鮮少有男人的皮膚能如此的冷白,那雙鳳眸雖是看向戲臺,可到底是不是真的看戲,那就不得而知了。 許芊芊沉了沉心思,后知后覺億起方才說話時,少了的尊稱。前世的時候,情濃時,他亦會會讓她喚一聲夫君,她偶爾小性子上來,便也會自稱你我。 但方才,一氣之下,倒是忘記了,這不是前世。 如今,是在顧府。她的每一句話,都與顧府共存亡。她不能這般任性。 思及此,她眉眼輕輕的動了動,他畢竟是太子,被她這般下面子,到底是丟面些。思忖片刻,想著還是為方的不敬道個歉,避免牽連顧家的人。 許芊芊輕喚一聲殿下,聽見他淡淡的嗯了聲時,她便又道:“方才臣女不是有心藐視君威,還請殿下恕罪,殿下若是要怪罪,怪芊芊便是。” 待她說完,晏呈卻好脾氣的接了她的話,破天荒的解釋了一番,道:“我沒怪你,芊芊日后,無需對我這般客氣,有話直說便是。” 許芊芊朱唇微啟,白生生的小臉滿是驚訝。 天爺!他何時開始通人性了? 許芊芊收起驚訝,而后低聲道:“謝殿下。” 與此同時,晏呈又道:“芊芊不必一直拿你與我已退婚說事,那日是我的問題,說話太氣急,沒有顧及你的感受,現如今,我已經受到了這份情帶來的折磨。” 許芊芊美眸輕顫,他通人性倒讓她措手不及,第一次那么安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份折磨,從她來了凌安后便開始駐扎在心中,經久不消,他自認是個涼薄至極的人,鮮少有人能在他那顆消沉的心里掀起波瀾,也習慣了許芊芊十年如一日的在身邊付出。 待他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且慢慢的收回了那顆向來對自己無限遷就的那顆心。 她離開了京都,來到了凌安,讓他明白了,她對這段感情的確是放棄了。 她開始接觸新的人,不會盲目的選擇不合適的,讓他明白了,她是真的做全了離開一輩子的打算。 那日,他夢見許芊芊病逝,醒來后心不可抑制的疼痛,他明白了,自己不能失去許芊芊。那份心疼,好像是隔著悠長的歲月傳來,帶著不可言喻的難受和壓抑。 好似他曾經歷過一般。 有個聲音死死的在耳邊呼喚許芊芊的名字,要她留下,他細細一聽,那聲音是自己。 但他清楚,不管有沒有這個夢境,有沒有這個聲音,他都舍不得放棄許芊芊。 舍不得她離開。 “退婚一事,我認錯,但我不會放棄。” 晏呈從踏進顧府的時候,便看見了顧家上上下下是怎么對待許芊芊的,那種快要溢出眼底的疼愛和關心,還有此刻哪怕坐在一起,卻生怕她受到了欺負。 時不時的,都往這邊瞧來,眼底帶著關心。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他曾忽略的那個人,在別人的眼里,也是一塊寶。 他也明白了,原來,想要她回心轉意,那便是同她站在一塊,她既不愿成為他的太子妃,那便讓他走下來,站在她的身邊。 他要她明白,不管她怎么樣,他只要她。 “芊芊,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那雙生來便涼薄的眸子,此刻涼薄已不復存在,添了一絲認真虔誠。 他是真的知道失去的滋味,她的離開,她那日在馬車上流下的眼淚,還有和秦昭的接觸,都讓他痛心,那種滋味,仿佛是將心挖了出來,那生生撕碎,親眼目睹,他道不明。 他只知道,自己很難受。 特別是當他得知她去了秦家的時候,他險些又一口血吐出來,硬是生生的忍了下來,思忖良久,才想著進顧府一趟,亦是他沒辦法中的法子。 看看她是否,也有意秦昭。 秦昭他是說過幾次話的,為人的確是不錯,連他都覺得秦昭可以,更何況許芊芊。心里揣著答案來了,見了許芊芊,雖說她沒有擺在明面上說她認定了秦昭,但她也沒否認。 經過方才的談話,他猜到她又會裝糊涂,也幸好他來了顧府,見了他,顧家人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把話挑明。不再給她裝糊涂的機會。 許芊芊收回了看著他的目光,而后,搖了搖頭。 輕輕的低喃了句,“我不要。” 作者有話說: 前二十紅包。 十二點之前還有一個更。大概在10-11:30區間。電腦砸壞了。我在微博放了圖,wb【晉江小莊周】 第三十八章 酉時初, 日落西山,漫天的霞光灑落, 將顧府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橙紫色的光圈下。 戲曲落入尾聲。 顧大老爺又將晏呈請到了旁側的院內用膳, 兩院相隔有些距離,但一路走去卻不顯得無趣,顧府上下, 整個府內的風景不管是任何人來了,都得稱贊一句。 十幾年前, 皇上出巡凌安, 進了顧府的園子時, 還即興創了一首詩稱贊顧府府內的風景。 當途徑一顆古玉蘭時,晏呈的腳步一頓,佇立在樹下, 那雙薄涼的眼眸從盛放的花朵上往下移, 像是在緬懷什么,眾人的腳步跟著停下。 須臾,晏呈略微薄涼的嗓音響起,道:“這棵樹,便是母妃幼時常來玩的嗎?” 昔日,安妃會抱著年幼的晏呈, 將自個兒在凌安遇見的,聽見的, 做過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全部告訴他,而其中, 就有說過, 這顆古玉蘭樹。 安妃說:那時, 我們三個時常會在這里蕩秋千。 顧大老爺一愣,許是沒想到,安妃會同殿下說這些,弓著身子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這的確是安妃幼時常在這蕩秋千的古玉蘭。殿下若是緬懷,草民便讓人移了,送去京都。” “不必,”晏呈收回目光,余光看向刻意同他拉開距離的許芊芊,方才她的搖頭堅決果斷,將他剩下的話盡數的往肚子里咽,而今,他講未完的話,說出:“顧大老爺無需同我這般見外,日后,還有的是機會,隨時都能來看。” 看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顧家人一聽這話,紛紛垂下了眼眸,唯獨大老爺硬著頭皮應了下來,“殿下說的是。” ...... 待天色暗沉下來時,一行人來到了肅清堂用膳。 顧家人丁本就興旺,用膳的堂內可謂是極大,晏呈并未落座在主位上,他先是禮數周全,讓顧老夫人落座,而后,再坐在旁側的位置,和老夫人的身邊留下了一個空位,落座的一瞬,又對著一直垂著頭企圖將自己的存在降至最低的許芊芊道:“芊芊,坐過來,陪著老夫人。” 若不是前陣子鬧了退婚,顧家的人都要以為,他倆感情是不是平日就這般要好。 但方才在園內,太子殿下的那番話,明白的人都明白。 他并未說是陪著他。而是陪著老夫人,許芊芊只好硬著頭皮坐在了晏呈和顧老夫人的中間。 一眾人慢慢落座。 丫鬟婆子們端著美味佳肴、魚貫而入,堂內鴉雀無聲,無人敢說話。 待菜上齊全時,丫鬟們端著水,供各位主子們凈手,又各自端了熱帕子放在了旁側,之后,一眾人退撒,整個堂內只剩下顧家人,外加晏呈和許芊芊。